第24章 冲突
几个话剧与小品过后,到了段决明的演讲时间。
段决明在幕布后等待着登上前台,他的双腿开始颤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在抖。
战前,段决明还在上学时,班级有轮流演讲的活动,他参加过接近十次演讲,没有成功过一次。
每次都是讲到一半便结巴得厉害,实在是讲不下去了。
或是大脑一片空白,呆立在讲台上。
段决明左手紧紧地抓住幕布,他突然有种逃跑的冲动,对啊,逃跑吧,逃避吧,反正车也到手了,动力装甲也到手了,跑到哪里不是混日子呢?
他拉开幕布偷偷瞄了一眼,台下数千名战士令段决明感到窒息,他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过话。
要不,跑吧,转身逃跑就好。
“你要逃跑对吗?段决明,你要逃跑?”
段决明眼前浮现出另一个自己,眼神中却有着自己不具备的沉稳。
“我不是要逃跑,我只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你害怕丢脸?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越害怕丢脸,你出的糗就越多。”
“那我该怎么办?那我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问我,段决明,你是蓟城的战斗英雄,你是世界上唯一的战前人类,转身,从这里逃跑,找个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那可太容易了,但你不能永远逃避,你必须面对前方的刀光剑影与糖衣炮弹,抱着丢脸的心态去吧,孩子,不要害怕失去,不要害怕丢脸,你会有足够多的痛苦去学会同情。”
段决明大步走上台,发表自己的演讲。
演讲非常顺利,十分钟后,台下掌声雷动,战士们用崇敬的目光看向段决明。
段决明走回幕布后,他背靠着墙壁,冷汗打湿了后背。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段决明喃喃自语。
军乐队的第一场劳军行动宣告圆满结束。
一些战士在演出结束后去后台找段决明,想了解战斗的一些细节。
段决明来者不拒,细心解答,战士们也满意而归。
正当后台一片混乱之时,鞋拔子脸和麻子脸趁着人多,悄悄地混出白楼,一路向上京负责的防御区域靠近。
“谁?再不滚出来我开枪了。”上京军的哨兵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接近。
“别开枪,我是蓟城军乐团的。”鞋拔子脸和麻子脸举起双手,慢慢靠近上京军阵地。
“哦,是友军啊。”哨兵本在防线靠后的位置,帝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这里那真是见鬼了,再加上二人穿着蓟城的军常服,他倒是很快放下了戒备。
“我们蓟城的战斗英雄来白楼作演讲了,你们上京军要不要去听听?”鞋拨子脸道。
“蓟城的战斗英雄跟我们上京有什么关系,谢谢兄弟部队的好意,我们就不打扰了。”哨兵眼皮一耷拉。
“看来战斗英雄段决明说的对啊,上京军就是一帮胆小鬼。”鞋拔子脸道。
“是啊是啊,抵抗帝国,还得指望咱自己,不能靠这帮草包。”麻子脸道。
二人故意掩着嘴大声密谋,让上京军的哨兵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说什么呢?”哨兵冷冷道。
“没什么,唠点家常。”麻子脸道。
“唠个屁家常,让你们那个战斗英雄过来给我们解释清楚,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哨兵怒道。
鞋拔子脸和麻子脸一路小跑回白楼,直奔段决明而去。
此时段决明身边围了一圈战士,正给他们讲第一次击杀疤面阿龙的战役。
“段决明前辈,不好了,我俩刚才路过上京军驻防区域,听见他们说战斗英雄就是个屁,杀变异食人鱼也是吹出来的,我俩没忍住,跟他们骂起来了,上京军说你要是敢来,就把你打成残废扔到堑壕里踮脚。”鞋拔子脸道。
“他们敢?”身边的战士们义愤填膺,要和段决明一起去讨个说法。
“我自己去就行,我是基因战士,他们讨不到好处的。”段决明淡淡道,随后打听清楚方位,穿上动力甲,前往上京军的驻防区域。
此时,上京军的哨兵集结了在附近驻防的半个小队,等待着段决明前来。
“你们是上京军吗?”段决明远远瞥见一堆动力装甲聚在一起。
“爷爷们在此,快滚过来道歉。”哨兵大喊道。
段决明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帮兵痞真是嚣张。
“你们什么意思?”段决明走到近前,问道。
“你什么意思?”哨兵气极反笑。
“不服?不服就来,我看谁能把我打成残废。”段决明摆好格斗架子,双拳护住下巴,体态自然放松。
哨兵怒吼一声,第一个扑了上去,一个左鞭腿扫向段决明。
段决明提膝防御,之后一个小刺拳正中对方毫无防备的左侧下巴。
哨兵感觉有些发晕,刚想后退,被段决明势大力沉的一脚正蹬踹飞,连人带动力甲飞出七八米远。
“下一个。”段决明左右晃了晃脖子。
“这点水平就敢嘲讽我们上京军?看老子打哭你。”另一名上京军士兵冲了过去。
“等一下。”段决明直接叫停了殴斗,“你说我嘲讽上京军?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来这干嘛?”
“有人告诉我你们看我不顺眼,说要打残我。”
“都是友军,我们说这话干嘛?”
双方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
白楼宿舍内,鞋拔子脸和麻子脸笑声不断。
“我估计啊,现在上京军和段决明正打得不可开交呢。”鞋拔子脸笑道。
“可不,希望上京军能把段决明的狗脑子打出来。”麻子脸附和道。
此时敲门声响起。
段决明带着军乐队队长走了进来。
“长官好,段决明前辈好。”二人站在原地,打了个标准的军礼。
“挑拨我和兄弟部队之间的关系,你们小心思耍的溜啊。”段决明冷笑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鞋拔子脸皱眉道。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麻子脸附和道。
二人还抱着侥幸心里,毕竟后台灯光十分昏暗,到外面找上京军时又正是黑夜,他们不认为段决明和上京军能指认出自己。
“认错人?”军乐队队长气得七窍生烟,“你俩对自己是一点客观认识都没有啊,一个长了一张鞋拔子脸,又瘦又高跟个竹竿一样。另一个满脸麻子,又矮又胖跟秤砣一样,你俩都这样了还就爱天天在一块玩。别说三城防线这点儿人,就算把你们扔蓟城去,我在大街上都能一眼认出你俩。”
鞋拔子脸听闻此言,身形一晃,昏厥了过去。
麻子脸站在原地,大脑中一片空白。
挑拨与友军关系,这在军法中是重罪,这两人上军事法庭是必定的,至于判多少年,这个就说不准了。
他们的父亲只是安保大队的中层军官,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压根就没法保二人。
“罪有应得。”段决明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