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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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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卿的反应已经给了卫含章十分肯定的回答。卫含章看着眼前完全不同于昔日的故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中秋大火那晚,是他亲手将楚钦打晕,拖到了火场的最深处。金庆宫下早早布好火油,晋王特意提前调走了金庆宫附近所有可能前来救火的禁卫军。饶是楚钦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活着离开火场。

    卫含章想不明白,为什么楚钦还活着?

    “你不是楚家二小姐?”卫含章努力平定下思绪,开口质问。

    如果眼前人是楚钦,那么很可能是楚钦逃出火海后化用了楚家二小姐的名字。镇南将军府与外界往来甚少,楚家二小姐究竟什么样子,除了楚家人根本没有知晓。

    思量至此,卫含章愈发确认眼前人就是当年的礼部尚书。可确定楚卿的真实身份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来你是来算账的了。”卫含章轻笑一声,像是自嘲。

    楚卿不打算和卫含章多解释,只是隔着书案冷眼睨着他,说道:“我所认识的卫含章不是蝇营狗苟之辈。当年春朝祭祀大典,前任礼部尚书勾结吕竑私吞官银,是你不顾得罪当朝首辅的风险入宫揭发。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当年宁折不弯的卫大人,甘心做了安国公之辈的爪牙?”

    卫含章自嘲地笑了笑:“大人觉得你很了解我吗?”

    “大人”,这个称呼如今听来真是讽刺。

    对峙间,林七从门外走了进来。

    楚卿回眸和林七交换了个眼色,林七摇了摇头。

    林七方才是去卫含章的府里搜人了,和楚卿料想的一样,整个卫宅除了卫含章空无一人,而且已经空置很久了。

    “卫兄,尊夫人和令爱去了何处?”楚卿试探着开口,卫含章果然瞬间变了神色。

    看来如楚卿所料,应该是安国公的人绑架了卫含章的妻女,逼迫他在去年中秋那晚打晕楚卿。

    和安国公这样的人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八成卫含章自己也没料到安国公会出尔反尔,始终不放过他的妻女,反倒一直以他妻女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卫含章帮他们做事。

    楚卿走到卫含章对面坐了下来。她不想为难卫含章,当年她初任礼部尚书时因为太过年轻,礼部不少老官不服气,暗中处处为难与她。那时候卫含章秉公办事不肯站队,反倒无意间帮过她不少忙。

    去年中秋楚卿带卫含章入宫赴宴,原本是想着借此机会向皇帝引荐卫含章,到头来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国公想除掉楚卿,无非是因为瀚水盟约一事。但凭安国公在京中的势力,再加上晋王和吕竑背后操纵,想要除掉楚卿这样初出茅庐的新官,没必要冒着触怒圣上的风险在宫宴上放火。

    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楚卿目光沉沉地看着卫含章,再次沉声道:“卫兄,你我是老相识了。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要一个真相,其他的,可以既往不咎。”

    卫含章仍不开口。

    楚卿轻叹一声,好意提醒:“安国公手段歹毒,尊夫人与令爱在安国公府上,只怕未必能享受座上宾的待遇。”

    卫含章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他何尝不明白妻女久困安国公府如同羊入虎口,可他有什么办法?论权论势他都斗不过安国公,他只能认命。如果有人能帮他救出妻女,他宁死也不会做安国公的走狗。

    卫含章对上楚卿的视线,有那么一瞬,他竟觉得楚卿会不计前嫌地帮他。

    多可笑啊,明明是自己亲手害死了她,现在却还想祈求她出手相助。

    卫含章最终还是放弃了向楚卿求助的念头,他垂下头说道:“卫某为人臣,听从君命。那场大火的真相,大人还是不追究的好。”

    卫含章没有明说,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为人臣,从君命,是皇帝指使?

