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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伸腿瞪眼丸来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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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峫听了张启灵的话伸头去看那痕迹,果然只有一排,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吴峫小声的叫了两下阿宁,但阿宁根本没有动静,若不是借着灯光还能看清阿宁微微起伏的胸膛,吴峫真的要以为阿宁切实死在了蛇口之下了。

    眼见阿宁这边叫不醒,张启灵想起来自己睡前北河的絮叨。

    于是他提着灯一边看着阿宁这边,一边叫吴峫去把胖子叫醒。

    吴峫摸到胖子那边,拍了拍胖子的脸,没叫醒。胖子只是皱了皱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刚刚摸了胖子的脸,也不烫,证明不是病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却睡得这么死,实在是太奇怪了。

    吴峫不禁皱眉。正准备上手去掐,却发现胖子躺的地方有许多一如阿宁那边的印记,甚至更加繁多凌乱,大概是因为那些印记在远离火的那边,一时间难以发现。

    吴峫喊来潘子叫他看这些印记,张启灵也注意到了这边,于是给潘子指了下岩石下边,让潘子同时看住两边的情况。

    又把矿灯给了吴峫,自己则是猫着腰腿半蹲着靠近了胖子那边。

    北河见状便拿了自己的小手电咬在嘴里,也试探着靠近阿宁那边。

    张启灵那边的动作更快些,吴峫的灯光刚照到胖子的另一侧,两三个不明物体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张启灵闪身躲开,那几条黑影便钻入水中不见了。

    而张启灵他们那边一有异动,阿宁这边也瞬间弹出两条黑影,北河这边用臂甲成功骗到一个,捏在了手里。

    拿到眼前一看,居然是咬了阿宁的那种红鸡冠蛇。

    吴峫看见北河手里的那条野鸡脖子,又想到周围密密麻麻的爬痕,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塔木陀这地方的野鸡脖子数量,怕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地方存在这么长时间,野鸡脖子在这里几乎是食物链顶端,他们来到这个地方怕是彻彻底底进了蛇窝了!

    就在众人还在看蛇的功夫,胖子已经坐了起来,他脑门上全是汗,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众人听到响动齐齐看了过去,胖子看见几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简直是一头雾水:“胖爷我也没通敌叛国,你们不至于拿这眼神打量胖爷吧?”

    吴峫隔着距离检查了一遍胖子全身,发现没有被咬,便也放下心来。跑到胖子旁边给胖子说刚刚的惊险故事,胖子半信半疑的,直到看清北河手里提着的软塌塌的长条不是绳子之后,那小表情才露出惊讶和后怕来。

    众人检查了一遍装备跟缝隙也没在看见蛇影,正准备去看看阿宁,北河给拦了下来,嘴里说着一群臭男人围观姑娘干什么,然后便自己一个人去检查了阿宁周边,也没再看见蛇。

    于是吴峫几人开始检查水里,又点了两三盏矿灯,不断地扫向水里。但水下什么也没有,平静的仿佛无事发生。

    北河检查完阿宁状况后,便准备找哑巴去问问这蛇的习性。

    就在这时,北河突然感觉有一股目光注视着她,她猛然回头,发现一个满身污泥的身影站在水中央,只露了一半的身子像是个水鬼,直勾勾的盯着几人。

    张启灵仔细看了看那身影,惊叫一声:“是文锦。”

    然后直接冲向沼泽,朝着人影跑去。

    北河总觉得那个身形有点熟悉,皱了皱眉也追了上去。

    刚冲下去的几步脚底全是淤泥,比北河跟宗三人下来的那个坑底还要软陷,里面还长着水草,丝丝缕缕的缠绕到腿上,像是女人的长发。

    张启灵冲得飞快,扑腾几下就踉跄站起身来,原来那沼泽中间还有个水下小岛。

    北河紧随其后,爬上那个小坡,站在水里看着满身是泥的陈文锦,神色莫测。

    俩人对视了几秒钟后,陈文锦后退了两步,扎入水中如同一尾游鱼,失去了踪迹。

    张启灵迅速地冲过去想要拉住陈文锦,但却差了一点距离。眼见人跑了,张启灵也一个猛子扎下去,迅速朝着陈文锦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北河站在小岛上,静静看着二人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她总觉得哪里怪,但又说不上来。

