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最近蔡疏墨睡觉的时间越来越晚，而起床时间越来越早。系统虽然不懂高考对于学生来说有多重要多艰难，但它看到蔡疏墨每天疲惫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心疼。
它与蔡疏墨也相处这么久了，一人一系统也成为朋友，大部分时间都是被蔡疏墨调侃到说不出话，系统仍十分喜欢这个宿主。
甚至不用她主动说，系统也充当一个尽职的闹钟，让她在上下学路上尽情补眠，帮她精准卡时间，休息多一秒钟也行。在下课时间它也让蔡疏墨闭目养神，搞到蔡疏墨哭笑不得，总有种系统化身为考生家长一样。
除了系统，学校也关心他们这群学生的身体。食堂阿姨轮流煮酸梅汤与绿豆汤，让学生解解暑，也有新鲜水果分发给学生吃。夏天正值雨季，甚至在教学楼一楼里有租借给学生们用的伞，没带伞上学也不怕淋雨回家。
这样听上去的确很夸张，但身体才是本钱，谁也不想拖着病体去参加高考。六中想吸引更多学生报名，在这方面舍得花钱，也希望这群学生能考出好成绩，学校也能争光。
华市上一届的文科状元出自六中，学校对于文科班级关注更高，文科生也颇感压力，而理科生也不能隔岸观火，人家文科起码还有个状元呢，理科这边不拿出点什么成绩好意思吗。
蔡疏墨身处冲刺班，压力就更加大了，她排在第二名已经被老师重点关注，更别说她排在年级第一的同桌了。其他学生也不甘示弱，就算考不到全科状元，考个单科状元也不是不可能。
抬头一看，课室挂着的高考倒计时只剩下17天了，蔡疏墨吁了口气，活动干涩的眼睛。她之前决定报读淞市的学校，就打算读最好最厉害的那间，都努力这么久了，剩下的时间也不浪费，咬咬牙坚持下去，争取搏出一个好结果。
最近蔡疏墨与系统交流越来越多，之前只是与任务有关的事情她才会找系统聊聊，可能系统想让她轻松一点，在闲时催着她多休息一会，也会找她说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不过很遗憾，面临高考，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梁卓然都没什么心情去想太多关于感情的事，蔡疏墨没空去烤饼干送给他，攻略任务也搁置了。
人们很难在同一时间兼顾两件事情，没法一边备战高考，一边和暧昧对象你侬我侬。许多学生也是考完试后，才开始回忆高中那三年的生活。自己在经历时是没空去体会那种感觉，希望快点度过，快点到达人生下个阶段，青春年少，只有回过头看时才百感交集。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快看窗外”，整个班的学生跟着看过去，蔡疏墨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窗边，粉色晚霞映入眼帘。正是黄昏时刻，今天没有下雨，天气晴朗，能清楚看到这片晚霞。看来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有同学感叹道：“好漂亮啊！”
甚至还有学生对着天空双手合十，闭眼许愿祈求好运，估计平时也是在网上转发鲤鱼图的人。
ddl临近时的手机特别好玩，学习时的晚霞也特别好看，忙碌一天后回家路上看到的景色，比起平时无聊抬头看到的要更加美丽，更加有意义。
梁卓然也是好奇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他不太相信那些在网上各种转发许愿图的东西，特别是在别人视频中刷屏许愿的弹幕，只想把那些都屏蔽掉。如果是担心的话，为什么不把更多时间放在学习上呢？掌握更多知识，不会更加令人心安吗？
现在距离高考也只剩下两周左右的时间了，奇迹可能会发生，但不是每个人都是被祝福的黑马。
梁卓然侧过脸时，眼角余光发现蔡疏墨在看着他，又或者是在看他身后的景色。他忍不住看向他的同桌，刚好与蔡疏墨对上视线。
他开玩笑道：“我有挡住你的视线吗？”
蔡疏墨愣了愣，笑答：“没有，我也只是凑热闹看几眼，要是什么时候我是真心想欣赏景色的话会告诉你一声，请求你让开位置给我。”
梁卓然顺着她的话，“当然可以，我很上道的，保证不阻碍道理。”
蔡疏墨向他笑了笑，收回视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将注意力放到桌面的本子上，她刚才在默写古诗文，简单休息了几分钟，感觉精神了些。
晚自习结束后，蔡疏墨突然想吃冰淇淋，便在放学时去便利店买了一个甜筒，冰冰凉凉的感觉在口中化开，蔡疏墨满足地眯起眼睛，一点一点抿着手上的甜筒。
梁卓然刚好看到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她，脸上不自觉也有几分笑意。刚才他被同学喊住问问题，等他结束后同桌的位置早就空了，心里有些遗憾不能和蔡疏墨一起放学，谁知道路上便遇到了惊喜。
梁卓然加快步伐靠近她，“好巧啊。”
蔡疏墨停下吃冰淇淋的动作，惊讶地看向来人，“哇，这都碰见你了。”
——因为有缘啊。梁卓然在心中默默回答。
蔡疏墨向后退了几步，“你是要去便利店买东西吗？”
梁卓然摇头否认，“不是，只是刚好看到你，就和你打声招呼。”
蔡疏墨点点头，“这样啊。”
梁卓然看到她手中拿着的甜筒，女生并没有开口邀请他留下等她，估计是要吃完才离开，可他不想。
