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家暴
穿过正门, 中央大道和内宫城门。
abrasax最高权利的中心──托普卡宫就在眼前。
“泽维尔”家主及其仆从从马车上下来, 一行人登上白色石阶。两侧两座精美的独角兽雕像树立在宫殿前。abrasax不仅仅是人长得像神圣帝国的人，连宫殿的风格也很像古早时帝国宫殿的风格，屋顶是伸向天空的大塔尖，外墙上部一排排承担了屋顶重量的尖拱形彩色高窗，高大巍峨的山脉间垂直线效果令这座建筑群看上去美轮美奂, 就像书中的神之宫殿真实还原。
帝国皇帝陛下现在却没有心情留意这些，早年她“考古”筹措军饷的时候，她似乎喜欢过一阵子这种风格的古建筑，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宏伟瑰丽的建筑。自从在驿站星看到那一小段光影，她的心思就被光影最后定格那桢画面给攫住，目光压根无法从那那个名为阿修罗之人那双幽暗黑眸上离开。
曾几何时, 她恍惚记得那个七级强者桀骜不驯, 她完全无法控制, 至于到底是怎么个不驯法，现在回忆起居然完全没有印象。就好像那个人是个完全无关紧要的人，是那种打一个照面就未曾再见过的路人甲乙丙丁，印象淡薄的不正常。
试问帝国有几个七级？
加上大小温，欧罗罗, 小杰，小奕，还有那些贵族手上不出的底牌，超过十个有没有。更何况那还是个七级巅峰，几年前, 她自己也不过是七级中级而已。
没印象，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可看了一眼之后，就像着了魔，怎么也放不下，忘不了。
越探寻自己的记忆头越疼，她揉额皱眉，精神力却不自觉的又放大搜索范围，她迫切的想找到什么来填补现在内心的徨徨。
看到老师皱眉，琴上前，没有想到老师忽然加快步子，脱离了队伍，独自一人朝大殿深处走去。
四周的侍卫仿佛是完全没有发现老师，应该是老师的域场大开着的关系。
她一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只能低垂眼帘，不好做出太大动作。
大温私下给她手势，等他们混入大殿，守卫放松之际再去找老师。
也只能如此。
从大殿的深部传来谈论的声音，经过巨大宫殿的共鸣显得低沉而又浑厚。琴心底有些厌烦，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她本能的不喜，感觉十分怪异。
看到大殿中矗立的abrasax女王的雕像，这种怪异的感觉就更明显，不好多看，但是以她的能力扫一眼就会记得清清楚楚。
她低下头，悄悄在自己脸上扎入了几根银针，把自己的五官微调了一下，大温也留意到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为她遮挡几分。
原因无他，abrasax女王的雕像栩栩如生，可惜再真实也不及活的琴，如果不是因为琴现在是仆从的身份，一直都低着头，恐怕早就有人发现琴和abrasax前女王长得一模一样。
温迪把惊讶和疑惑都压在心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门清儿，虽然他现在心里也有挥之不去的怪异感，但这绝对不是深究的时候。
老师已经完全失去了踪迹，那位大人也没有找到，真真的快急死他了/(ㄒoㄒ)/~~
放飞的皇帝陛下在abrasax皇宫闲逛，就像在逛自家的后花园，abrasax建筑材质很奇怪，跟陛下的精神力有共振的效果，皇帝陛下的精神力扩散更广更远，就在刚才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冷冷道，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磁性低沉的声音如果温柔起来在耳边说话，只怕耳朵都会酥麻。换成冷冰冰的声调，带著一种爬行动物的冷血阴冷，她居然也觉得这声音性感极了。
她从来不知道得自己是个声控的，但是听到这个声音却有种神魂俱震的感觉，明明听到很多嘈杂的声音，却在找到这个声音之后，世界变得万籁俱静，惟有这个声音，在灵魂中翻滚喧嚣。
她想也不想火速的锁定声音主人的位置。开始还是在慢慢的走，而后越走越快，到最后她干脆拎起裙角奔跑了起来，纯白轻盈的裙摆飘飞起来，如同空中飞舞的白蝶。
一口气登上那个高台之上的偏殿，那是一个精致的小庭，八扇两米多高的落地窗全部打开，阳光将室内照得极为明亮。室外的花廷中，两个青年正在交谈，高个子那个脸上带着面具，眼神既尖锐又冷酷，薄薄的唇角扯动，露出一个说不清意味的残忍笑容。矮个子的卷毛神情恍恍惚惚的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无措看着高个子青年。
两个人靠得极近，似乎是很亲密，见到这一幕，她心底某个地方像是被巨大的犀牛兽踩烂了一样，胃里面翻滚着不舒服的酸意，明明知道那个高个一脸残忍的家伙不怀好意的在唆使矮个卷毛做什么坏事，就像魔鬼引诱天真的少年一般。