    眼见吴峫还想去追,伸手给他拽了回来。

    胖子提议赶紧回岸上,毕竟那些蛇是从水里跑的,保不齐就在水里给他们来一口呢。

    吴峫也被说的心里发毛,四个人又回到了岸上。

    胖子抖着身上的水,一身肥膘都跟着一块甩了起来,北河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看见北河嫌弃的神色,胖子嘿嘿一乐,搓着身上的泥,说要给北河搓一个伸腿瞪眼丸出来。

    北河更嫌弃了。决定去看她的“睡美人”洗洗眼睛。

    结果刚把目光投到那边,心下悚然一惊,不是,我那么大个人呢?

    喂了那么足的药量,她怎么跑的?

    北河捏着手电走过去探查,灯光照射之下就发现原本阿宁躺的位置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北河伸手摸了一把,黏糊糊的触感昭示着就是刚刚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在他们去追陈文锦这短短5分钟的时间,蛇群就又卷土而来,并且带走了昏迷状态下的阿宁!

    胖子和吴峫那边还在笑闹着收拾身上,北河喊他们过来看,几人检查一番之后都是脊背发凉。

    “不对啊,那咱们睡着为什么没被运走啊。”胖子很不理解。

    北河看了眼他们手里提的灯,思索道:“可能是灯跟火的原因吧。阿宁跟你俩人都离火最远,因此也是最先中招的。”

    吴峫在缓过来之后便要冲去拿背包去救阿宁,“这印记这么新鲜,阿宁肯定离得不远,咱们得去救她!”

    结果刚站起来就被潘子一把拦住:“你救个几把!几百条蛇,你他妈说冲就冲?”

    “可那是人命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胖子走过来拍了拍吴峫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咱们现在况且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更别提去救人了。天真,你也没有小哥那个身手,万一出了事情,我们会更难过的。”

    “可是!”

    “别吵了!”北河看着争论不休的几个人,捏了捏眉心,把包背到身上又检查了下衣物,阻止了这场有愈演愈烈趋势的争吵。

    她提着剑,用剑鞘敲了敲哑巴的放在一旁的刀,“你们几个好好在这儿呆着,我去找。论身手也只有我能去了。哑巴说不定追不上那个陈文锦,待会儿回来了替我给他说一声我没跑,省的这哑巴找人告状。”

    吴峫显然有点担忧,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便没有出声。

    北河看清了吴峫的担忧,小虎牙一呲,笑的灿烂,“与其有心思担心我,大少爷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可是最弱的那个!”

    北河在帮解雨辰掌家的时候因为横行霸道的凶残手段落了许多骂名,甚至因为定格在孩童的容貌也因此大受诟病。

    有骂罗刹的,有骂疯子的,有骂畜生的。还有的试图搬出解家长辈的身份来压北河。

    甚至最过分的一个张嘴就骂侏儒的。

    北河见过许多残疾的人,其中就有得了侏儒症的人,他们之中大多都很苦,侏儒更是其中甚者。

    他们的症状是最为直观的。就像是小矮人们误入了其他的国度。这世界上每一种东西都不能让他们舒适的使用,甚至更严重的会危及到生命。

    北河见过不少自怨自艾的,也见过温暖如太阳的,那个狗杂碎骂出这句话后,北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生气。

    最后她把那个人拖到审讯的地方,跟他独自呆了一整天,然后把他送到了医院,让人给他做了四肢截肢手术。

    自那之后北河本就血腥的骂名更是横添一笔。

    而那些解家的群狼们也没人会把北河当个孩子来看待,原本族里还有一个北河很喜欢的小哥哥,但在这凶名传开后,北河得到的是那个青年的疾声厉骂和无比惊恐地眼神。

    “反正这些也是曾经经历过的,早该预料到的,不是么?” 北河这样想着,心里却是郁闷的很。

    不过在这个认识了没多久的小少爷面前,却收到了完全不会得到的关心,北河那颗沉寂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

