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身份
“哦？那会是谁？”
姜岚做出好奇模样来，心头却是咯噔一声。
果然紧跟着就听丁子昂说：“就是被你接来小院住的陈氏。”
“她？”姜岚诧异。
丁子昂点头，“因为她疯疯癫癫，经常有些怪异之举，所以村民们起初都没留意她，不过……眼下倒是有个难点，就是曾经也有村民发现过她彻夜不回家，直接睡在地里的情况，而且这种情况还不少，有时候甚至消失好几日才回来，所以，即便案发当日她恰好去过后山，又恰好晚归……也并不能作为依据来断定她就是凶手。”
“这倒真的有些难了。”姜岚缓缓点头叹了一声。
“这几日你与她相处，觉得她有可能作案吗？”丁子昂盯着她问。
早知丁子昂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所以姜岚并不慌张，只是做出思考状，片刻后说：“看不太出来，就觉得她也没有如村民所说成天疯跑，也可能是因为到了新环境，或者终于又有人和她一起住，所以变得安静了许多？且她住进来后就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平时就爱看师父弄药材，像个孩子一样，就是吃东西还会用手抓，她好像忘了怎么用筷子。”
说到此处，她问丁子昂：“丁大人调查的时候应该问过村民们对她的印象了？如果是她作案的话，那她至少要有作案的能力。”
“正是如此，只不过，村民们多是在外遇见她，不似姑娘你们这样成天都和她相处着，所以我才想着问问姑娘对她的印象。
至于村民们……因为十几年来都没有人看到过她清醒的时候，所以，一致认为她就是疯了，这些年来也有好心的时不时给她拿一些食物过去探望，但所见也都是疯癫形象，虽然她也能认得几个平时会帮助她的婶子，但也仅仅是在那几位婶子面前相对安静一些。
据说她吃东西都是生吃，不但有人见着她吃土，更有人见着她从河里抓起鱼来直接抱着啃，且常常走错路，不认得自己的家门，被其他人送回家中去。”
“这是有的，之前她还差点吃了院子里的药材，且喝水也不知冷热，刚烧开的水都敢拿起来就喝，幸好师父眼疾手快给拦下了。”姜岚紧跟着说。
若非她能从微表情看出些端倪，她也会觉得陈氏就是疯了的。
丁子昂听罢又是轻轻一叹，“但毕竟当天只有她一个人去过后山且晚归，虽说可能性不大，可若她当真只是装疯卖傻，那她作案的可能性就高了许多，这几日我还会再仔细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周边村落也会去看看，既然有地道的存在，就不能排除是外人从地道潜入，如此村民们没见到有外人来也就是正常的，至于陈氏这边，就要劳烦姑娘多观察了。”
“没问题。”
姜岚一口应下。
之后几日过去，丁子昂果然去周边村落调查，倒是没有再来找姜岚，看样子，是暂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收获。
陈氏同往日一样，并没有因为姜岚那日所说的话而改变什么，倒是姜岚，断断续续的，又想起来一些画面。
可因为那些画面都太零碎，且多是寻常所见，故而也无法据此探知自己的身份。
直到这天京城又有消息传回。
因为贺家最近动作频繁，已经派了人去靖州打探，且大理寺和府外也都有人暗中盯着，所以韩奕也派人暗中盯着贺家。
却没想到，贺家竟然悄悄与南疆联络，韩奕的人截下了南疆传入贺家的消息。
“没找到郡主尸体……这是什么意思？”
姜岚看着韩奕递给自己的小纸条，上面就没头没尾的写了这么一句。
“这是南疆传入京城的，而在南疆的郡主就只有镇南郡主一位，恐怕，贺家曾与南疆的人计划刺杀郡主，但事后却没有找到尸体，为防万一，才冒险递了消息给贺家。”
韩奕看着姜岚，神情难得有些晦涩，内心十分复杂。
姜岚见他如此，心头猛地一跳，电光火石间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傻愣愣的说：“不会是我吧？”
“不好说。”
韩奕轻叹，“因为皇上忌惮镇南王的缘故，这消息也是走商道极为隐蔽的被传入京城，若非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贺家，并已经将贺家手里的几条暗网都掌握，也不会发现有消息传入。
照递送消息的曲折程度推算，这消息至少半个月前就送出了，而你受伤是两个月前的事情，这条消息只传了这么一句话，便说明他们刺杀郡主后，中间还有其他的联络，比如先是跟贺家复命说已经完成刺杀，而后贺家命他们去找尸体，如今收到了回复……如此推算，消息递送至少三次，一次至少花费半个月时间，再加上寻找尸体的时间……刺杀郡主正好是两个月前的事。
且，你是坠崖后被人贩发现的，之前极有可能是被人打落山崖，刺客完成刺杀后需要寻找郡主尸体的前提，也自然是郡主没有在他们眼前死亡，换句话说，郡主也可能是被打落山崖。”
再加上，最近姜岚想起来的都是和南疆、南诏相关的画面……
所以她极有可能就是镇南郡主。
那位……皇帝原本想利用韩奕克妻这一点来暗害的郡主。
姜岚自然是能想明白这些，但一时还是有些不大能接受，忙又问：“可是……镇南郡主失踪两个月这事，为什么没有消息传出来呢？镇南王都不派人寻找的吗？”
“自然是要找的，但镇南王在南疆经营多年，手下心腹众多，想要悄悄寻找郡主不是难事，且如今镇南王正缠绵病榻，旧疾复发，恐怕撑不了多久，而郡主有领兵作战之能，在军中颇有威望，所以，镇南王如果真的倒下，南疆就要靠郡主支撑起来，若郡主遇刺失踪的消息传出，只怕军中生乱。”
“可……大人之前不是说女子不能统领大军？而且镇南王只是一个藩王，如果镇南王去世，朝廷大可以排除其他的人去镇守南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