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重罪
“南诏国如今是女王在统治，女子地位非常高，因为受南诏民风影响，南疆的女子也颇有地位，且南诏的象兵有了新阵法后，镇南军曾一度大败，险些守不住南疆，是郡主看出了阵法破绽才力挽狂澜，救南疆万民于水火，而镇南王在那一战中也身受重伤，后来都是郡主在善后，还与南诏象兵又打了几场，所以，即便郡主不能统领大军，但在南疆依旧备受敬重，军中也有不少人信服于她。
至于重新派人镇守南疆……这自然是皇上所希望的，但却不是镇南王希望的，镇南王是世袭，他们在南疆已经守了百余年，不仅根在南疆，手下的亲兵官员也都是南疆人，若换一个人来，那些原本在镇南王手下得了重用的人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镇南王是个重义之人，绝不会不管这些人，所以，如果郡主真的出了事，而镇南王也自知撑不了多久的话……眼下应当正在为了南疆众人找退路，在这之前，郡主出事的消息自然要捂好。”
韩奕耐心说着，只盼姜岚还能再想起些什么来。
但姜岚这会儿疑惑得不行，又问：“可是……当时我听四方楼里的人说，最后南疆的亲兵也只能交给郡马统领呀，郡主再有威望又有什么用呢？而且郡主是不能袭爵的吧。”
“郡主自然不能袭爵，但南疆情况特殊，这天下是当年太祖皇帝与镇南王太祖一起打下来的，二人更结义为异姓兄弟，太祖皇帝立下祖训，只要镇南王嫡系还在，就不得夺了镇南王的爵位，所以，若郡主诞下嫡子，那个孩子就将是镇南王世子，而在世子能领兵掌权之前，南疆诸事自然是由郡主和郡马掌管。”
“难怪皇帝之前想借你克妻之名来害郡主，原来是必须让镇南王嫡系都死了，才能重新安排人去南疆……”
姜岚恍然大悟，但这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那如果我是镇南郡主的话……之前那些暗杀也可能是皇帝安排的？他认出我了？”
“不大可能，镇南王虽五年一次回京述职，但自知皇上的忌惮，故而从未将郡主带回京城过，京中众人也都未见过郡主，再者，皇上并未召见郡主入京，即便当真有人曾在南疆见过郡主，且将消息告诉了皇上，皇上也根本不用派人暗杀，单是无召入京这一点，就够皇上以谋逆之说对镇南王动手了。”
说到此处，韩奕面上不禁添了几分忧心。
姜岚亦是心有所感，问：“这么说的话，万一我要真的是……那我、是不是就得赶紧回南疆去？万一要是真的被人认出来岂不是给自己招祸？”
韩奕点点头，“可此事难在你已在宫中露过面，我看还是要早做准备，想个说法出来才行，否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姜岚：“……”
她当然知道韩奕不是故意吓唬她，可这罪名也实在是太严重了些。
韩奕想了想说：“且再等一等我们派去南疆的人的消息，再过几日应该也就回来了，若能确定你当真就是镇南郡主的话……不如就说你在靖州毒发生亡，而后你就回南疆去先将局面稳定住。”
这已经是他目前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可姜岚却眼巴巴的望着他，并不愿意去南疆。
她还想做女捕头呢，况且……她也不会领兵作战，在没有原主记忆的情况下，她对南疆更是一无所知，且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相比之下，韩府里的马儿都要更亲切一些……
看出她心中所想，韩奕当机立断劝道：“我会找一些南疆的资料给你，如果你真的是郡主，那你就必须回去，皇上一心想要收回南疆兵权，若当真让谁认出了你，皇上势必要拿你无召入京为由大闹一番，到时候，镇南王府萧家，以及萧家族亲数百口人，甚至镇南王的左右亲信，都难逃一劫。”
“我知道了……”
姜岚只得压下心头的种种情绪应了声。
这么多条人命，她不能不管。
“除此之外，去查贺家的人已经找到证人，证实了当年丁子昂的父亲被弃用是贺家从中捣鬼，丁子昂非但知晓此事，手中还握有贺家的把柄，所以贺家才一直忍让丁子昂。”
见她已有了决断，韩奕才接着说起了别的消息。
姜岚略有些恹恹的，原本一时间没精力去琢磨贺家的事情，可转念一想，如果她真的得回南疆，那刘升案说不定就是她和韩奕一起办的最后一个案子。
于是还是振作精神，问：“这么说，丁子昂很可能是要挟了贺家，而并非贺家主动拉拢他？”
“极有可能。”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既然他手上有贺家的把柄，为什么不直接揭发了报仇？”姜岚想不明白。
“或许，是为了谋自己的前程，于贺家而言，在朝中为他安排职务，花一些人手来应付他并不难，但若没有贺家，他是极难出头的。”
“要是这样的话，这三年里他也办了不少案子，为什么不让贺家把他往高处抬一抬，而要一直做长安县的县尉？”
“这就不知了，目前只查到了这些，据那知情人说，丁子昂一向轻看贺家，只是他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而帮贺敬之，就不好说了。”
“我倒觉得……他或许就只想当这个县尉，或者说，只想让贺家帮他敲开官场的门，如果是这样的话，贺家目前于他而言也就不重要了，兴许可以试探试探，看看能不能将他收为己用。”
姜岚想起之前丁子昂暗示没有党争之心的话，还有那般磊落的姿态，倒是觉得丁子昂能做得出来这种抉择。
毕竟丁子昂说过，只是想要为百姓做一些事实，平所见的冤屈，如果他是一介白衣，就算能帮忙断一些是非，也无法将恶人绳之以法。
从这一点来说，做县尉的确是足够满足丁子昂的。
而且，如果她要回南疆的话，就不能再这么和丁子昂耗着了，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刘升案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