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情书哦。”
岑枳挂掉电话, 鼓了鼓腮帮子。
贺知野的号码是问了党夏,党夏又问了马嘉悦要来的。党夏发号码过来的时候,还顺带截图了她和马嘉悦的聊天记录。
马嘉悦这俩好得跟谈上了似的, 居然还没联系方式
党夏回他他们可能在谈一种很新的恋爱噗嗤jg
党夏又发我开玩笑的啊你不许把我说的发给你爸爸看啊
岑枳挠了挠脸。
党夏补充了是在开玩笑的, 那她应该, 不用再此地无银什么了吧
所以在旁观者的角度,不管是小叔叔, 还是马嘉悦和党夏, 都觉得她和贺知野, 关系挺好的。
那么她想把贺知野的名字, 往同心圆里挪一层的想法,应该也不是一厢情愿
岑枳一脸严肃地脑内分析,程序化拉开客厅移门她该去关掉院子里的小灯, 准备进卧室了。
只是边沉浸式思考,边往小院子里走的时候,却突然有种莫名的异样感,一种有生物存在的沉默来自身后高处。
岑枳脚步一顿, 下意识转头,往身后的一楼看了一眼,视线一滞。
一楼半开的窗口, 贺知野白衬衫外套似的敞罩在t恤外面, 支着胳膊耷着手腕儿, 懒散地倾身靠着窗台。
男孩子头发半湿又蓬松, 零落垂散在额前, 一层薄烟从他微翕的唇峰沁出,迷蒙笼上眉目。
贺知野微眯了眯眼,视线似乎把她锁得更窄了点。
高耸昏暗的路灯, 把他一边轮廓打得混沌,岑枳眨了下眼,看清他右手中指和无名指间,一点红光在缓慢地烧。
像是抽烟被人撞见准备掩盖现场,贺知野不紧不慢地站直,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眉眼压低微偏头,把只烧了一半的烟捻灭在窗台烟缸里,左手搭上窗框。
岑枳回神,觉得他下一步就是要关窗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本能地,赶紧转过身,扬着无声的笑朝他挥了挥胳膊。
果然,贺知野关窗的手一顿,耷着眼皮子看下来,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仿佛在问有事
岑枳扫了眼楼上稀稀落落亮着灯的窗户,摸出放在居家服口袋里的手机,又摁了他的号码,笑眯眯地贴到耳边。
结果十几秒后
岑枳尴尬地125倍速眨了几下眼,没人接。所以贺知野的手机,不在身边,他也没听见手机在震
偶尔一两声隔了几层墙似的狗叫,显得小区里异常安静。
岑枳知道这边住的老人多,大概率睡得比她还早。老人家睡眠浅,要是被吵醒,说不定得失眠到天亮。
“你听得见”岑枳塞好手机,拉着尾音,小心地用气音问他,“我说话吗”
贺知野垂着眉眼,看不出情绪地微斜了下头。
岑枳不敢大声,贺知野看样子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你等等我啊”她仰着脑袋,用气音加夸张的肢体动作,一个字一个字地对贺知野表达完,蹬蹬蹬跑进客厅。
贺知野唇角微微耷着,提了提一侧眉梢。
小姑娘居家服帽子上的两只玉桂狗耳朵,飞得跟活了似的。
分钟后,小姑娘又蹬蹬蹬跑了出来,手里抱了个透明小盒子似的东西。盒底还黑乎乎地涂了几笔。
像两行字。
岑枳站定转身,看见依旧站在窗边没进去的贺知野,放心地无声笑着吁了口。紧接着又转过身去,面朝院子外围的白墙,打开手机手电,照在那个透明小盒子上。
“你不想吃夜宵,那我们明天,吃别的吧”
少年微滞,搭着窗框的手指尖,不自觉地抵着金属动了下。
此刻投射到白墙上的两行字,应该是用记号笔现写的。
放大的、浅淡的黑色,带着明亮的边。
不长不短的两行字,像投影仪简陋的一张,又像露天电影的一帧定格画面。
贺知野就那么突然地,好像一下子什么脾气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小姑娘依旧举着那个神奇的透明小盒子,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他有没有看见。
