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下水道
看过谢祥辉手中木牌的长袍男人，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谢祥辉带头进入由铁皮围出来的简陋房间，轻车熟路地走到屋子正中。
洛程带着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除了一席简陋的地铺和破旧的生活用具，别无他物。
屋子正中有个下水道入口，长袍男人挪开井盖，翻身下去：“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为啥不让我们跟过去呢？”长袍男人消失在视野中，洛程转向谢祥辉，问道。
“你是第一次来，他这是给你拿通行牌去了。”谢祥辉没有太多情绪变化，静静站在原地，回答道。
“通行牌？你刚刚展示的牌子？”
“嗯，这是地下城最大的帮派组织发放的信物。”转过身，谢祥辉点头回应，“下面太混乱了，有这个通行牌，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那如果最强大的公会换了呢？这个牌子还有用么？”洛程问出心中的疑惑。
对于洛程所说的事情，谢祥辉并不担心：“那不会，地下城各个帮派之间约定好的，下一个帮派可以继承上一个帮派有关发放通行牌的收益和职责。”
停顿片刻，谢祥辉接着解释道：“地下城需要上城区的那些稀有资源，如果这些帮派出尔反尔，还会有人愿意去交易么？”
洛程听完，点头表示明白：“那你知道，现在管事的是哪个帮派？”
“黑街。”谢祥辉没有犹豫，回答道，“黑街的头目是个非常有手腕的超凡者，他已经统合的一半的地下帮派，这在之前是没有的事情。”
洛程眉毛一挑：“之前任务中提到的那个黑街？”
“嗯”了一声，谢祥辉表示认可：“先前他们一直低调行事，最近活动感觉频繁了很多。”
洛程陷入了沉思，以他的生活经历，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超凡者会跑去生存环境恶劣的下城区乃至地下城。
超凡者应该会像泠这样，主动前去上城区，接受特招。
哪怕是上城区最底层的人，生活条件都比下城区好上很多。
思考之间，井口传来攀爬铁架子的回响。
长袍男人爬出地面，伸手将两块木牌递了出去。
洛程上前接过，表示过感谢后，打趣道：“这牌子比你那个简陋很多啊！”
“他可是我们的上宾。”长袍男人没有多说什么，让到一边，微微躬身，“需要我带路么？”
“不用，我们自己去就行。”
谢祥辉摆了摆手，率先跳下。
洛程招呼着泠，跟着跳了下去，落在硬质管道地面上。
泠则矜持了些，顺着铁架爬下。
看到几人到齐了，谢祥辉弯腰从一个铁篮子里拿出一根火把，从墙壁上唯一一个燃烧着的火把上借了个火：
“走吧，从这个入口可以直接下到交易区附近，能避免很多麻烦。”
火焰跃动的光芒照亮前进的路，谢祥辉领着洛程和泠向前走去。
狭小个管道很快汇入主干管道，空间一下子大了起来。
地下排水系统的味道，和洛程在3号卫城地下闻到的别无二致。
这段管道前后都用铁栏杆拦住，借着火光，能看到栏杆外聚集着几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
发现有人下来，一个个艰难地爬起，伸出手，透过栏杆，如同丧尸版挥舞着手臂。
“大人，给点吃的吧，求求了。”
“求您了，行行好。”
“吃的、给我吃的——”
……
那些人有气无力地嘶哑呼喊着，羸弱的身体在拥挤中时不时会有人被撞倒，扑倒在肮脏的水路中。
旁边的人无力去躲那激起来的恶臭脏水，任凭那脏污溅到身上。
在他们眼中，只有对食物的渴望。
谢祥辉只看了一眼，便没有理会。
洛程扫过后，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泠则一直贴在洛程身边，没有多看周围一眼。
栏杆外，有个被推到在台阶下水道的女人，挣扎了几番，失去了呼吸。
距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注意到旁边的女人死去后，放弃讨要食物，俯身拉起那女人的尸体，直接啃了上去。
血腥味散播出去，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那边的情况。
他们见洛程三人没有施舍食物的意思，纷纷转过身，拥挤着扑向那死去的女人。
那些人当着洛程几人的面，“嘎吱嘎吱”将那女人分食，形如变异体。
洛程不忍再看，跟着谢祥辉快步转入一边的坑道。
这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斜向下的石壁通道，墙面的坑洼显示出这条通道是人工凿出来的。
通道坡度很大，足有45度。
谢祥辉从边上的垃圾堆中，扯出一块铁板，自己则坐在铁板上，滑了下去。
洛程如法炮制，在那杂物堆里拖出一块稍大些的铁板，看向泠：“你自己敢滑下去么？”
泠探头看了一眼，脑袋摇成拨浪鼓。
“那你从身后抱紧我，我带你下去。”
洛程坐在铁板上，泠乖巧地跪在他后面，伸出手臂抱紧洛程腰部。
“我们走！”
洛程双手抓住墙壁上的突出物，双脚使力，向下滑去。
黑黢黢的通道一直向下，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以及铁皮摩擦地面的刺耳回声。
黑暗的环境带来不安，洛程心中暗道：“大意了，这猴子也不提醒下，自己带着火把下去了，早点说我还能开个灯。”
现在的他可不敢腾出手来去掏怀里的手电，洛程需要尽可能控制平衡。
好在洛程一直有锻炼，平衡感不错。
前方很快就透出微光，洛程那紧张的心和颤抖的手终于放松下来。
“咻”的一下，洛程冲出隧道，腾空而起。
“妈耶！”
半空中，洛程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泠更是死死抱住洛程的腰，就差跟八爪鱼一般缠上去了。
还好离地面不高，洛程松开手，踹开板子，借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光芒，勉强落地。
谢祥辉在一边搭了把手，帮助洛程稳住身子。
至于火把，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作为第一次来这里的洛程，他放下后背上的泠，抬起头，打量起地下城的环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