她却有冲动想把那个被引诱的少年从阳台上推下去，沉到下面的湖里再也看不到。
察觉到有自己这种想法后，她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对刚见面的人这么不友好，却按捺不住想要分开那两个人的本能。
——这是不对的，她不能这么利用异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对两个陌生人做这种事情。
她必须得先离开，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这么想，但是脚却没听话的移动哪怕微微一小步，甚至因为心绪激荡，而泄露自己的一丝气息。
“什么人？”
伴随着冰冷的厉喝是一道突如其来的银光骤然亮起，她如梦初醒重新掌控住自己情绪，却再没有机会躲开激射而来的尖利物体。
她闷吭一声，无力地向后连退几步，左臂右腿，被银色碎刃扎中，瞬时鲜血狂涌，身躯颤栗不已。
刚想逃走，凭空出现几根钢筋竟将她来路去全部封死，当场画地为牢。
真是好手段！
这就是八级巅峰么？
同样八级，她怎么差人家这么多，瞧瞧人家的攻击意识和警觉性，与之相比，她就是一个小娃娃，这个人出手这么狠，是打算致她于死地吗，就为了那个看起来干净又柔弱的'奸夫'？！
完全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这几年因为一些糟心事情养气功夫修炼到极致的皇帝陛下，竟然一下子动了真怒。
房间里异象突现。
格雷厄姆公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和陆谈到怎么处置泽维尔家族，下一刻就看到陆出手，透明的空气里突然冒出几朵血花，陆的囚笼出现，似乎把什么人给关住。
他看周围人表情，都和他一样莫明惊恐，显然这个房间里只有陆一个人察觉到有人潜入，更可怕的是，偏殿里忽然出现站立起一具具燃烧着血红色火焰的骷髅。
无论是他，还是偏殿守卫以侍女未曾有人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
血光暴现间，陆身形一闪而没，疾射入空气之中，连残影都无法看见。
那些冒着火光的骷髅，手中的长刀，将任何阻挡住它们去路的东西拦腰切成两半。
除了那些长刀之外，更令格雷厄姆公爵感到胆战心惊的是，那些火焰骷髅烧灼一会儿，便轰然一声爆炸开来，飞窜的火焰将周围一圈化成一片火海。
一呼一吸的功夫，偏殿就成了地狱。
他连声音都惊吓的发不出来，再眨眼时，陆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囚笼之中，一只手掐住某个不知名刺客的脖子，将“他”硬生生地拎了起来。
那个刺客终于现出身形，雪白的长裙沾满鲜血，凌乱的长发如瀑如诗倾泻，最难形容是这个刺客的相貌——明净双眸澄清如秋水，高挺鼻梁柔和俏丽，紧紧抿着的红润嘴唇有着说不出的倔强。被陆掐着，通身高华明净气质不减半分，反面显得更加高贵……这样的女子一点都不像刺客，反而掐着她的陆更似凶徒。
陆在看清这个刺客长相后，瞳孔陡然缩成一根针，全身一震，居然松了手。
那个集美丽，高贵，典雅于一身的白衣女子，在陆松手后，毫不犹豫向陆扑过去，抓住了陆的手臂，恶狠狠的咬下。
格雷厄姆公爵瞪大眼晴，他以为这个风华无双的女子，会被陆徒手撕成两半。没有想到，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甚至搂着那个女子的腰，任那个女子把自己咬出血来，还轻轻拍着女子的背，调整站姿让那个女人咬得更顺口一些。
变化来得太快，像龙卷风。
格雷厄姆公爵傻了眼，在偏殿里的侍女们也傻了眼，少女心碎了一地，连侍卫们也呆呆反应不过来。
黑衣的高大'男子'手臂环住白裙纤细女子的腰。把薄瘦的女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完全的保护姿态。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风从中庭吹过，带来清凉的水汽和淡淡的花香，什么会喷火持刀骷髅，无穷无尽的大火，一下子都不见了，偏殿里的摆设都完好无损，可是被骷髅火焰烧到的侍卫头发被烧焦，也是真的烧焦。
格雷厄姆公爵曾经听说过精神系异能强者杀人不见血，有致幻成真的能力。没有想到今天真的见识了一回，陆怀里抱着那个，也是一个八级吗？
“消气了吗？”
“没有消气的话，就再多咬一会儿。”
“你几年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吗？怎么瘦成这样了。”
他是出现了幻觉吗？陆什么时候会安慰人了？这个八级精神系异能者对陆做了什么吗？
“我以前和你很熟？”女子终于咬够抬头，脸上笑容惨淡，犹挂血痕，恨恨道：“如果不是大温他们要找你，我压根不会来。”
“嗯！我知道，是小家伙们要找我，不是你要找我。”脾气超级暴躁的陆，居然没有反驳，也没有一个冷冷的眼刀砍过去，而是淡淡的回答着女子的话，态度称得上一个好字。
