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权力至上
老巴利，前佛朗基佣兵团小队长，十年前来到了卡兰，在与畸变怪的对抗中，曾正面击杀了一只铁皮蜥。
“那玩意儿刀砍不动，枪打不烂，站起来快三米高，冲进人群一爪子一个，我都吓傻了。真他喵的，老巴利拉开手雷就冲了上去。”
“然后呢，然后呢？怎么样了？”
“看见他的左手了吗，那是假肢！当年他可是直接抓着手雷塞进了铁皮蜥喉咙，骨头被咬碎了，那怪物怎么甩他都不松手。”
“啧啧啧，真是个狠人啊，丢进去不就行了，非得搭上一只手。”
“傻鸟，铁皮蜥可没你那么蠢，它吐出来我们那十几个人都得死。”
“你说老巴利他怎么就感受不到圣光呢？”
“人啊，还是得看命。神权之战结束后，圣堂大量补充人手，才开始接纳普通人，他的几个队员都成了骑士，只有老巴利，唉，可惜了”
“不是说牧师大人可以让断肢重生吗，那些队员就没一个帮他求情的？”
“断肢重生？也只能刚断的时候才有用，他那只机械臂就是骑士们从国外弄来的。”
老巴利，默默无闻，每次看见他，不是打扫卫生就是坐在门口抽烟，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不是营地的保洁人员。
平日里感觉他与普通老头儿并无二致，此刻迎面走来，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那样子就像一头刚苏醒的凶兽。
老巴利徒手掰断了剑刃，将儿子托抱在怀里，扫视着众人，几乎没有人敢跟他对视，直到他看见了少年不屈的眼神。
“都愣着干什么？不用干活吗？”
管理员闻言如蒙大赦，各区队长招呼着自己的人手，整队发放兵器。
“昨夜卡兰出现了刺客，各区错位排查，1队负责2区，2队负责3区，扣留所有未登记人员”
“等一下！”老巴利强硬的打断了管理员的安排：“7区负责巡逻荒漠，以及森林第1层区域。”
7区队员立刻炸了锅，这很明显是刻意针对！
荒漠也就算了，那里毕竟是人类与畸变怪的缓冲区，森林第1层区域必然会有畸变怪的存在，靠着这群普通人，简直就是逼着他们送死。
“我不服，凭什么蚀犯了错，要我们所有人陪葬？”
“没有人犯错，凭我是会长！这就是公会命令，不服气可以带着你的家小滚出卡兰！”
老巴利离开了，他点燃的火焰却才刚刚烧起，已然有几双通红的眼睛调转了目标，将无辜的少年定义为罪魁祸首。
卡车座位的空间很大，可无论我想要去哪里落座，总是有人用背包和脚占住位置，要么投来挑衅的目光，要么假装毫无察觉的将脑袋别向一旁。
“这车满了，你换一辆！”
“别磨叽，赶紧的，耽误了巡逻，你负得起责任。”
“滚下去吧！还要人请你是吗？”
我能体会他们的心情，却无半分愧疚，正如老爷子说的那样，正义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因为强权即正义，能侃侃而谈的皆是过路人。
“队长，如果确实没有位置，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这一句话就像是点燃了卡车的油箱，所有人都气炸了，可偏偏也正是他们将我赶下了车。
队长的鼻孔都在喷火，可当着众人的面，也只能阴恻恻的威胁。
“你可以不去，会长说了，只要带着你的家人滚出卡兰，就是不知道你家那老骨头能不能挺得住。”
“哦，这样啊，那我离开卡兰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家人。”
“他么的都是你害的，你不去？你也有脸不去？你敢不去，老子扒了你的皮！”
队长再也按捺不住，抓着我的衣领将我丢上了卡车，立刻下达了出发的命令，两辆卡车拉着7队的四十余人驶出了哨卡，翻过丘陵向荒漠行去。
一小时后，倾巢而出的公会本应该空空荡荡，然而除了7区，所有的巡逻队都回到了这里，街区势力相互对峙，营地已然炸开了锅。
会长办公室中，老巴利脸色阴沉说不出的难看，只因为他的面前坐齐了9个街区的大佬，全都是因为那个叫蚀的小佣兵而来。
在卡兰外城，没有人能聚起这么大的排场，也没有人敢这么做，即便有这种想法的人，坟头的草也饿已经齐腰了。
“老巴利，你是我1区的人，论资历，我该叫你声前辈，但是今天这件事情，你鲁莽了。”
迈克打破了僵局，企图先入为主，为事情做个定论，按资排辈，没人有资格批判老巴利，但他的责任无法摆脱，一句鲁莽，便成为了无心之失。
“人啊，一老就容易糊涂，该退就得退，这么多年轻人跟着打拼，总要给他们点机会，不然谁还肯卖命？”
“这事情如果出现在我们3区，老子早就把人绑上火刑架了，也就是你老巴利，反正呢，我今天就是来要人的，别的，我管不着。”
“迈克说的很对，这事确实不能怪老巴利，可规矩不能坏，圣堂这回可是动真格的，哪个街区出的事，做老大的该顶上就得顶上。”
“肥佬，你什么意思？圣堂只是让我们追查刺客，先不说那小子的话里有几分是真的，就算没抓到刺客，也不过就是失职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只是迈克的话说完后，场面再一度恢复了安静，这也使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可却始终抓不住问题的关键。
“这是我的责任，与众位无关，我会自行去卡兰领罪。”
老巴利站起了身，可那颤颤巍巍的样子似乎风一吹就倒，他看向迈克，满脸的祈求。
“小巴利是保不住了，替我照顾好弗莱娅，让她离开公会吧。”
“老巴利，这是为什么啊！一个小佣兵而已……”
“被刺杀的是市长夫人!卡兰会不惜一切代价!”
迈克犹如晴天霹雳，脑中一片轰鸣，失了魂般直愣愣的跌坐在椅子上，忽然又猛的站起身朝着窗外怒吼。
“巡逻队、机动队、防卫队!所有人，立刻去荒漠!找不到人，都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