手电的光印着文字,在昏黄白墙上无声地晃。
贺知野撑住窗沿儿,头微垂,无奈又妥协似的,叹了口气。
少年抬睫,唇角轻提,看着楼下院子里始终弯着眉眼的小姑娘,长睫开阖,点了点头。
为了营养均衡,岑枳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是要换地点,去一家米线店吃的。
但她也不确定,贺知野想不想去。毕竟请人吃饭的规则她懂,得问问被请客的人爱吃什么。
昨晚俩人算是约好一块儿吃饭了,可也没说时间。
岑枳存了贺知野手机号,但搜不到他微信,应该是设置了什么陌生人无法搜索之类,干脆临近中午的时候给他发了个短信我们吃中饭吗
发完,又想到这年头会发短信的不是验证码就是话费余额不足,贺知野会看吗说不定直接当垃圾短信屏蔽了。
也不知道他起床没,电话又不太敢打。经她观察,贺知野这人,起床气还怪大的。有次午睡他被吵醒
还没胡思乱想完,手机就连震了两下。
嗯。
马上下来。
岑枳眨了眨眼,弯唇摁过去好哦。
岑枳换好鞋出院门的时候,贺知野已经在门外,低着头看手机。
男孩子罩了件烟灰色的连帽卫衣,纯色的,没有半点儿图案,头发丝之间淅出初秋中午的阳光。
岑枳离他几步远,却仿佛光是用看的,就闻到了他身上干燥又清爽的味道。
贺知野听见她关门的动静,慢腾腾地偏头看过来。
岑枳眨了眨眼,快速瞥了下他整张脸。
少年冷淡漠然地敛着长睫,浑身上下散发出浑然自成的矜骄。
仿佛没说话都在问她还不过来
岑枳挠了挠脸。
她同桌不说话又不带表情,压低眉眼看人的样子,要是内心想法多的人见了,可能的确会觉得丫是不是看不起我。
怪不得小叔叔想到贺知野就生气。
努力抿下嘴角弧度,岑枳小跑两步蹦跶过去,问他“你中午,想吃什么”
贺知野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后兜,垂眼看着岑枳,淡声说“吃饭之前,有个问题我得问你。”
贺知野从没这么正经地“请教”过她什么,岑枳一愣。
甚至生出他潜台词是不是“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吃你这顿饭”的揣测。
“啊。”岑枳有点小紧张地微张了张嘴,生怕自己答不好,严阵以待,“你、你问。”
贺知野盯着她,话音平静又淡然“之前为什么要瞒着我”
贺知野想问这话,不是突发奇想。
就像习惯了别人不会问他在想什么,更不需要他解释一样,他也没癖好没耐心去揣测、甚至询问别人的心思。
但岑枳问了。
“你是不是在生气”
“你不想吃夜宵,那我们明天吃别的。”
不光问了,还给方案了。
人家小姑娘都这么勇敢了,你贺知野还矫情就说不过去了吧
其实贺知野想想也挺奇怪的。
怎么会用这个词形容他小同桌。
可又觉得十分契合。
就是勇敢。
明明是个看着乖巧没有杀伤力,甚至性格都谈不上张扬的小姑娘,但就是经常地,让他觉得她像个勇敢的小战士。
仿佛就算是她并不擅长的事情,她也愿意违背那么一点儿躲在舒适圈里的本能,小心翼翼地去探索,去尝试。
岑枳听他问完,自己扩展了一下,就明白了。
贺知野,的确是因为她成绩这事儿,有在不开心。
“我以为,你成绩不好,怕你”岑枳快速看了他一眼,藏在针织外套口袋里的手指头捏了捏,小声说,“怕你知道了,就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小姑娘扑簌着睫毛尖越说越小声,贺知野胸腔里某个地方,没来由地一软。
嘴上却说“那就骗人”
“”贺知野这么说,岑枳突然就难受了,鼓了鼓嘴,“我又不知道这样你会生气,我又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话音委屈,还带着点儿控诉。
