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云鸿山。天气预报说今天最高气温26度，过几天要突破30度，在课室坐着的时候还感到有点冷，一旦运动起来就不这样觉得了。
到达的学生在山下集合，教导主任唠叨了几句，大概内容是鼓舞学生们热情积极参与活动，让学生们注意安全，随后由导游和各班班主任带领学生们登山。
每个学生都收到学校派发的高考纪念手环和一张卡片，每到一个景点就在上面盖个章打卡。这次活动算是高考之前最后一次集体参与的活动了，还有学生带了相机准备与同学合照留念，气氛相当活跃。
有些同学活力四射，步伐迅速走在队伍最前方，蔡疏墨不想出一身汗，保持缓慢的步伐，慢吞吞地走在班级末尾，顺便欣赏一下云鸿山的风景。
陶雨霏和吴晋松为了管理纪律跟在导游身后，徐惠和李珍怡也是个急性子，不和蔡疏墨在后面慢悠悠散步。
班长和体委在队伍最前方，黎明俊身为副班长跟在队伍最后，害怕有同学走错地方，梁卓然也陪着他一起。两个高大的男生在女生群中很是突兀，女生们走得慢，冲刺班的队伍后排基本上都是女生，而男生们步伐大走得快，在队伍最前面。
但梁卓然也没留意到他和黎明俊被女生包围，他的视线追随在抬头研究着路边种着什么树的蔡疏墨身上。脑海中关于他和她的回忆实在太少，高考也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倒数着离别时间的每一天都需要珍惜。
他想起两个多月前蔡疏墨向自己的表白，当时自己的答案是拒绝，毕竟那时候还不喜欢她，只是当作是自己的一个普通同学，被表白的第一反应也是抱歉。而蔡疏墨对自己的回复是等他的决定等到高考，在高考之后再告诉她答案。
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待，梁卓然也不确定对方是否还喜欢他，时间会改变一切，心意也会慢慢变化。喜欢对方的时候对方不喜欢自己，等到自己不再对对方有感觉了，对方又突然对自己来电，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不少人因此而错过。
——说得难听点，这种做法也挺犯贱的。
梁卓然无法看透对方的心，也不知道对方时候喜欢他。蔡疏墨说是喜欢他吧，他也不太确定，但梁卓然可以感觉到对方也是对自己有些好感的。女生的反应太过淡定，和他之前见过的一些陷入恋爱的女同学完全不一样。
二人的关系就像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是比普通同学更亲近一些的朋友，但也不是男女朋友的程度。
而且他也感觉到蔡疏墨对于爱情有种逃避的倾向，虽然之前自己就有同样的感觉，但不清楚理由，自从他和女生那夜谈心之后他就懂了。或许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不需要身边多一个人陪伴，更不相信有人会一直爱她。
可梁卓然不想这样放弃，他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无法想象她和其他男生在一起的情景。如果对方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他都会去争取。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想给这个故事写下完美的结局。
到达第一个景点，学生们盖章纪念，导游问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学生们拒绝了，正在兴头谁都不想停下。接下来是一段比较陡峭的上坡路，蔡疏墨专门挑了树荫底下的地方行走，突然听到身旁有女生尖叫，随后她被某人猛地撞上，她脚步踉跄差点摔倒，一直留意着她举动的梁卓然大步向前扶住她的身体。
梁卓然紧张地问她：“你还好吗？有没有扭到？”
蔡疏墨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脚腕有点不舒服，但不影响行走，“嗯……没什么大碍。”
撞到她的女生匆忙过来道歉，“抱歉！刚才树上有虫子掉在我身上了，我一害怕就没留意身边还有人就撞到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黎明俊看到也赶过来，着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声音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个撞到人的女生紧张地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也不是故意撞到自己，蔡疏墨也不好指责她。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没关系。”
那女生看上去很脸生，不是冲刺班的同学，黎明俊也同样留意到这点。
黎明俊提议道：“同学，不如你先回你班级的队伍吧，我们班的同学我们会照顾的。”