高大的阿修罗轻柔的气息接触到皇帝陛下的脸，抬头去看这家伙带着冰冷的面具，伤处疼的眼眸含泪的皇帝陛下忍不住气呼呼伸手摘了这人脸上带的面具，这个人仍然是一动不动的，任她施为。
面具下的面容――英俊而清凛，俊丽又冷酷，狭长的眼，眼角微微上挑，鼻峰挺直如峦，棱角分明。
这是一个好看又让人生畏的家伙。
不过在皇帝陛下眼里只有好看，没有畏惧。早在看在光影的一瞬间就猜到这个家伙长相不俗，绝对不可能是个丑八怪。可这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每一根眼睫毛都是按着她的心意长的，她怎么会忘记这样一个人？
这人沉默不语用被皇帝陛下咬了一个大血印的手抚摸着陛下的脸，神情柔和。
此时此刻，皇帝陛下激腾的情绪已平静，她觉着自己好像一片羽毛从高崖经历了五年的漫长的时光慢慢地往下飘，直到现在才终于落到了平整的土地上。
这五年来无时无刻地操心着帝国的改革不假，总不至于没有时间睡觉，没有胃口吃饭，可是她就是睡不着，吃不下，甚至连梳洗打扮都不想，心里那处好像空了一大块，无论身心都已是被逼到极累，而现在即使处境危险，眼前的这个人也只是她弟子们曾经的教官，还被她出卖过一次，被这个人抱在怀里却觉着无比安心，觉着十分安全……自己的心又好像慢慢的满盈起来。
她靠在这人的臂膀里，听着这人平缓的呼吸声，还有足以温暖她空荡身心的体温，连手上和腿上的伤都好像感觉不到。
“你刚才打我？”皇帝陛下朗朗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脆弱。连皇帝陛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她在对这个人撒娇么，对象还是一个omega，身为alpha这么做实在太丢脸，可这世上竟然还有长成这样，强成这样的omega。嗯，没错，她咬一口才从血液里知道这人原来是个omega，一个可以和alpha在一起的omega……
omega的手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疼死我了。”她更加娇气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作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很快的，她知道了答案——omega听她喊疼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稳稳地走到了沙发边放下。
“拿治疗仪来。”omega声音极冷的对四周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侍从们道，杀气外放，吓得人胆寒。
侍从们下意识听从命令，完全忘记这里真正的主人格雷厄姆公爵还在这里。
可是公爵大人一点都不介意，他到现在还傻傻的与一众心碎侍女站在一边围观。留意到陆异常温柔对待的这位，手上印戒刻有泽维尔家的家徽，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硬着头皮开口道：“泽维尔公爵吗？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皇宫的偏殿吗？”
帅裂苍穹的omega明显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皇帝陛下心情大好，看格雷厄姆公爵这个小妖精也没有辣么不顺眼。
她眼眸淡淡地扫过格雷厄姆公爵俊俏的脸，吐字异常清晰道：“迷路了，不过现在找到了方向，非常抱歉，让您受到惊吓。泽维尔家愿意让出30领土来弥补您的损失。”
格雷厄姆公爵眼睛瞬时睁大，有了泽维尔家这30领土，不多不少，恰恰可以把其他大公给压制一头，却又不能彻底的压垮他们。
不管这位是不是真的泽维尔大公，她身上带有泽维尔家印信，并且以泽维尔家家主身份到了这里，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定下的事，都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此时此刻的'泽维尔公爵'，丝毫没有刚才在陆面前娇怯的样子，目光坦然的与他对视，她虽然随随便便地躺在那里，但是却仿佛是一位久居上位的王者，充满了威严和压迫。
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一身狼狈，眼神却淡然老辣，那种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和内敛气质，是他这么多年阅遍杰出的领袖无数，也属于极罕见让人心折的典型。
陆为她清理伤口，动作十分的轻缓自然而然，仿佛早以习惯于这个高华女子身上日积月累形成的重重威压。
