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人祭剑生魂入器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不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想想看,那老头儿死了,这个铁匠铺不就是你的吗?还有这袋晶核,再不出来,我可要带走了哦?”
这么低级的诱骗,真当我是小孩子了。一定是刚才提醒拉米尔的时候,动静太大被发现了。
虽然我不是他的对手,但只要他不打开盖子……
哚的一声,利刃射穿了酒桶,然而他却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哀嚎,眉头微皱,接二连三的掷出荧光剑,将酒架上的每个桶都刺穿了,仍旧没有任何声音。
屋内已经没了能藏的地方,炉内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烧完,西亚人似乎也感受到疲惫,打了个哈欠便离开了工作室。
不久后,窸窸窣窣的水声响起,我才明白这个混蛋去洗澡了,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过夜。
直到卧室响起轻微的鼾声,酒桶盖子才被顶开,蓝色阿米巴倾泻而出,隐约可以看见液体怪物中包含着一块晶核。
晶核一圈圈散开伸展出无数条细线,蔓延至全身,才看出筋脉的形态,果冻逐渐凝实,如同拟态章鱼般结出了肌肉与皮肤。
赤裸的少年蜷缩在地上,短暂适应身体后,才轻手轻脚的爬起身来,穿上衣物。
打开熔炉,用火钳取出短刃,将它浸入盛满血液的桶中淬火。
这是拉米尔用生命祭出的剑,我不会让它落入那个西亚人的手中,只要能够跑到卡兰城门,就会惊动圣堂骑士,谅他也不敢挑战圣堂的权威。
布条缠住剑柄,当我握住它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滚烫,更像是握住了一只大手,温暖舒适,让我看见了拉米尔的面容,似乎他就站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这不是难过的时候,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为拉米尔报仇。
【蚀,杀了他。】
脑海中熟悉的声音响起,惊出我一身冷汗,一定是我的执念太深,产生了幻觉,拉米尔已经死了,不可能会说话。
【把剑插在熔炉里。】
“拉米尔,是你吗?”
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压低了声音轻声呼唤。
“小老鼠!”水流声戛然而止,我被发现了。
仓皇的逃向之前藏身的酒桶,然而拉米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把剑插在熔炉里!】
这个时候分秒必争,多余的举动很可能会将我置于死地,那个西亚人出现的时候我将无处可躲。
可是,拉米尔是不会害我的,他虽然没来得及收我为徒,却一直待我如子侄。
当初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和老爷子缺衣少食,饿急了只能在市场变卖家当。
1街区的巡逻队欺负我们老幼,抢了东西砸了摊子,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就换来一顿毒打。
老爷子不但没有站出来,甚至让我去主动道歉,十二岁的我,被他们吊在市场挂了一整天。
直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将我放了下来,是拉米尔,是他将我带回了家,是他将我护在了身后。
短暂的挣扎过后,我还是把黑剑插入熔炉,迅速退后,然而什么奇迹都没有发生,一阵风刮过,西亚人却已出现在工作间。
撇了眼炉子里的黑剑,他才缓了口气,居然就这么背着手溜达起来,眼珠上下打量着我,嘴角一抹玩味。
“喂,小老鼠,你刚才藏哪儿去了?我就说我的‘声觉’不会出错。”
“好歹都是人类,你就这么晃荡要不先把衣服穿上再聊”我故作镇定,掩饰自己的恐惧。
“小嘴倒是挺贫的,我喜欢。这身形,啧啧啧,完美。隐匿的功夫也是绝佳。我收你做徒弟吧?怎么样?”
“不怎么样。”虽然活下去的希望就在眼前,但骨子里的血性注定我不会成为老爷子那样的人,无论什么事都可以选择隐忍。
“跟着我,你便不用继续在这狗窝一样的难民营里,为了抢夺卡兰城里扔出来的骨头,与那些傻啵儿打的头破血流。”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不也一样夹着尾巴是躲进了狗窝”
“我可以把你培养成最杰出的刺客,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只会讨好你,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富贵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沦为棋子的你,可只有一条命。”
西亚人恼怒的盯着我,粗重的喘息声就像跑车的引擎,在我听来无比的悦耳。
稍作平复,他忽然又咯咯乱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跟那些老东西一样食古不化。哈哈,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快意恩仇”
“挺可悲的。不是吗?活成你现在的样子,蒙着眼睛走向生命的终点。”
西亚人拍了拍脑袋:“我真是蠢,居然和一个雏儿争论,等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会看透,什么英雄梦、救世主,到头一场空。你还年轻,夜还很长,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你杀了拉米尔的时候,就注定是我的仇人。”
“他是你爹这基因够玄学的啊?”
“我是你爹!”
“我还以为你起码会给对手一个尊重,至少应该学会虚与委蛇。”
“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只是想看见有人摇尾乞怜,满足你的变态心理,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悄悄移动到酒桶架旁,猛然转身,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拔出了荧光剑。
“人嘛,有时候太聪明了就会很无趣。”西亚人抬起了手,掌心向着熔炉五指内扣,大喝一声:“剑来!”
黑剑并无丝毫回应,很显然,装逼失败了。
“差点忘了,我已经换了新的剑魂,就是你爹。”
西亚人脚步微动,瞬间出现在熔炉旁,一把抽出了黑剑。
【灵魂陷阱已触发】
西亚人手中空空如野,我的荧光剑寸寸碎裂,慌忙抓住另一把剑柄,依旧碎成了渣。
【不许碰别的剑】
是拉米尔的声音,只是听上去怪怪的,是吃醋?是撒娇?想到那个光头大胖子扭捏起来的样子,我就浑身难受。
“啊!啊!啊!该死的小崽子!你居然敢偷我的太阴!你出来,你给我出来啊!”
西亚人一把扯掉脸上的黑布,那双眼睛与常人无异,可他却旋转着身体,忽左忽右的防备着什么,我就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