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得罪的人太多，难查
但经过详细询问，以及被曹穆请来的管家和仆从等人作证，这三人都没有作案机会。
姜岚于是又看向稍稍振作了些的严文棋，“二公子是最后一个进书房的人，凶手作案过后，还要收拾现场才会离开，所以，我想凶手极有可能与二公子擦肩而过，还请二公子仔细回忆，在去书房的路上，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严文棋自觉蒙姜岚所救，是以尽管心情还未彻底平复，听见姜岚的话也仍旧仔细想了想，而后才认真回答说：“我去找父亲时，路上遇见了一队送茶点去后院的婢女，此外，就是正往中厅去的琴师苏姑娘了，倒是都不可疑。”
姜岚听罢，忽然想起自己与严文栋来中厅的时候还听见有琴音，当时严文栋还夸赞了那位琴师苏姑娘一番，是到了中厅后，严文栋说有事情要宣布，琴音才停了下来。
她循着当时琴音传来的方向往左边一望，便见偏厅的门半开着，门前立了一扇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些许影子。
“苏姑娘可方便出来回话？”她对着屏风问得和气。
一道女声轻缓的传来：“自是应该。”
这声音竟也如珠玉落地般，清而不脆，润而不糯，恰到好处的恬静娴雅，只短短一句话，便叫人心生亲近之感。
随后，屏风后有人影晃动，是婢女先将门打开了些许，然后扶着苏锦歌出来。
只见苏锦歌一袭红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头梳坠仙髻，斜插一支金步摇，另一侧耳后至发髻下方簪了一朵红色的牡丹花，额间点缀着少许正时兴的金钿……
一身行头恰好衬得她明眸皓齿，靡颜腻理，却又并不过分妩媚。
款款行至屏风外，苏锦歌双手交叠于小腹上，端方优雅，从容含笑看向姜岚：“不知姜姑娘想要问些什么？”
姜岚心头不自觉的一软，语气温和道：“二公子方才说，去书房的路上看见了苏姑娘，不知苏姑娘原本是从何处来？路上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从书房方向离开？”
苏锦歌垂首浅浅一笑，“因今日是伯爷特意相邀，故而府中管家为奴家安排了休息的厢房，但奴家却未曾去过伯爷书房，不知书房该是哪个方向？”
姜岚恍然，但还是追问一句：“之前听世子说伯爷十分欣赏姑娘的琴音，而且伯爷还曾有恩于苏姑娘，想来，之前苏姑娘也是到伯府献艺过的吧？”
“确是如此，只是以往奴家都在前院小厅中为伯爷抚琴，并不曾进过书房重地。”苏锦歌答。
这么说来，倒是也合理。
姜岚心中暗忖，缓缓点头，而后看向管家，“那就请管家跟苏姑娘说一说，从她休息的厢房到中厅沿路上，与书房方向相接的是哪个位置？”
管家忙细细跟苏锦歌说起。
原来，苏锦歌所在的厢房恰好在书房和中厅中间地带的院子里，那里本是忠毅伯用来接待留宿宾客的地方，所以不论是去中厅宴会，还是去书房谈事都比较方便，而且因为会有外男居住，附近也比较清静，门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走出小院范围后，往左直去就是书房，往右直去就是中厅。
而府中男子所住的地方就在那小院斜后方的位置，基本等于将小院和后院的垂花门给隔开了，避免外男与女眷相撞。
所以严文棋从自己住处往书房这边来，看见苏锦歌的时候，恰好是苏锦歌已经经过路口，正往右边中厅方向去的时候。
“如此说来，奴家走出路口的时候倒是没瞧见什么人往书房方向往返，只是快到中厅时，与两名献艺结束的歌女相遇，今日的献艺次序是事先排过的，奴家之所以那时去中厅，正是因为知晓奴家该在那两名歌女之后上场。”
苏锦歌听完管家的形容，略一回忆便开口答道。
“那苏姑娘在此之前就一直待在厢房中？可有旁人与姑娘见过面？”姜岚又问。
“奴家自到了伯府后，便被引至厢房当中，期间只有婢女云珠与奴家相伴，不曾见过旁人。”
苏锦歌身边的婢女听见这话，当即浅浅对姜岚福了福身，示意自己便是云珠。
姜岚微微点头，随后斟酌着对苏锦歌说：
“这么说的话……因为云珠是苏姑娘的近侍，按例不能为苏姑娘作证，所以，这期间苏姑娘的行踪是无法被证明的，而苏姑娘休息的厢房又恰好离书房不远，且周围也没什么人往来，所以，苏姑娘是有作案机会的。”
虽然苏锦歌看上去弱质芊芊，根本不像是能动手杀人的，可若她与云珠联手到也未必办不到，重要的是，从所处的环境来看，苏锦歌要下手的确比中厅中众多男宾下手更方便。
姜岚自然不会因为第一印象就直接排除苏锦歌的嫌疑。
“奴家明白，奴家定当配合姑娘调查。”
苏锦歌仍是轻言细语的，倒也好说话。
外面，曹穆也恰好将仆从们的行踪都确认完毕，回来禀报说并无异常。
虽然伯府仆从众多，但因为今日有许多宾客，管家为防侍候不周，便将前院的仆从都调遣在中厅附近听后差遣，彼此之间都能作证，即便有去办事的，也很容易就推算出往返中途有没有耽搁，至于伙夫，更是都在后厨忙着。
而且除了陶真和郭明治之外，他们也都没有看见还有其他人往书房去，只有歌女从中厅后面离开，再就是苏锦歌与婢女抱着琴从书房方向过来。
姜岚想了想，又问管家：“出事前府兵们都是怎么安排的？有没有可能有人事先混入府中，再找机会去书房作案？”
管家毫不犹豫就摇了头，“绝无此种可能，因为今日客多，伯爷特意吩咐一定要保持府上清静，所以每一位客人来都是拿着请帖才能入内，入内后，便由家丁和婢女分别领着来中厅或者去后院，过程中根本没人能混进来。
何况想要去书房，就必定会经过中厅附近，但为防万一生乱，今日府兵们也全都在值守巡逻，尤其是从大门到中厅这边值守的人最多，所以就算凶手真的混进来，也绝无可能逃过这么多府兵的视线，悄悄潜入书房。”
如此，唯一有时间作案的就只有郭明治与苏锦歌二人了……
“还请管家找两间清静的厢房，先容二位进去稍作休息，等我们再去书房验看过后再做调查，至于诸位宾客，便可以自行离开了。”
管家当即应声。
之后，姜岚便与韩奕、曹穆一道出了中厅。
“难道凶手真的是郭大人和苏姑娘之一？”曹穆稍稍走远了些就忍不住问。
姜岚眉头微颦，“还不好说，因为按照罪己书上所写，想要杀了忠毅伯的大有人在，就连那位陶老板也是对忠毅伯恨之入骨。
我们现在只是还没有找出其他人作案的机会罢了，但，也不能排除他们是与其他人联手，所以，还是得好好再查查书房和尸体，尽快将作案手法推演出来，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