“啧,”贺知野好笑,“还委屈上了”
岑枳想了想,老实点头“是有点儿。”
周六的中午,小区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有人见这边一对养眼的少男少女站着聊天,自然会多看两眼。
那种视线太胶着的,贺知野就会很自然地撩起眼皮瞥一眼。
岑枳见他注意力转移,抬眼看他,背起小手,一脸老成似的无奈“那你,别再生气了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贺知野收回视线,问她“为什么”
岑枳盯着他嘴角,试探着,慢吞吞地小声问“赔罪”
贺知野气笑了似的轻嗤了声,抬手,指骨抵着她额头揿了下“小骗子。”
贺知野嘴里的“好吃的”,居然就是这家常来的面馆。
岑枳话都说出去了,自然只好来了。营养均衡什么的,下个月再实践吧。
等餐的空档,岑枳握着手机“同桌,我加一下你微信吧。手机号码,搜不到。”
贺知野看了她一眼,微斜身,拎出自己手机,随手丢给她“嗯。自己加吧。”
岑枳微顿了下。
“没密码。”贺知野说。
“哦哦。”岑枳点头,划开他手机。
“新手机呀。”主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岑枳肯定道。
虽然颜色和型号看着都和原来的一样,但贺知野之前那个手机,岑枳记得,屏幕侧边左上角磕了一个小缺口。
贺知野好像不喜欢用手机壳子,也不贴膜,那个小缺口一直在,还害得她强迫症发作,看他用手机就要把脑袋转开。
贺知野抬了抬眼“嗯。”
岑枳笑眯眯的,还挺高兴。
所以中秋那天,他不让自己加微信,不是觉得他俩还不算“朋友”,是真的掉手机了。
贺知野好笑,不知道她又在高兴什么。
岑枳目不斜视,点进他干干净净,没几个应用的主屏幕上的微信图标,更神奇地发现,她同桌,贺知野同学,一条聊天记录,
都没有。
岑枳眨了眨眼,点开他一维码,自己扫了加好,手机递还给贺知野。
“你的小猫,是自己的吗”岑枳问他。
贺知野微顿了一瞬,“嗯”了声,接过自己手机。
“好小哦。”岑枳笑眯眯地感慨道。
贺知野的头像是一只小橘猫。脸小小的,眼睛溜圆。但是有点儿模糊,看上去像素很低。
岑枳也没多想,还有点小羡慕。她也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但是不敢养,怕养不好。
贺知野神情淡然地划开自己手机,看了眼微信。
好友刚加上的时候,就算不聊天,也会在对话框里留下一条“请求添加你为朋友”的消息。
贺知野扫了眼这条消息前面的卡通头像。
好像是什么敦煌小女警
“”贺知野想完,自己都觉得无语。怎么可能是这么奇怪的名字。
贺知野划了下屏幕退出聊天界面,又本能地在那条消息上左划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来红色的删除图标时,贺知野指尖顿了顿。
“面来啦。”老板娘端面上桌,又给了岑枳一小碟剥了壳,浸泡过酱汁的鹌鹑蛋,“妹妹帮我尝尝,会不会太甜了。”
上回这几个小朋友一块儿吃面,她听四个人聊天提起过,岑枳不是本地人。
“啊,好。”岑枳虽然没心理准备,但明白,这是好意,于是弯起唇角,“谢谢姐姐。”
老板娘不好意思“哎哟叫我阿姨就行。”
岑枳很认真的“我妈妈,比您大好多的哦。”
老板娘乐得不行,招呼他们吃,要是觉得这个五香鹌鹑蛋味道不错,她再拿过来。
贺知野抬眼,手指头在屏幕上动了下,摁灭手机,撩了岑枳一眼,鼻腔里气音似的笑了声。
小姑娘,嘴还挺甜。
五香鹌鹑蛋已经很入味,外层都是茶叶和酱油包裹的褐色,岑枳小心用筷子尖尖戳住一颗,歪着脑袋凑进嘴里。
她咽掉,小碟子往贺知野那儿推了推“我觉得正好,没有太甜。你尝尝”
