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转二
“你真得想好怎么帮我了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其实想问的是，你真得想清楚要在义父和我之间选择哪一个了吗？
“我会为你配备最好的侍卫和马车，护送你安全出帝都，事后与义父协商，不要揪着你来问责。”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就这样？他就是这样子要帮我的？
“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帮我逃跑，所以你是相信那玉佩是我偷拿的，是这样吗？”我的声音在颤抖，不全是因为生气。
“青鸾，不是，不是这样的。我这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你的为我着想就是坐实我成为偷盗国宝的人，是吗？”
“不是的，阿青，只要我和义父说清楚，他就会向官府收回通缉令，还你一个真相。”
“说清楚？你以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吗？现在的现实情况是，我已经成为了整个帝都要缉拿的逃犯、小偷。事后为我澄清，又有什么用？”我嘲讽地看向他，仍旧不敢相信他脸上的愁容居然是伪装出来的。
“你甚至都没有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义父为何要栽赃嫁祸于我？你为何始终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过往？你什么都瞒着我，现在却又要我成为亡命逃犯。你是真得在为我着想，还是仅仅是担忧你自己大将军的身份？怕和我扯上任何瓜葛？”
“青鸾，你冷静。”
“我冷静，我很冷静。我只是对你感到很失望。我讨厌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我的眼睛蓦地变烫，隐隐感觉有泪水要涌出。季微荑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姚将军，我说一句，这确实是你的不对。你义父做了如此不义之事，你却好，不仅不大义灭亲，反而要倒打一耙，助纣为虐。”
姚佛念沉默了。
我第一次轻蔑地笑笑，从鼻尖哼出笑声来。
原来，在遇上大是大非的时候，他露出的竟然是这样子的面孔。
终究，是我看错人了。
良久，他终于打破沉默。“可是，我不想看你去死。”
“我也不了解他，不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姚佛念说得这个他是，他的义父，姚泰简吗？
“事到如今，你是真得不了解他，还是装作不了解他，不想了解真实的他呢？”
“这个误会必须要解开。”
“没有误会。姚千岁的地位崇高无上，仅次于当今圣上。他府上若是出了冤案，何以他至今都不现身来为我解除这场误会？如果这个不是他的局，为何他到现在都没有抓到真正的幕后凶手？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由头，他就是罪魁祸首。”
“我是不知道我得罪他什么了。我已经答应他离开你们姚府，可他转眼间就栽赃我。”
当初，我当着众人的面下跪，不愿意拿他的真金白银，防的就是怕有朝一日，姚府栽赃我偷盗姚府的银子。那些真金白银都是纹着官印，若是流入市场，我照样必死无疑。在这之前，我便立春说过，很久以前有个姚府的小斯偷走了真金白银，在外面立刻被抓起来了。证物就是那些纹有官印的钱财。
听说过这个故事，我便下意识地防了一手，当众下跪，拒绝钱财、感谢姚千岁，为的就是要存有证人，让姚千岁无法故伎重演。
只是，我当时也只是在保持警惕意识下的做法，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警惕心保了我一命，但是姚千岁却会直接栽赃我偷盗雄凤玉佩这等事。
“我不需要你施舍我马车、侍卫，我决计不可能乖乖地当逃犯。”
“为什么我以前没有看出来，你的性格如此刚烈呢？”
“那你现在知道了。”
“关于你几日前说得，三日之内推掉和长公主的婚事，你解决了吗？”
瞧，你什么也做不到。
“这件事，还没有……”他垂下头，“但是，你相信我，快了。”
我感到好笑，瞥了一眼身旁的季微荑，她一脸呐喊、吃惊。
“好，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问你，你义父对你和季微荑这桩婚事的看法是什么？”
“长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他自然是再支持不过。”
“不是，你知道的，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的是什么？”他一脸疑惑。
见鬼？为什么我感觉今日的姚佛念怪怪的，一脸笨相。
这真得是姚佛念本人吗？还是，他在跟我装蒜？
比如，关于姚千岁身上的那些事情，季微荑告诉我的那些事，他自己知道吗？
“我来说吧。这桩婚事，是我父皇亲自指派的，姚千岁说实在只是被通知的罢了。在旁人眼里，我这个长公主的身份，嫁给你这个阉人的儿子，是纡尊降贵。但是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并不喜欢我。”
“作为他的义子，他应该告诉过你，想要让你娶得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女儿吧。是掌管帝都另一半军权的武相的女儿，还是文官之首太守的女儿？”季微荑冷不丁地发出笑声，“你知道的，我除了我爹是皇上这一层身份，别无其他。”
“长公主，既然你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不妨说得敞亮一点。我不想娶你，并非因为你无背景，也并非因为我有不臣之心。”
“这一点，我可以相信。但是，你是姚千岁的义子，我倒是又要好好思考思考，这番话值不值得我相信。”季微荑转过头，看向我，“那她呢？”
“青鸾，我之所以想让你离开帝都，不是真得想冤枉你。我也知道这样做，会让你感到很委屈，但是我义父，”他停顿了，“他真得，没有你想象中得那么好对付。”
“我答应过某个人，要好好庇护你，保佑你平平安安、快乐生活的。我不能够食言。”
“所以请你相信我，我真得希望你不要被卷入其间。”
姚佛念现在倒是话多起来了。方才，果然在装蒜、装哑巴。
他身上有太多可疑的点。他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给我透漏出一点信息，但是又不完全透漏给我，心里状态着实有些矛盾。倒像是，他的脑子里存在两个姚佛念似的。
“那枚玉佩……”我说道。
“那枚玉佩……”姚佛念沉吟着，停顿住了。
“是假的。”季微荑平静地说道。
我目瞪口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佩是假的，原来季微荑方才一直在诓骗我？那真的玉佩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