这个眼神让他倍感压力的女子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陆也没有，随后侍从送来治疗仪，这里就更没有他什么事，陆一个眼神扫来，偏殿所有人自动清场，连半眼都不敢看阿修罗大人为那女子挽袖，甚至在准备处理这位腿部伤口的时候，连他都被陆'送'（丢）出偏殿。
莫明其妙的，他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并不笨，大概猜到这个女子身份，原来陆喜欢的并不是什么柔情似水的纤弱之人，而是崛起之快让人侧目的强硬皇帝陛下，这个人比他所了解的更聪敏，机智，胆识过人。
但是啊，这位有着野心也有着与之相符能力的皇帝陛下冲动的出现在这里，甚至和陆打起来，和刚刚那种稳健的谈话模样判若两人，这位皇帝陛下心底到底是有没有陆这个人，如果有，当年怎么会放手，如果没有……不可能没有，呵呵！那位陛下看他的眼神真可怕！
陆再好，他也不敢去想，自己那笔乱帐还没有理清，新帐就不必再有。
真的，好累！
他喟叹的笑着，又想起刚才陆抱着皇帝陛下任其狠狠撕咬的情景，居然觉得有点怀念——那人不发疯的时候，比陆还温柔，大概世上没有人比那人更像一个慈父，只是为什么真面目是个魔鬼……他捂脸……手遮住了光……
※※
偏殿
房间里花香袅袅婷婷，撇开房间正中间的笼子，地上溅的血，这里还算空谷幽静，清新优雅，新雨之后空气本就干净醒脑，陆锐已经没有刚刚看到她家傻陛下时那么冲动，她差点掐死这个人，指腹轻轻摩挲那些仿佛落在雪地上红梅花瓣的手指印：“还疼吗？”
虽然治疗仪扫过之后痕迹就很淡了，但是之前差点被杀死的感觉是很痛苦的，皇帝陛下看着这人冷定的眼，乖乖的摇头，道：“不疼。”
她这么回答，让omega眼神一黯，脸上露出了那种好像疼的人是自己的表情，紧紧揉紧的眉心，因为咬牙隐忍而着力微动的腮帮，黝黑的眼眸里燃烧了一股愠怒的火焰。手臂一捞，便把人搂了过来，不再放开。
五年未见，陆锐发现自己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这是她对席斯这笨蛋最后一次这么放肆，以后君是君，臣是臣。
颈窝炽热的鼻息像抚摸般不断一下一下地吹过皇帝陛下的皮肤，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在距离耳朵很近的地方响起，每一个字都震得陛下的耳膜轻轻一颤：“臣下陆锐已是八级颠峰，世间罕有敌手，思念旧园，盼陛下带臣回去。”
“陆锐……你原来是叫这个名字么？明明很简单的两个字，为什么我总记不住！”皇帝陛下小声的在omega耳边呢喃，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委屈的味道。
“嗯！我叫陆锐。”她收紧双手，又抱紧了一点这个人。
“锐锐……”
“嗯！”
“锐锐。”
“我在。”
“锐锐……”皇帝陛下莫明就觉得自己鼻子酸，她极力仰头，努力不让眼泪从眼里掉出来，然没有什么卵用，眼帘一合，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陆锐半翕着长眼皮，睫毛阴影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皇帝陛下的一举一动，眼神里的心疼隐忍极深，让人看到心口发麻，她缓缓道：“我在离开帝国后来到了abrasax，这里的民风民俗恶劣，擅长把人逼入绝境。在这里五年，结交格雷厄姆公爵，此子性善，故辅佐。abrasax群侯割据，帝国方才有力徐徐图之。”
“我需要你帮我做这些吗？”皇帝陛下头微低，墨色的头发掩住了秀致的面庞，只露出一双亮的惊人的眼睛，不知为何怒极反笑道：“你这么忠君爱国，需要昭告天下表彰吗？”
——明明这个人跟她想法接近，九级文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只能慢慢周旋方为上上策。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是花了怎么样巨大的代价做到这一切的，她全身上下就没有哪一个地方是舒坦的。
明明是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为什么她心里总不甘心？
过了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她早就爱上了这个人，她对旁人都不吝关怀，更何况是对自己最喜欢的人，她根本就无法忍受锐锐受半分委屈。
很多年以后再见到格雷厄姆公爵，那个时候锐锐早已经没了，她的阿尔兹海默症都已经到了晚期，有时候很多人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威尔来看她，问她还认不认识他，她说不认得。
威尔问她，你还记得谁？
她摇头说自己谁也不记得。
是的，她全都忘了，惟有一双幽深的眼睛忘不了，惟有一个名字刻在掌心……不是不忘，而是不愿意去忘……不能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