类似的话说多了，他不觉得尴尬，直接道：“既然碰到了，那我等你一起走吧。”
要是放在几个月前，梁卓然都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可能会和对方点点头就直接离开，不会主动提出要等对方一起走的想法。
蔡疏墨顿了顿，她单纯觉得别人在和自己聊天时，自己吃着东西回应并不是太礼貌，如果对方也一起用餐那另外再说，但对方只是光站着等你，这也太尴尬了。但梁卓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推脱。
“不用啦，我们走吧，反正甜筒可以边吃边走路，也不是要坐下慢慢吃的东西。”
便利店门口还有几级台阶，蔡疏墨干脆跳下来，来到梁卓然身边，抬头看向他，“走吧？”
梁卓然看着女生蹦蹦跳跳地来到自己身旁，就像当时扑向他的心一样，让他手足无措，但又不想拒绝这种感觉，渐渐生根成长，直至爱意结成硕果。
他对蔡疏墨一笑，“好，走吧。”
蔡疏墨吃着东西不方便说话，梁卓然找了几个和学习有关的话题和她说，她用动作做出回应，不让气氛冷场。
碰到红绿灯时，二人站在路边等待，梁卓然想起两个月前他和她在路灯下的谈话，也是真正让他认清楚自己心意的那天。
而蔡疏墨则是盯着路面上二人的影子，她突然想起蓝蔚莹的朋友圈的官宣照片，与现在竟有几分相似。蔡疏墨的思想越发越散，居然在思考她官宣那天要发怎样的内容比较好……呸，她想那些做什么，这有她什么事。
蔡疏墨连吃几口冰淇淋，试图让自己降温。
顺利到达地铁站，在搭乘扶手电梯到站台时，梁卓然回家的那班地铁刚好到站，要是跑下去能赶得上这一班，就不用再等下一班列车。而梁卓然没有这个意思，淡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蔡疏墨疑惑道：“你那班地铁来了，你不试下能不能赶上关门时间吗？”
梁卓然愣了愣，尴尬地移开视线，找理由回答：“我带了不少书回家，书包太重了，不想跑。”
蔡疏墨看向梁卓然的书包，也没怀疑他说的是假的，毕竟她也背了几本练习册回家，不管她做不做都好，起码带着算是心安。
梁卓然观察着女生的表情，见她没什么特别反应，也松了一口气。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他当然会赶这班地铁，但这次是与蔡疏墨一起放学，想和对方相处更长一点，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蔡疏墨的甜筒吃完了，她走到垃圾桶旁边扔掉包装袋，梁卓然顺便看了眼电视机，蔡疏墨要搭乘的那班地铁还有两分钟到站。还能待多两分钟。
两个人回家的方向刚好相反，平时一起放学时，会站在中间位置等待列车到来，如果不是太多人的情况下，还会等到地铁行驶到站后再和对方告别。
梁卓然看向旁边的广告牌，刊登的是某个选秀组合的海报，他突然想起吴晋松，又莫名联想到吴晋松想读数学专业。
他想着想着，话便说出口，“对了，你现在有想报读的学校吗？”
“我吗？嗯……想考最好的那几间吧。”蔡疏墨也没有准确答案，只有一个方向，“既然都辛苦这么久了，那就读淞市最优秀的大学。”
梁卓然听到这个答案，想起他做过的功课，心里有两个选择，“那专业呢？”
有些学校有几个校区，如果他们报名同一所大学，但专业刚好分在两个不同校区，那岂不是白费心机？
蔡疏墨皱眉思考，“专业倒没有想好的，到时候再看看吧，或许到时候我去问下老师意见。”
梁卓然点点头，心中不断在想那间学校有什么专业比较好，他自己喜欢的，也可以推荐给蔡疏墨。
如果没有特别想读专业的话，一般都会考虑这间学校的王牌专业，又或者比较好找工作的，通常都不会出错。毕竟每个学生对于自己在读的专业想法都不一样，每年高考结束都会看到热搜上有各种人劝新生不要报读某某专业，虽然多听听别人的评价也不错，但每件事情都有双面性，不要只看到坏的那面而忽视好的那面。
就像医学生和法学生要背书背到头秃，一直被吐槽说不要读这两个专业否则天打雷劈。但当自己毕业后成为医生，亲自救治病人的性命，看到病人脱离危险摆脱病痛，什么都比不上这种成就感。法学生走上律政之路，以心中天平维持正义，为含冤者诉苦，让真相公之于众，这也是最初坚持的信念。
每个专业都有自己的魅力，也有缺点，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喜欢，喜欢便能克服困难，坚持下去。
广播提示地铁到站，正是蔡疏墨要搭乘的那一趟，梁卓然回过神来，按下心中不舍，向蔡疏墨道别。
蔡疏墨笑着和他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
梁卓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到他所搭乘的那班地铁到站，他才收回视线，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到家。回到家后拿到手机，或许能在聊天软件上聊天。不聊天也没关系，在朋友圈分享晚安曲也好，只要看到她的新消息，梁卓然都十分满足。
同时，梁卓然也在心中默默规划，哪个学院在哪个校区，以及该报读哪个专业好，务必让他自己觉得可以，同时也让对方满意。梁卓然不想强迫她和自己报读同个专业，所以他要多做点功课让对方方便选择。希望……蔡疏墨能够接受他的提供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