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太顺利
见他满脸的懵懂，叶伯一口浊气在胸腔里喘了好几喘，终究是扔下一句：“得，你自个慢慢琢磨去吧！”
而后气呼呼的扭头出了门。
韩奕愣了一阵，终究没搭上那根弦，埋头继续看起公文来。
这天夜里长安县的消息传回了，没想到竟当真找到了那贺家老仆。
第二天一早韩奕跟姜岚说了这个消息，姜岚喜滋滋的说：“看来我的判断还是靠谱的！这下大人该放心了！”
“只是有一点有些奇怪。”韩奕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姜岚当即收了笑意，“怎么了？”
“我们的人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轻松就查到了那老仆的所在，可若是如此，贺家的人怎会一直被丁子昂拿捏？”
“大人的意思是……可能丁大人特别授意过，有所安排才让我们这么容易就找到那老仆？可他这几天都没离开过梁家村，还是说他手下的人回过长安县？”
姜岚也一下子察觉出不妥来。
问完便见韩奕缓缓摇头，“他手下也不曾回去过，只在前些天去周边村落查案时，有人往长安县去了一趟。”
“但当时他还没跟我们说过那老仆的事……这么说的话，他岂不是早就看出我们在查贺家，并且早就想到我们会试探他，所以才提前派人回去安排？”
姜岚心下一惊，“那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是引诱我们上钩想设计什么，还是……还是怕我们不信任他，所以才……”
如果是后者，那丁子昂便早就有心投诚，他们自然也更加放心。
如果是前者……那就不知道丁子昂到底想引诱他们做什么了……
可不论是哪一种，丁子昂的谋算也太长远了些，甚至称得上一句可怕！
“我正是为此感到不妥，若那老仆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他其实别有所图，或本就是经贺家授意而故意给我们这颗棋，让我们被蒙蔽后好从中做些什么的话……那这老仆便决不能用。”
听着韩奕的话，姜岚一面仔细琢磨起从认识丁子昂到上一次见面时，丁子昂每一次的表现。
许久过去，她才说：“虽然我有时候的确能感觉到他在试探我，甚至有时候是明知故问，或明明看穿了却不说破……可……我的确没从他身上感觉到恶意，尤其是上一次我跟他说了要查贺家之后，他更表现出一种洒脱的感觉，结合方才我们的推测……就像是……像是他终于等到我开口说这些了一样。”
“那你打算如何做？”韩奕问。
姜岚看了看他，见他面色平静，犹豫了片刻才小声说：“我想着……要不然就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要同时我们留好退路就成，万一他没存坏心，我们主动断了这条路未免有些可惜。”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又像是做错了事一样，有些可怜的望着韩奕。
韩奕听完后却浅浅笑了笑，“就按你的意思来。”
“大人不会觉得冒险？”她诧异。
韩奕静静看着她说：“上次已经答应过你此事由你做主，我只管配合，既然你已有了决断，那我自然依你的。”
姜岚愣了愣。
随后心头就缓缓的升起一股喜悦，就连眼神都亮晶晶的。
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也太温暖了，可，暖着暖着，她一想到南疆的局面……便又有些心头发堵。
垂下眸子，她抿了抿唇浅浅笑着说：“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情办糟的。”
她忽然觉得，哪怕不能完成对苏锦歌的承诺，不能尽全力去做这件事，在走之前也不要给韩奕惹什么麻烦。
否则她要如何才能对得起这样一个风光霁月，以诚待人的人呢？
万一这是贺家对付韩奕设的局，到时候她离京城万里之遥，又如何能在他身旁护着他？
于是下午丁子昂带着这几日查出来的线索找来时，姜岚也就更谨慎了几分，虽面上依旧笑着，像是对待老朋友，可暗地里却凝神静心，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着丁子昂，多听，少说。
“目前所收集到的消息来看，陈氏手中的毒药并非是梁老太遗失的那一包，不过……倒是也有别的收获。”
丁子昂先说了一通而后做了总结，却见姜岚只是缓缓点头，并未追问自己什么，不由得奇怪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防着我似的这般寡言？”
“倒也没有，就是有些累，大人只管先说。”姜岚随口一答，面上当真自然的浮现出些许疲惫来。
丁子昂张了张口本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先道：“虽然大家都说陈氏疯了，可细细问下来，还是有人发现她可以做些日常的事情，比如曾有人见到她在河边洗衣服，也有人曾见到她在村尾人少的地方烤火，还有人瞧见过她抛地里的地瓜吃……
如此种种其实有许多，只是因为当时她的举动有些怪异，不似正常人那般动作，所以大家见着了之后也没当回事，顶多是叮嘱她让她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又因她做的疯癫举动不少，大家也早就习以为常并不关注，所以也没人去跟别人聊过什么，这才使得见过她做寻常事情的人只以为是巧合，故而最初查问时也没想起来跟我们交代这偶尔几次的巧合。
可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便不是巧合了，如今我已经能确定陈氏没有疯，只是举止夸张罢了。”
“那这倒是和我观察的结果差不多……”姜岚听完后先应了一声，而后才关切道：“这么说，大人今天是来拿人的？”
“可陈氏连与姑娘都不说话，眼下我们证据又不足，若直接过堂她再装疯的话，最后也没什么结果，所以我想着，不如还是先多找找证据，眼下已经派人去她的住处仔细搜查了，那房子虽然烧毁了大半，可还是留下了两间屋子。”
“大人忘了，陈婶的手已经好了，可以验掌印了，若掌印能和面粉袋子上凶手的掌印对上，岂不是不必再做其他证明？”姜岚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
哪知丁子昂竟是一愣，随后兴冲冲道：“姑娘终于提到掌印的事情了，如此看来，姑娘已经真正相信丁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