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惨叫
姜岚听见这话皱了皱眉。
似乎不小心遇见了水手们的争执？而且还和船上的货物有关？
她回头，瞧见韩奕也凝神听着。
水房中二人还没停下。
另一人嗤笑一声：“你哪儿来的底气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要是不给钱，我就跟鲍安揭发你！”
“揭发？船上这么多兄弟都跟着我，你以为，他们会任由你揭发？何况，鲍安一向信任我，就算你揭发了，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那人说着，似乎想要离开水房。
却听“砰”的一声！
下方的木料紧跟着震了震。
要钱的那个紧跟着愤恨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何金，你别在我这儿演狗急跳墙的把戏，就凭你，也想杀了我？”另一人说着，忽而挥拳出去。
又是“砰”的一声传来。
那被唤做何金的水手没了动静。
不多时，一穿着蓝色粗布衣裳的水手不慌不忙的从水房走了出来，看背影，虽不算壮，但也是高大的。
姜岚心头一紧，暗想何金肯定伤得狠了，正要冲下去看，却被韩奕拉住了肩膀。
“货船上这种事很常见，水手的收入不高，有些人为了多赚些钱会偷偷夹带私货，此番我们只有四人，这船上的水手却至少五十人……还是先按兵不动得好。”
听着韩奕冷静的声音，姜岚也静了下来，点了点头，“我知道分寸，但还是看看他的情况比较好。”
现在他们四个人都得靠这艘船回到京城，沿途又不会再停靠，要是犯了众怒……
即便身手能敌得过，但这么大艘船可是得凭人力开回去的，没有水手，就算李季会掌舵也成不了事。
所以，也的确不必急于这一时。
韩奕见她这么说才松开了手。
她正要爬下悬梯，却见何金一瘸一拐的从水房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抬起袖子往嘴角擦了擦，看样子是被打得吐了血。
不过幸好有生命危险，于是姜岚也就松了口气。
看前头客房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她便先与韩奕回去找凌风和李季。
进了李季的房间，二人关上门，让凌风守在门口。
韩奕这才将从李季书房中搜出来的信取出来，让李季看：“只找到这几封，可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李季不过扫了几眼信封，便点点头，“不错，这都是严勇给我的密信，就这些了。”
当年他虽然参与刘升案，但是是最后才被拉进来的，这些信都是忠毅伯严勇写来劝说他的。
原本这么大的事情不该留下书信证据，但因为他平时都在皇城内，陪伴皇帝身边，严勇要见他并不方便，所以才找了信得过的人来传递信件。
“虽然当时我很想往上爬，但，毕竟是行伍出身，有那么一股子心气在，也钦佩刘大人的风骨，所以就一直留着这些信，反复的看，不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留着留着，就藏了这些下来，之后见他们竟当真将刘大人害了，更觉得有些后怕，于是又将这些信仔细收好，想着可以留个把柄在手里。”
李季解释着，说完，又看向姜岚问：“姜姑娘，你昨晚说的是真的？如果我配合，你们真的能保护我的妻女？”
昨晚，韩奕和姜岚回去靖州大牢时，李季本来还在纠结。
因为构陷朝廷命官是重罪，何况，刘升还是御史大夫，三公之一，而当年的案子又牵扯刘升九族，可谓罪大恶极！
按照律法，一旦刘升翻案，李季是得被抄家的，到时候，他的妻女便会被充为官妓……
所以李季才一直摇摆不定。
直到姜岚说，“就算你不配合，这案子的线索已经清晰，苏锦歌留在京城的姐妹肯定还刺探出了其他线索，大理寺早晚都会找到能翻案的办法，到时候，你和你的家人也一样逃不掉，但若你配合，便算戴罪立功，虽然下场好不到哪儿去，但也不至于太惨。”
说完，还让他好好想想云珠和苏锦歌。
这天底下，能像苏锦歌一样虽身在教坊却能凭实力不供人玩乐的女子少之又少……
此刻，面对李季还是有些后怕的眼神，姜岚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大不了，就让韩大人再专门给你求求情，而且，今天韩大人也在靖州留了人手，就算有人怀疑你是假死，想要拿你家人要挟，也是成不了的。”
“多谢韩大人，多谢姜姑娘！”
李季听了，忍不住对着二人跪地磕了个头。
姜岚赶忙让到一边去，韩奕倒是颇为习惯这种大礼，虚扶了他一把，说：“只要你如实交代，我必定竭尽所能，不负信任。”
李季又是重重点头。
姜岚摸去边上倒了三杯茶水。
接着，便听李季说起了当时的情形。
“其实，严勇并非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严勇一个世袭的伯爷，为人又并不和善，即便官员们同样不喜刘大人，但，相比之下却更不喜严勇。
当初将大家联合起来，上书弹劾刘大人，让皇上定罪的，是贺敬之……而严勇之所以对刘大人怀恨在心，是因为刘大人抓住了他的把柄，那把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后来我听说，如果被揭发，严勇就爵位不保……”
贺敬之，当年的宰相之一。
如今已告老，封为靖国公在京城养着，膝下三子仍在仕途。
三人一面问一面回忆，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候，听见有水手给他们送了饭食到门外，与凌风交涉夜间打水梳洗的事儿，三人这才停了下来。
只可惜，李季只是最后被拉入当初那个圈子的人，对很多事情了解得并不清晰，所掌握的，现在能用到的线索也不多。
“还是先歇歇，不急于这一两日，等到了京城，结合今日所获再行暗查，或许就能找到重要的线索。”
吃完饭，韩奕对姜岚提议。
这一阵子她都没好好休息过。
姜岚也觉得目前李季是想不起什么来了，而他们也已经列出了一份新的名单，便乖乖点了头。
起身来转了两圈，正想去甲板上走走，却忽然听见一声惨叫。
四人具惊。
随后姜岚与韩奕拔脚就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是从水手宿棚中传来的！
这会儿已是黄昏后，一天当中视野最不清晰的时候，船上已经掌了灯。
姜岚二人冲去后，见已经有几名水手往宿棚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