    这个答案令楚卿颇为意外。

    楚卿抬手示意林七放人,临走时,卫含章再次叫住楚卿。

    “大人,”卫含章从怀中摸出一本名册,“这是今年吏部从各州县选拔的调任京中任职的名单,其上被安国公篡改了三处,用以陷害周老结党营私。”

    楚卿会意,吩咐林七接过名册,回眸道:“多谢,尊夫人与令爱,我会替你接回来。”

    接下来的几日,楚卿和周老暗中调动人手,将安国公在吏部埋下的隐患消除。

    卫含章没再见过楚卿,但为了妻女的安全,他没有说出和楚卿见面一事,仍和往日一样假作听命于安国公,与安国公一党暗中周旋。

    至于中秋大火与皇帝有关这件事,楚卿没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周老,也包括萧绛。

    她大约猜到了皇帝想要除掉她的原因。卫含章见她是女子丝毫不惊讶,说明他早知楚钦是女子的身份。但从前在礼部的时候,卫含章没有机会发现此事,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卫含章是从安国公那得知了楚钦是女子的事实。

    当年楚卿与苏兰桡结识时还是以女子的身份示人,安国公府与苏兰桡有那么大的过节,定然不会放任海云端在京中做大。从前楚卿不知晓苏兰桡和安国公府的旧怨,忽略了这一点。海云端内外必然有安国公府的眼线,那么安国公也很可能早知晓楚钦是女子的身份。

    当年因为在与金敕的战事中主和,楚卿得罪了朝中不少老官。晋王一党一向主战,自然容不得她。

    大抵是安国公向皇帝揭发了楚卿是为女子的身份,当今皇帝最重颜面,得知楚卿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如此欺上瞒下,自然容不得她。

    这也便解释了为何那场大火之后,皇帝不仅不愿彻查失火原因,反而因为礼部官员联名奏请彻查大火起因大发雷霆。

    楚卿调查自己的死因,主要是为了摸清朝中是否还有其他晋王的残存势力,既然已经确定真相,明确背后没有晋王一党以外的其他朝官参与,此事也该到此为止了。

    安国公借吏部举荐乡官给周老设的局,被周老暗中调整反设计回了安国公的身上。只要半月后安国公将更改过的人员名册交由吏部呈递给皇帝,皇帝必然看出其中端倪,届时安国公轻则被罚,重则夺爵,也算自作自受。

    这面刚解决完安国公的事情,另一面,海云端又出了事。

    这日,楚卿方从周老府中还家,海云端的人将她拦在将军府门口,说苏兰桡要将海云端解散,正在给海云端姑娘们一一安排去处,让她快去劝劝。

    楚卿惊了一跳,忙跟人去了海云端。

    路上,海云端的人解释说,苏兰桡要解散海云端,是因为苏兰桡打算去京师府衙自首,认下当年失手杀人和刺伤安国公的罪行。

    听那意思,应是为了还何济清白。

    楚卿抵达海云端时,苏兰桡已经安排好手下所有人的去处,正坐在海云端后院的石阶上一个人出神。

    楚卿走到她身边,她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半嗔怪半欣慰道:“就知道她们会找你来劝我。我不会改主意,等海云端的事情都安排好,我去京师府衙自首。你敢拦我,我就跟你绝交。”

    “稀罕管你?”楚卿在苏兰桡身侧坐下,白了她一眼,“海云端是你一手建起来的,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

    苏兰桡知道楚卿是嘴硬心软,幽幽叹了一声:“其实我也舍不得解散海云端,但是我不在,这么大的生意没人照顾也不行。你手里那么多事情,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你。”

    楚卿斜她一眼:“还有你不好意思的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苏兰桡狠狠掐了她一把,又不甘心地问:“你真的不打算劝我?”

    楚卿点头:“既然是你做好决定的事情,你只管去做就是了。不过解散海云端这事,你要不再想想?海云端日进斗金,我教十年书也赚不来海云端半月的收入。如果是为了钱,我倒也不是不能抽时间兼顾一下海云端的生意。”

    苏兰桡又拍了她一把:“你就贫吧!”