    嘴上嘲讽着吴峫的战五渣,面上笑的却更加灿烂。

    “你们的灯火得看好了别灭,我估摸着这些蛇怕亮光,不然白天也不会那平静,甚至有的地儿还有鸟叫。”北河又嘱咐了两句,便捏着手电一路顺着痕迹朝密林中走去了。

    吴峫几人背靠着背看顾着四面,又是一夜没睡,结果等到大天亮都不见张启灵回来,北河那边也一样,走了一晚都不见回来。

    相处了这么久的人一下丢了三个,吴峫又开始焦虑起来,胖子安慰吴峫说最差不过就是驾鹤西游了,让他别担心。吴峫白了一眼胖子,心里更难过了。

    潘子这会儿已经淌着水去了一趟峡谷口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捆柴火。

    晾到石头上晒干后,就架起来做了个火炭堆。吴峫这会儿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看见潘子的动作便问要干什么。

    潘子回答:“我们这会儿都已经进来两天了,得做个信号烟告诉外面三爷他们咱到哪里了,以及状况如何。”说完就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球扔到了炭火堆里。

    那小球被点着不过3、5秒就升起黄色的烟。据潘子说这是专门用来求救的烟,军方甚至也在用,他手里这几个还是托在军队的朋友弄来的伞兵专用物资,就这么几个小东西能保持四五个小时不灭烟。

    吴峫还异想天开的问这烟能不能传信,潘子摇头。

    这烟就跟狼烟似的,顶多能传递有没有危险。潘子给吴峫解释,红烟是危险、快走;黄烟是有危险、注意;蓝烟是正常,无事发生。

    胖子旁边听着,顺手搓了搓下巴:“这换个色儿就是红绿灯啊。”

    潘子这边隔俩小时就加一个球,就这么着一上午过去了,没回音,也没来人,北河、张启灵也不见回来。

    直到下午日头往西了,潘子又烧了一回,这回很快就有了另一股烟升了起来,跟吴峫这边的烟遥相呼应着。胖子跳起来欢呼着“那边那边!有回信了!”

    吴峫站起来找见了那束烟,刚想跟胖子一起欢呼,嘴角都咧开了却随即僵在了那里。

    吴峫核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跟那烟的方向,发现那烟的位置竟然在这个绿洲更里面的方位上!

    看着那条随风起舞的“大鸡冠蛇”,吴峫收敛了表情。潘子说红烟是有危险、快走。但其实这意思表达的很玄妙。于是扭头给潘胖二人说记下位置,等小哥、北河回来一起过去。

    潘子自然也看见了这烟,作为一个二十四孝好手下,看见老板那里有危险自是急不可耐。说着就要收拾东西自己跑,让吴峫他们先撤,至于剩下几人已经来不及去管了。

    胖子听了也不吱声,手上飞快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吴峫一看更懵了。心说这胖子什么时候也对自家三叔这么忠心耿耿了。

    胖子看见吴峫脸色就知道那小脑袋瓜里又想别的了,边收边说:“别想了,这回你也得一起跟着去,咱们身上的物资根本不够,要咱俩走出去迟早得被渴死。至少也得拿上你三叔他们的装备了再说。”

    吴峫被胖子这么一点也会过味儿来,潘子也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考虑不周。

    于是几人开始合力收拾装备,他们倒腾了一下给小哥和北河都留出来了一份物资,用防水布包好之后又拿石头压住,防水布上头用马克笔写了他们的去向。

    张启灵的刀则被立在了石头旁。

    胖子想了想又拿了一个无烟炉出来调到最暗,保证三天内都能一直照着。

    几人收拾完后减了不少负重,但最终还是抛弃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因为他们这回要保证速度,并且这个地方不可能再回来的,因此定是要轻装上阵的。

    三人准备齐全后便朝着吴叁省的烟的方向出发。

    北河这边却是追着蛇的印记迷了路,于是只好顺着水流来到了近乎整个塔木陀的中心地带。

    “乖乖。这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北河看着眼前的画面轻声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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