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蔡疏墨再一次在差不多打铃的时候回到课室，其他人已经见惯不怪了，对她来说反正不迟到就行。从书包中拿出作业拜托身边的人传到课代表手上，然后把昨天做好的饼干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她自己吃的那份碎掉没关系，送人的就不行了。
检查包装完好无损没有被压坏，里面的饼干看起来也没事，蔡疏墨把它们放到梁卓然面前，“昨天新做的，送给你。”
尽管已经收到过一次女生亲手制作的点心，梁卓然仍会感到惊喜，“谢谢。”
蔡疏墨指了指盒子，“是昨天陶子朋友圈里的那个苹果饼干，希望你会喜欢。”
“当然。”梁卓然微笑道，“不管是上次的还是这次的我都很喜欢，你做的也很好吃。”
得到夸奖比什么都更幸福，蔡疏墨十分满意，“放心吧，以后还有更多！”
梁卓然看到女生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开心，“那我等着了。”
“好！”
蔡疏墨把自己那份打开分给坐在附近的同学，其他人看到新奇的图案也十分感兴趣，其实味道与普通的没什么区别，但因为模样可爱所以很受大家欢迎。甚至有人拿出自己的苹果造型的便利贴，与她做的饼干对比，究竟哪个更像苹果一点。
汤磊捧场道：“这都可以拿去卖了吧，蔬菜你做饼干赚钱都行了。”
蔡疏墨笑答：“哈哈，那你到时候记得支持我生意。”
虽然这样说，但蔡疏墨也没想着当成谋生工具，一是现在她不缺钱，二是她没时间这样做，烘焙是爱好，一旦变成正式工作之后就不一定能保持同样的热爱。
下课时陶雨霏也向几个玩得来的同学分享了她自己制作的饼干，甚至还有女生过来问蔡疏墨能不能去她家一起，蔡疏墨笑着应付过去。
吴晋松凑热闹，站在蔡疏墨桌旁品尝着两个女生做的饼干，“这次终于吃到了，蔬菜你上次送给某人的饼干，某人连看都不给我们看多一眼，小气死了。”
梁卓然就在座位上坐着，自然听到吴晋松的话，他先是看了蔡疏墨，见女生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对——他担心对方会觉得他小气，然后他才暗中向吴晋松翻了个白眼，“你们做事粗心大意的，礼物能让你们乱碰吗？万一弄破了怎么办。”
吴晋松看到梁卓然的表情变化，蔡疏墨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留意到，而见证全程的他只想笑，“那你拿回家之后也没带回来让我们吃过啊，宝贵得像什么似的，啧啧，就这么喜欢啊。”
梁卓然抿紧嘴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当然不会回答不喜欢，但承认他很喜欢又不太好意思，私下说还行，可是现在身边还围着这么多学生。
陶雨霏听到后转过头插嘴道：“梁卓然这次你没有特权了！我在蔡蔡子家还吃了她做的蛋挞和麻薯！新鲜出炉超级好吃，你就嫉妒我吧，哼！”
梁卓然：“……”
吴晋松还想说多几句再气梁卓然，被提早来到课室的物理老师赶回座位上，这堂课又又又要做个小测，怕耽误上课时间，老师决定早点开始，大家已经麻木了——反正高考后就自由了！他们只能这样鼓舞自己。
蔡疏墨这才看向梁卓然，见他似乎真的有些在意，她思考了下，说：“蛋挞不趁热吃不好吃，麻薯我家倒是还有，昨天弄的没吃完，如果你想吃的话明天我可以带回来给你试试，不过味道肯定比不上刚出炉的时候了。”
梁卓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并不是因为嘴馋所以才不开心的，他也不会因为吃不到某样东西而郁闷，不过还是因为女生特别关心而感动，“其实我不是……嗯，还是谢谢啦。”
课室逐渐变得安静，大家专注做题，两个人也不方便继续聊天，蔡疏墨眨眨眼，做了个‘下课再说’的口型，梁卓然点头表示回应。
要是做点心送给他就能顺利到达100好感，那蔡疏墨肯定会让梁卓然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了，要是他真的是个简单的吃货就好了，拿下他的胃就等于得到他的心。只可惜他并不是，要不然也不会只有那么一点好感了。
——要是系统听到她说的话，估计会嘲笑她在做梦。
蔡疏墨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回在学习上，好感固然重要，成绩也不能丢下，更何况爱情又怎么会有物化生这该死的小妖精重要呢！
晚自习结束后，学生们一窝蜂从学校离开，坐地铁的还好，搭公交车的学生几乎是狂奔出校门，有时候耽误久一点都害怕赶不上末班车。两种交通工具都能抵达梁卓然家，但他更喜欢搭乘地铁，时间不会相差太多，错过上一班也能在3、4分钟以内搭乘下一班，不用像公交车那样不知道等多久才等到车到站。
晚上九点多接近十点的时间，对于一些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地铁上能见到精心打扮的人全程低头不停地按着手机，似乎和朋友约着去哪里吃夜宵，在聊天软件中实时告诉朋友自己还有多少站才到。也有疲惫的上班族，加班到深夜对他们来说是常事，回家的路上也要见缝插针找到小憩的时间。
车厢里还是有一定数量的乘客，梁卓然把书包背到胸前，害怕上下车的人会挤到里面装着的饼干。他精神放空，眼睛看向车厢内的小电视，却没有留意正在播放什么节目。mp3储存着空余时间下载的英语新闻，上下学路上总是觉得无聊，梁卓然干脆拿来练听力。