贺知野夹住一颗,尝了下,眉梢微一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岑枳笑起来“那我们待会儿走的时候,和老板娘姐姐说一声。”
贺知野看着她,笑了笑“嗯。”
俩人都没有吃饭不看手机就难受的习惯。
岑枳咽下嘴里一口面的空档,就听见贺知野问她“你昨天照墙上的,是什么东西”
“”一说这个,岑枳可就来劲了。
她筷子头搁到鹌鹑蛋小碟子边边上,两只小手给贺知野比划起来“是我透明小收纳柜的抽屉呀。我先把我收集的橡皮都倒了出来,然后找了支记号笔一定要油性的哦,水性的太淡了在抽屉底面写上字。其实不用这个用别的也可以,玻璃饭盒,一次性饭盒,四周围了边边的保鲜膜,都行。但透明度和平整度越高越好,利用的是初中物理的”
“”
“行了。”贺知野面无表情打断她,“吃面吧。”
“”岑枳乖乖,“哦。”
提筷,吸溜。
贺知野抬手,闭眼摁了摁太阳穴。
倒也不是嫌弃什么。
就是这点儿事情从小姑娘嘴里说出来,非常神奇的,半点儿昨晚的朦胧和旖旎
都没了。
岑枳小心瞄了眼贺知野表情。
“其实想想,好巧哦。”小姑娘脑袋凑过去,跟说悄悄话似的,笑眯眯地对他说,“住房子,你在我上面。考试成绩,你又在我上面。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事情,你也能在我上面呢。”
按她和贺知野的成绩,说不定能去同一所大学。到了大学,她肯定得住宿了。不知道宿舍是怎么安排的。
“”
贺知野眼皮触电似的跳了下,脑子里不受控地,跟被人强行塞进点儿什么有色画面似的,想到了另一种特殊的在上面的方式。
“听说一中高生要住校,”岑枳想了个更近的事情,“咱们学校的男女生宿舍,是混住的,还是分栋的呀”
“”贺知野眼皮轻轻跳了下,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叹了口气,“分栋的。”
周一早自习的时候,岑枳咽下草莓蛋糕里的奶油,很严肃地对光明正大换了一本化学新题册勾勾圈圈的贺知野说“同桌,我在家想了一天半,有几个问题,也想问问你。”
贺知野笔尖一顿,拿出手机快速摁着屏幕,偏头看了她一眼“问。”
岑枳眼睛微微皱了下,一脸认真“你成绩这么好,是不是也没告诉过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贺知野偏头,漫不经心反问她,“我成绩不好了”
“那我也没说过呀所以我怎么算骗你”她又怂又勇地小声嘀咕,“你还生气。生我的气。还说我骗你。”
这周,他俩座位换到了教室靠外立面的位置,小姑娘整个人靠着墙,跟被他堵在里面似的,委屈巴巴又敢怒不敢言。
贺知野盯了她两秒,突然颤着肩笑起来。
他干脆放下手机,懒洋洋地瘫进椅背里“可以啊,变聪明了。”
岑枳下意识在他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扫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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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枳面无表情。
哦,好巧。
就是她同桌刚刚在做的那本化学习题册的,出版社。
“”
岑枳不是个容易为别人生气的人,但这会儿看着贺知野嘴角上提的弧度,小小的牙根,莫名有点儿痒痒。
岑枳塞了一大口蛋糕,用力咬了下,草莓汁沁开在口腔里。
她咽掉,问贺知野“那你平常,为什么不写作业啊”
贺知野撩她一眼“懒。”
岑枳“”这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那你,”岑枳好奇,看了眼他勾勾圈圈的卷子,“你为什么现在做题写答案了,之前都,只用看的”