    楚卿道:“我说认真的啊,苏姐姐,你真的想好了吗?何公子当年替你顶罪,除了因为不希望你受罚,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有何家在背后支撑,就算认下罪行也能留下性命。但你怎么办?一旦当年的事翻案,安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何公子这么多年的苦,可就白吃了。”

    苏兰桡道:“我明白,放心吧,海云端那么多年也不是白经营的,我给自己留了退路,最多就是进去关几年。何况不是还有你的吗?你肯定舍不得我受苦。”

    楚卿便笑:“我才懒得管你。何公子呢,我来时遇见沈郎中了,他托给我给他送药。”

    苏兰桡抿了抿唇,面上笑意褪了下去:“他走了。”

    “走了?”

    “嗯,昨个儿一早走的,没告别,只留下了一封信。”苏兰桡从怀中取出信封递给楚卿,“你自己看吧!”

    何济的信不长,只有告别的寥寥数语,字里行间却总透露出他配不上苏兰桡的意思。

    苏兰桡解释道:“我听说何家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自当年那事之后,安国公一直派人为难何家,何家的商队四处碰壁,一直在走下坡路。当年阿济才学过人,何家老爷原也有让阿济科考入仕的意思。但如今阿济是戴罪之身,不能参加科考。许是四处求路无门,阿济才会觉得他配不上我吧?”苏兰桡苦笑,“可我算什么啊,没有他何济,我苏兰桡早死了。”

    楚卿明白了苏兰桡的意思,所以她才要投案自首,将当年的旧案翻案,还何济一个清白。

    像苏兰桡这样重情义的人,一旦下定决定做一件事,劝是没有用的。所以楚卿什么也没说,她陪苏兰桡在海云端住了一晚,次日一早,独自去了祁王府。

    楚卿最近不是在女子书院忙活,就是在周老府邸和鸿章书院之间两头折腾。萧绛知道她忙,不好意思直接找她。但一连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萧绛偶尔也会忍不住下朝的时候顺路和周老一路离宫,再顺路去周老府里,或者顺路去鸿章书院看看。

    对此,叶安感到十分苦恼。因为他家王爷最近已经顺路把京城逛了好几遍,甚至几次顺路逛到人家镇南将军府门口,偏偏就是不肯进去。

    将军府的下人看见祁王府的马车,问需不需要通传,他家王爷也只会冷着脸说:“不必,路过而已。”

    何苦来哉?

    祁王府的人一早备好早膳,叶安往萧绛的房里送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冷言冷语地赶出来。眼看着好好的南瓜糕快热成南瓜羹了,叶安端着菜肴关上北书房的门,朝着站在门口的兄长叶危长长叹出一口气:“哥啊,下次早膳热好你去送吧!王爷都快把我瞪成筛子了。”

    叶危靠在回廊上,淡淡道:“不必热了。”

    叶安点头:“我看也是,热了王爷也不会吃。”

    叶危道:“不是,我是说不用劝王爷吃饭了。”他朝院门口一扬了扬下巴,“你看谁来了。”

    叶安顺着叶危的视线看去,只见楚卿负手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朝二人微微一笑:“早啊!”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忽然被从内打开。

    萧绛神色淡漠地站在门口,默默看了楚卿一阵,冷声问她:“用过早膳了吗?”

    楚卿笑答:“还没,你呢?”

    萧绛斜看向叶安手里的饭菜,面不改色道:“没,叶安刚送来,你进来吧!”

    叶安看着手里的热了数不清几次的菜肴……嗯,行,他刚送来。

    叶安放下饭菜便走了。楚卿坐在北书房里间的软榻上,拿了一块南瓜糕填肚子。

    萧绛身体不好,平日里没胃口。叶安特意找了京中最好的厨子,日日变着花给萧绛做吃的。祁王府厨子的手艺楚卿是见识过的,前阵子她天天晚上来祁王府给九公主授课,那时候连在宫中娇生惯养的九公主都对祁王府的饭菜赞不绝口。

    因为实在美味,楚卿没忍住多吃了几口,等半盘糕点下肚,才注意到萧绛一口没动,反而一直盯着她看。

    “你不饿啊?”楚卿拿了一口南瓜糕递过去,“挺好吃的,你尝尝。”

    萧绛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点了下头:“嗯。”

    “嗯什么?”楚卿觉得萧绛有些奇怪,从进门起就冷着脸,也不说话,她说什么他都反应平平,像是在……赌气?