家附近的面包店还没关门，他进去时店员正在打扫卫生，为了不耽误他们下班，快速选出想吃的面包准备当作明天的早餐，付钱离开。这附近没有学校，住在小区的学生也不是很多，梁卓然回家路上没遇到几个穿校服的同龄人，上班族倒是不少。
他经过打瞌睡的门卫，摁下电梯按钮，顺利回到家门前。家中留着一盏灯等着他回来，梁卓然换鞋的时候看了一眼鞋柜，父亲的拖鞋还在柜子上，他仍未回家。近三年来父亲工作繁忙，经常要加班到深夜才能离开，梁卓然自己平时也要上晚自习，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母亲房门紧闭，他背着书包回卧室，习惯性拿出手机查看新信息，看到有趣的聊记他边笑边回复，把错过的聊天都看完之后便准备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后他先去厨房，锅中有母亲煮好的粥，为了让他放学回来有食物填饱肚子，粥的温度刚好，梁卓然也没再次加热，直接盛了一碗回卧室。
把粥放在书桌上，梁卓然拿过书包整理，拿出还没完成的作业，有些不确定的答案他需要再次计算，除此之外还有那盒同桌赠送的饼干。上次蔡疏墨送他那份早已吃完，陪伴他度过好多个与题目奋战的深夜，包装盒如今还放在柜子上，算是一个纪念。
女生将饼干用透明袋子装着，再放进精美包装中，这样饼干碎不会弄到整个盒子都是，而且盒子还可以留下来装其他物品都可以。第一次收到手工制作的礼物，对梁卓然来说十分值得纪念。除了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外其实他并没有收到太多礼物，男生们比起送礼更喜欢请吃饭喝东西，他也没有来往密切的异性朋友，蔡疏墨算是一个例外。
昨晚在朋友圈就被剧透过，但梁卓然仍十分期待，打开包装看到造型可爱的饼干，卡通画风版的苹果。他拿出一块后便将剩下的收好，这次数量并不多，也许是因为这种花费的时间比上次的饼干要更长，他舍不得一次吃太多，吃一块满足一下就足够了。
其实饼干都是一个味道，但梁卓然总觉得女生亲手制作的特别好吃。他拿出手机打开和女生的私聊界面，发送消息。
[22:57]
1101：饼干很好吃，谢谢。
蔡疏墨并没有立刻回复，他切换回四人群，聊记中也找不到蔡疏墨的消息，可能是在忙吧，梁卓然有些失落。关闭聊天软件，打开音乐播放器，准备放首舒缓的纯音乐，再和难题战斗，蔡疏墨给他推荐了一位钢琴家，他最近都在听他之前的专辑。
房子隔音不错，但梁卓然选择用耳机听歌。家里十分安静，静得毫无生气，他需要一些音乐来填充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即使父母表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多，梁卓然也感觉出他们的关系在走向冰点，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到二人感情破裂。
父亲总是深夜才下班回家，而母亲则需要一大早起床上班，完全错开的生活，他们以为了不打扰对方作息的理由，分别睡在书房与卧室，这只不过是分居的第一阶段，或许以后有更合适的理由二人就直接居住两地。
他们没有明说，梁卓然也只好装着不知道，他其实也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也不太爱与其他人分享内心想法，更别说是父母了，所有的心事都藏在深处，隐忍不发。
耳机中传来舒缓的音乐，他整理自己的心绪，把精神集中在题目上，大部分题目在晚自习时已经完成，但部分答案他并非十分确定，他准备再验算出正确答案。
一旦认真做题就忽略了时间的流逝，终于处理完不确定的题目，梁卓然活动了下僵硬的颈部，收拾桌上凌乱的草稿纸。看到手机亮起绿色的提示灯，梁卓然将作业放回书包，解锁手机，第一眼就看到蔡疏墨的回复，他嘴角上扬，点开二人的对话。
[23:40]
天才小蔡：啊抱歉刚才在做题没看手机，饼干你喜欢就好xd
梁卓然看了眼时间，这条回复在几分钟之前。
[23:46]
1101：没关系，我刚才也在做题。
这次蔡疏墨回复得很快，梁卓然的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新消息。
天才小蔡：是嘛，学霸也要熬夜做作业吗哈哈
1101：学霸也是人，也有不会做的题[叹气jpg]你也是学霸啊，你也一样熬到现在。
天才小蔡：我等凡人如何和年级第一相比，我只能勤能补拙
1101：我看你名字可是挂着天才二字的，怎么和我说话就谦虚自称凡夫俗子了。
天才小蔡：我这个天才可是寓意着天生的蠢材，而不是真·天才[狗头jpg]
梁卓然看到这条消息抿嘴笑了笑，手上不停继续打字回复。
1101：排在你后面的同学估计听到你这话都想打你了。
天才小蔡：所以我不会在他们面前说，只在你这里讲，毕竟你可以年级第一大佬啊
1101：你也不差啊，第二名，你和我的分数也差不了很多吧，超过我也是迟早的事。
梁卓然不知道他这句话让屏幕对面的女生瞬间担心起自己下次的考试而惴惴不安，他还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不想让对方觉得冒犯，毕竟和男生聊天不用太计较，而和女生聊天时他不想让对方不开心。哪怕不是自己有好感的对象，他也不想言语举止冲撞到对方。
天才小蔡：超过你什么的，估计在梦里才能做到了……
天才小蔡：时间不早啦，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时间的确挺晚了，梁卓然有些遗憾，但他也没理由让对方不睡觉陪他聊天。
1101：嗯，晚安，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