贺知野扬了扬眉,倾身,手伸过去,在她放在桌角的小丛书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下。
然后看向她,慢条斯理地说“你之前不敢拿这个出来做是为什么,我就是为什么。”
“”
岑枳嘴微张了下。
贺知野胳膊在她课桌上画了个对角线似的,把她面前的空间挤压得狭小又拥挤,岑枳莫名有点儿奇奇怪怪的不好意思,下意识往墙根靠了靠,嘀咕道“你考试,倒是答得都挺对的。”
贺知野收回胳膊,人往外侧过道斜了斜,右手背支着侧颊,指尖抵在唇边“懒得动脑子。”
“还得费劲去想错误答案。
“烦。”
岑枳眼睛都瞪大了“”
她,同桌,贺知野,脑袋顶上仿佛长出出租车尾ed显示屏,闪闪窜动中英文切换的bkg一字
马嘉悦“呵呵”冷笑,转头,看着岑枳同样无语的表情,忿忿道“听听,这说的是他妈人话”
岑枳用内心的模拟小人,狠狠点了点脑袋。
马嘉悦听不下去,怕自己忍不住想弑父,拉着杨垚去小超市买早饭。
教室里窸窣嘈杂,他们这个角落,却像被空着的两张位置,围成了相对独立的小空间。
岑枳鼓了鼓脸“同桌,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贺知野支着脸的手放下来,拿过手机,抵着虎口转了下“问吧。”
“那我们现在”岑枳顿了下,试探似的,小心翼翼地问他,“是朋友了吗”
贺知野一顿,盯了她两秒,问她“你说呢”
“在我这里,”岑枳想了想,非常老实,“觉得是了。”
她对贺知野,不再有什么隐瞒,除了她天生的毛病但郑医生说了,她现在和正常人也差不多,基础的社交完全不用担心。
她也不好像祥林嫂似的,到处跟人说自己“有病”吧那样也很奇怪的呀。
贺知野耷拉着眼皮,淡声道“在我这儿,”
他话音一顿,岑枳眼睫毛都忘了动。
贺知野长睫开阖了下,懒洋洋地说“也是了。”
岑枳听完,消化似的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唇角慢吞吞地翘起来,漂亮杏眼弯成月牙,整个人都软乎乎地说“好哦。”
贺知野看着她乐得半点没掩藏的样子,嫌弃似的轻“啧”了声,捏着手机的那只手抬起,手机角轻轻在她额头上磕了下,散漫道“傻不傻。”
岑枳抬手,微歪过头,脑袋凑着掌心摸了摸,也不像从前那样反驳,反倒是又凑过去了一些。
“同桌,”她小声地,很认真地对贺知野说,“以后,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或者觉得我,做的不对的地方,尽管问我。”
岑枳顿了下,鼓起勇气似的,特意对上他视线,轻声强调,“我不会说谎的。”
贺知野低眼盯着她,脖颈线条,像被人扯了一下。
两秒钟后,少年唇角轻提,喉间沉缓低淡“嗯。”
月考成绩虽然出了一周,但学校里对岑枳感兴趣的人,好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
只是出现的方式更为隐蔽。
譬如此刻,他就出去了一眨眼的功夫,一个粉色的,缀满爱心的小信封,就已经明目张胆躺在了小姑娘课桌面儿上。
并且十分嚣张地,挑衅一般,越界了分之一,在他那一半地界。
贺知野眼皮狠狠一跳。
“这是什么”贺知野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在信封旁点了点,听上去很平静地问。
岑枳左手压着一张信纸,右手一笔一划,只扫一眼信封,头都没抬“情书哦。”
贺知野“”
“你,又在干什么”语气是克制的平缓。
岑枳抬脸,一脸的“你为什么视而不见明知故问”,堂而皇之回他“我在回信呀。”
贺知野后槽牙一紧,一侧眉梢轻轻往上挑起“”,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