    楚卿又拿了一块桃酥递给他:“喏,再尝尝这个。”

    萧绛又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也不看她,反而皱起了眉。

    吃块糕点跟咽药似的,真难伺候。

    楚卿一手托着下巴,放下手里的桃酥,打趣着问:“看样子今日的早点不和王爷口味?”

    萧绛看她一眼,又移开视线,没言语。

    楚卿又拿起一块樱桃酥,递过去问:“再尝尝这个?”

    萧绛面上虽然冷冰冰的,但还是乖乖张嘴准备去咬。

    楚卿收手一躲,萧绛就咬空了。

    紧接着,楚卿将樱桃酥含在唇边,撑着小桌凑到萧绛面前。樱桃酥在二人唇边相触,楚卿微一向前,樱桃酥像琉璃珠一样滑进了萧绛的唇齿间。

    分开前,楚卿特意在萧绛的唇角舔了一下,粘在萧绛唇边的糖花在舌尖化开。

    嗯,甜的。

    楚卿意犹未尽地看向萧绛,又拿起一块糕点笑问:“还吃吗?”

    没等楚卿把话说完,满桌地糕点被撞到地上,对面的男人越过矮桌将她按到在软榻。炽热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下,如疾风骤雨般吞噬着每一寸天地。

    楚卿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她家王爷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病弱。按在她掌心的手清瘦纤长,却压得她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几次楚卿想反攻,都被强行按了回来。

    思绪慢慢在热烈的吻中蒸腾,只剩下无尽的燥热。萧绛埋在她的颈侧,她忍不住伸手去扯萧绛的衣领。

    夏日的衣衫太过单薄,外袍轻而易举地褪下,里衫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一呼一吸,坚实的胸膛随之起伏。

    萧绛仍埋在她的颈间,时不时扫过她的耳垂。楚卿伸手去借萧绛的衣带,腰带、外衣一件件落地,萧绛却连她的衣襟都没碰。

    眼看着人快被她扒光了,萧绛还是不动手。

    楚卿一把推开他:“你还做不做了?”

    萧绛被推倒在一旁,斜靠着软榻边的木台,失声笑了起来。

    他的衣服都都快被扒干净了,坚实的胸膛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却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清冷的眉眼染上暧昧的暖意。

    他单手拄着耳侧笑问:“做什么?”

    楚卿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说呢?”

    萧绛像是报复似的,仍明知故问:“嗯,什么?”

    楚卿咬了咬牙,好啊,学坏了!看谁逗得过谁!

    慢慢凑到萧绛身前,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学着话本里暧昧不清的话语,低声道:“给我。”

    “……”

    萧绛明显抖了一下,他瞪大眼眸看向楚卿:“你从哪学的?”

    楚卿忍笑,呼吸顺着萧绛的耳畔一点点向下。萧绛僵住半晌,深深呼出一口气。

    “你自找的。”

    反手将楚卿再次按在了榻上。

    楚卿暗笑,指尖顺着萧绛的胸口下滑,一点点……系上了他的衣襟。

    “王爷,早上风凉,穿好衣裳。”

    话音未落,一溜烟从萧绛身下溜了出去。

    恰在此时,叶安前来叩门:“王爷,监察司陆大人求见。”

    萧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门口,刚要开口回绝,楚卿已经抢先应声:“王爷说请到前堂去。”

    萧绛起身整理衣衫,走到楚卿身边抬起她的下巴交换了深深一吻,又报复性地轻轻咬了一下,点了点她的腰带道:“等我回来。”

    萧绛走后,楚卿坐在萧绛的位置上替他改了几分文书。书案上的墨用完了,楚卿到一旁的抽屉里找,没找到墨,倒看见了那对熟悉的东珠耳坠。

    当时赵西平一箭射坏的地方已经修好了,两只耳坠精细地保管在软木盒中,用红绸包着,格外仔细。

    楚卿不由想起那时萧绛问她要耳坠的样子,他那么骄傲的人,从不开口求人,却能放下面子说他有一事相求。

    这对耳坠对他来说很重要吧?是宸妃娘娘留给他的吗?

