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了

    突破后蜂拥而至的灵气涌入炼宗弟子体内，伤口处快速结了痂又脱落。腹部的疤痕出现在皮肤表面不过短短一刹，便被轻松抹去。

    除了破到漏风的衣裳，炼宗弟子全身上下再无一处才被追杀过的痕迹。

    他认真道：“在下炼宗宋柳，多谢前辈相助。若以后有能帮到前辈的地方，定当竭尽全力。”

    夏白绮的双眼弯了弯，表情柔和，“我现在就有事要问你。”

    宋柳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意识回归后赶忙道：“不知？”

    夏白绮抛了抛从宋柳那挑来的超器，这是一个有着整整十八个面的、状若骰子的物什，每个面都光滑得宛如上了漆，底下还刻有意义不明的文字。

    “这是你做的，还是你捡的。”

    宋柳道：“虽然前辈可能不信，但这是我做的超器。十八个面是为了刻多重微型法阵，节点相连能让威力翻上千万倍。”

    “嗯，我知道。”夏白绮显然对宋柳的反应很满意，“六梵阵和锦赤阵虽然结合后能诞生形同地狱焰火的赤火，但若衔接不畅反而会炸死制造者。我见此物上法阵连接处设计精妙，你怎么会想到用小入境阵来成为两者间的线？”

    宋柳犹豫片刻，道：“尽管在众人眼里小入境阵威力不足，用途也少，是基础性法阵之一。但正是因为它的这些特点，才使得它成为最好的容器，足以容纳多个互相冲突却在理论上能融合的法阵。我会想到用小入境阵，是因为一次偶然的试验。”

    “我本打算借小入境阵的稳定性来造个脱手即爆的炸弹，没想到多番试验下竟测试出了它们三者是呈三角形的稳定结构，缺一不可。”

    宋柳抿了抿稍显苍白的唇，没具体说制造炸弹的原因。

    夏白绮又问了许多关于炼器与法阵的问题，宋柳一一接上，不矜不伐。从夏白绮的眼神和愈发大的笑容就能知道，他对宋柳的回答有多赞赏。

    “你若是去爻宗，说不定能争一争前三席。”夏白绮道，“不过要争夺第一还是略逊一筹。”

    宋柳浅浅一笑。即使那笑淡得很，但放在一向冰冷如雪的人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当今的衍天子放在过去千年都难得一见的人物，我暂时没有与他同台的资格。况且我从小便对炼器一途心生向往，进入炼宗是我的梦想，爻宗虽好，但不适合我。”

    “梦想。”夏白绮嗯了声，道：“那挺好的。”

    “是，所以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夏白绮：“哦？满意？”

    他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宋柳记起了逃离的三人，于是宋柳动了动嘴，又道：“满意。至于一些小磕绊，总要有个了断的。”

    夏白绮没多说什么，点到为止。

    顾文星见他们聊得气氛融洽，估计不介意她提出些“无知”的问题。他们的话语中有许多前所未见的名词，阵法她不擅长，更没想过去深入。

    术业有专攻，仅是搞定功法就很不错。

    阵法作为“爱好”，如果未来有产生这类需求的弟子，她会帮他们找到好老师的，大概。

    不过，在此之前———

    “小姜，衍天子是？”

    顾文星微歪脑袋。问那两人固然好，但身边有一个不会嫌弃她、知识面又广到近似百科全书的姜起，何必舍近求远。

    “爻宗每隔五十年会有一场弟子间的阵法大比，不限修为，仅看阵法造诣。排名第一的那位会被赋予’衍天子‘的称号，意为当代阵法年轻辈第一人。”

    顾文星：“我懂了。”

    姜起继续道：“新胜出的衍天子年龄不大，修为在同年龄段算中等水平，但在阵法一途上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顾文星：“他叫什么名字？”

    姜起回忆道：“游江渡，是个好人。”

    顾文星：“好人？”

    姜起没在意顾文星奇怪的语气和变了的调子，道：“嗯。”

    没想到小姜发起好人卡来毫不生疏和手软。顾文星背着手转了一圈，他应该不知道好人卡的意思，纯粹是指普遍意义上的好人暂且不提他对此的理解和她有什么差别，能从小姜口中听到这种形容，那位衍天子说不定还真有点东西。

    夏白绮驱了个术法托起宋柳，看似随意的举动让宋柳吃了一惊，他磕磕巴巴道：“前、前辈，我能自己走。”

    夏白绮慢声道：“你走的太慢，我送你回炼宗，正好做点事。”

    完全不给宋柳拒绝的余地，宋柳只得缓缓缩成一团，尽量减少夏白绮为维持术法使用的灵力。

    夏白绮侧过头，对着姜起露出一个堪称师兄典范的微笑，道：“姜师弟，回头见。”

    接着他看向顾文星：“顾姑娘，我的承诺随时有效。若你有需要，可以来龙泉谷找我。”

    姜起：“回头见，师兄。”

    顾文星：“好的！”

    目送夏白绮离开，顾文星和姜起看向对方。

    顾文星：“我们要去哪？”

    姜起唤出熟悉的配置———云床，他伸手牵过顾文星，一个用力便拉她坐了上去。

    “去陪我过心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