女生担心地看了蔡疏墨一眼，她向女生投去一个笑容，“那……好吧，真的很不好意思。”
女生回到自己的班级，黎明俊也和身边的人解释了下，让围观的人群散去。梁卓然紧紧地扶住蔡疏墨，眼神根本没离开过她，黎明俊回来便是看到这一幕。
黎明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前面的路不好走，不如让梁卓然扶着你吧？”好兄弟，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蔡疏墨本想拒绝，但黎明俊好像读出她想法一样催促她快走，“走吧走吧，我们离班里的其他人越来越远了，再不跟上去，我这个管纪律的就要挨老班骂了。”
蔡疏墨无奈地看向梁卓然，希望她的同桌能读出她的想法，可梁卓然并不如她所愿。
梁卓然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还是我扶着你吧，上坡路不好走。”
蔡疏墨只能点头答应，“……行吧，那麻烦你了。”
黎明俊见问题解决，催促二人快点跟上队伍，跟在二人身后笑到脸都快烂了——他算是为兄弟做成一件事了吧。
梁卓然本来握着蔡疏墨的手臂，这种姿势不太好行走，于是他改成牵着她的手腕，没有到最后一步。
蔡疏墨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暖意，男生的体温比她的要高，就算是热也没放开手，生怕她再出什么危险，梁卓然握得很紧。可能太阳太晒了，不然怎么觉得这么热呢，蔡疏墨的脸好像要烧起来一样。
梁卓然也是第一次与女生这样接触，紧张的情绪缓过去后，难以说明的兴奋感涌上心头，他尝试用余光观察女生的反应，可蔡疏墨扭头继续看路旁的树木，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他有些失落。
他看着这条上坡路，只希望能再长一些，让他牵着蔡疏墨的手能更久一点。
山顶的观云亭是第二个景点，其他同学已经到达山顶在等候剩下的人，蔡疏墨看到前面站着好几位老师，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手，梁卓然手中一空，他愣了愣，看向蔡疏墨。
蔡疏墨用眼神示意，“有老师。”
梁卓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班主任就站在前面，也明白她的意思。
蔡疏墨趁机表明自己的想法，“刚才谢谢啦，不过等下就不用你扶我了，下坡路比上坡路要好走，我也没哪里不舒服。”
梁卓然抿抿唇，有点不开心，可他也没法强迫对方做什么，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能不经对方同意去做一些对方不情愿的事。
先到的学生在排队盖章，蔡疏墨也不想挤上去，在一旁等候。蔡疏墨话中的抗拒让他十分心塞，梁卓然实在忍不住，把女生拉到人少的地方，和她说出心里的话。
“你还记得你当时和我说的话吗？”
蔡疏墨愣了愣，“什么？”
“就是……百日誓师那天。”梁卓然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你和我表白之后说的话。”
这么久之前的事？蔡疏墨努力回想，她最初向他表白也只不过是为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又不是真正喜欢他。当时为了完成任务稳住他的心态，随便和他说了些客套话。
“你说的是，我等你等到高考？”
蔡疏墨说完这话突然想起距离高考还剩下不到一个月，上次系统告诉她好感有70，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了，她能完成任务吗……按这种情况，应该能的。
看来她并没有忘记，梁卓然也没那么紧张了，“对，就是这个。”
蔡疏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呃，然后呢？”
梁卓然深呼吸一口气，“我想说，我想让你再等等，高考后，不，高考完当天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好不好？”
他生怕女生不会答应，连忙补充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快要高考了，我不想在现在影响你和我的心态，其他的话，等高考结束后再说。”
梁卓然专注地凝视着蔡疏墨，目光炽热，表情真诚，快要把自己的一颗心挖出来给她看了。
蔡疏墨呼吸一滞，移开眼神，“好、好的。”
蔡疏墨的脸上没有厌烦的情绪，梁卓然松一口气，看来他这步并没有让她害怕得逃走。他退后一步，主动拉开二人的距离，逼得太紧会让人反感。
梁卓然提议道：“我们走吧？免得到时候黎明俊到处找我们。”
蔡疏墨胡乱地点点头，“好。”
她的心很乱，不用等到高考，她现在都能猜到梁卓然会给出怎样的答案，蔡疏墨决定到时候凭自己的第一反应作出回应，无论到时候是怎样的结果，她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