    楚卿将耳坠放回到木盒里,拿了一旁的墨块研磨,继续替萧绛批阅文书。

    不多时,萧绛回来了。

    今日需要批改的文书,楚卿都已经改好放在一旁。萧绛走上前,打量一眼改好的文书,俯身问:“都改完了?”

    楚卿点头:“嗯,都改完了。”

    萧绛笑:“好。”接着,不由分说地上前将楚卿拦腰抱了起来,意味不明道:“既然如此,今天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做了。”

    忽然被横抱而起,楚卿下意识抱住了萧绛的脖子,忙叫萧绛放她下来:“等会儿等会儿,我还有事跟你说。”

    萧绛脚步不停,直接抱着她往寝殿走。

    楚卿被迫勾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路穿过小花园,绕过回廊,当着叶安叶危的面直接抱到了寝殿里。

    萧绛将她放在床上,楚卿撑着床榻坐起来,拦住萧绛解她衣衫的手,“等会儿,真有正事!你帮我查一下安国公府,哎!”

    楚卿话没说完,萧绛已经挑开了她的腰带。

    楚卿知道今天的正事是注定不能在正经场合说了。

    她边说边去解萧绛的衣带,问他:“何家你知道吗?海州之前的首富。他家大公子和安国公府有些旧怨,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安国公府和何家的事情。”

    萧绛皱了下眉,指尖停在楚卿的唇边,“何家公子?”

    楚卿趁机在他指尖咬了下:“苏姐姐的爱人。”

    萧绛收回指尖,在楚卿咬过的牙印处舔了下,声音低沉沙哑:“嗯,知道了,明天再说。”

    “时间有点紧,”楚卿按住萧绛往自己身下探的手,“待会我和你一起去查吧!”

    萧绛道:“今天没空。”

    楚卿不解:“现在才午时。”銥誮

    萧绛将身体慢慢覆上来,低沉的话音落在楚卿的耳畔:“说了,今天没空。”

    次日一早。

    楚卿是在萧绛怀里醒来的。酸软的身体被抱在怀里,炽热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背后。

    屋子里有散不开的热气与混沌的味道,床榻乱作一团,衣物散落一地。

    一开始是在床上,后来在茶桌上,在坐席上,在浴桶里……一直折腾到深夜圆月高悬,楚卿才明白为什么萧绛非说没空。

    眼下窗外天色明朗,估计早已日上三杆。萧绛仍在背后抱着她,也不知道醒了没。

    她侧过头,回眸可以看到萧绛英挺的鼻梁。她喜欢萧绛鼻梁上的朱砂痣,比落在雪地上的梅花还美。

    小时候听常听人说,身上有红痣的人,是前世有人放不下他,在轮回转世前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以便来生再去寻他。

    楚卿的视线顺着萧绛的鼻梁向下,一点点落在他颈侧、肩膀、胸膛,四处都是红色的印记,只属于她的印记。

    她伸手点在他鼻梁的朱砂痣上,心想这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许是察觉到楚卿的动作,萧绛慢慢睁开眼。睡意朦胧的眼只睁开一半,棕色的眼眸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若隐若现。

    一半胡族人的血脉,让萧绛的眉眼比大靖中人更显深邃。他平日里总是冷着脸,看不出端倪,但此时眼底的炽烈情愫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那双属于胡族的棕色眼眸显得格外妖冶,像是会勾人魂魄的猫。

    楚卿转过身,抬手在他眼睫上轻轻扫了一下,笑问:“醒了?”

    萧绛已经不记得上次如此安稳地熟睡是什么时候了,他再次将楚卿抱紧,蹭着她的额头道:“嗯,再睡会儿。”

    三日后,苏兰桡离开海云端。

    午间的街巷人来人往,苏兰桡来到京师府衙门前叩响了登闻鼓。

    府尹吴大人传苏兰桡入堂问话,苏兰桡跪地昂首道:“民女五年前失手杀人,深感罪孽深重,今日特来认罪。”

    苏兰桡交代了五年前发生的一切,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尽数禀明。因为苏兰桡虽为认罪,却句句剑指安国公府,堂上衙役无一敢应声。吴大人也是沉默不语,不知如何是好。

    且不谈此案已结案多年,单凭安国公府的身份,想要翻出这么一桩对安国公而言实乃丑闻的旧案就难如登天。

    然苏兰桡敲了登闻鼓,数不清的百姓在堂外等着吴大人回应,喧闹的人群间已经出现了责骂安国公的声音。

    消息传得飞快,安国公府很快收到了消息。赵东平代父出面,到京师府衙与苏兰桡对峙。

    赵东平还带来几名身上带有旧伤的小吏,称其为当年在追捕刺伤安国公歹徒的途中受伤的城防官兵。苏兰桡一介女子,自然伤不到那些官兵。

    赵东平还找来一位老妇人,说是海州当年苏家的旧仆。那妇人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苏兰桡曾与何济有私情,引导百姓们误会苏兰桡来此自首是为了替何济顶罪。

    赵东平来者不善,准备得极其充分,显然安国公府早做好了苏兰桡揭发他们的打算。

    苏兰桡寡不敌众,慢慢失去了围观百姓的信任。

    场面焦灼之际,一行车马在京师府衙门前停下。

    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率先从马车里走下来,紧接着,一位又一位的姑娘从一行车马中走下来。

    很快,又有几位没有戴面纱的姑娘随后跟入衙门。

    她们大多和苏兰桡差不多年纪,却看着比苏兰桡憔悴许多。很快有人认出没戴面纱的姑娘中,有几位是安国公府的妾室。

    她们一同走到衙门内,和苏兰桡一同跪在衙门前,将一份联名书呈上。

    她们都是曾受安国公迫害的女子,有的逃出一劫,在过去的阴影中惶惶度日,有的则放弃逃离,留在安国公府内受尽折辱。

    三日前,有人找到她们,希望能请她们一同入京联名上诉,揭发安国公的罪行。那人乘坐的是祁王府的马车,这让她们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勇气。

    数十名女子联名上诉,衙门外的登闻鼓敲了整整一个时辰。

    消息很快传到宫里,此事闹得满城风雨,皇帝不得不亲自审问安国公。

    楚卿趁此机会,将之前安国公用来构陷周老的吏部名册派人一同呈上,私德有亏,坑害民女,加之以权谋私,数罪并罚,皇帝勃然大怒,当即褫夺安国公爵位,下令秋后问斩。

    三日后,前来联名上诉的女子相继还家,楚卿和萧绛站在城墙上目送她们远行,不禁想起了半年前她要为楚二的小丫鬟秋云敲登闻鼓一事。

    那时候萧绛不准她去敲,说还不是时候。然而时隔半年,京城好像换了一番天地。如今女子站出来为自己讨还公道,终于不再只有指责和非议。

    苏兰桡当年失手伤人,本是重罪,但念她也是当年安国公一案的受害者,皇帝免了她的刑罚,罚了一笔银子,将人送回了海云端。

    海云端的人都没有离开,所有人都在等苏兰桡回来。楚卿站在海云端的大门前,朝她张开双手:“苏姐姐,欢迎回家。”

    安国公一事到此也算告一段落。距离何济离开京城已有数日,苏兰桡处理好此事的善后工作,向楚卿辞行去了一趟扬州。她要去扬州找何济,希望向何家人将此事彻底说开。

    楚卿前去送苏兰桡出城那日,也收到了宫中的消息。

    皇帝下令册封萧绛为太子,并准他与楚卿于今年中秋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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