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笨死你算了。”……
简星疏这话一出口, 全场观众都想给他鼓鼓掌。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不去大洋彼岸参加大选都可惜了啊
贺知野慢腾腾地坐直了些,往后靠了靠,情绪很淡地问简星疏“你是她谁”
言简意赅, 潜台词非常明确管那么宽。
“我是他谁你管得着吗”简星疏炸毛道, “你又算她谁啊”
说起这人物关系他就来气, 岑枳这小姑娘,竟然比他还犟。那次不太愉快的谈话之后,居然真的没再找过他
连个“小叔叔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的客套问候都没了
要不是面子上挂不住,他都想发个消息试试岑枳是不是把他拉黑了。
紧接着第一周,他让小弟跋山涉水,去北区打听岑枳有没有在贺狗手底下吃亏。
不成想,却打听到了贺知野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帮他大侄女系鞋带的消息
他一方面感叹哈这狗东西竟然也有放低姿态的一天
一方面又莫名其妙十分别扭地想虽然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白菜, 但也不想被贺知野这狗拱了
结果第二周,听说俩人闹矛盾了, 他大侄女非常牛逼,还给贺知野甩脸子了呢
可是没多久, 俩人居然又和好了还一块儿甜甜蜜蜜吃小蛋糕
听说贺知野还为了她,逼着几个高一找岑枳茬的, 学习线性代数
恐怖如斯
这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可以说是十分诡异,极其复杂。
但好歹, 岑枳也没受欺负。
简星疏问完,意念叉腰, 用下巴看着贺知野。
“我,”贺知野唇角提起来,平静且理所当然地说, “是她同桌。”
简星疏“”
竟然从这狗东西脸上看出了一种莫名的挑衅感。
和贺知野同步重新坐好的岑枳,听着俩人的对话,弱弱地举起右手,还用左手手背垫在了右胳膊肘下面。
简星疏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发言。
“那个,”岑枳慢吞吞地问,“咱俩的关系,真的不能说吗”
简星疏居高临下纵观全局,此时看见贺知野的脸色,明显变了变。
哈哈
这世上还有能动摇这狗逼情绪的事情苍天有眼
简星疏难得灵机一回,模棱俩可但一脸严肃地对岑枳说“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这才多久,就要反悔了”
“”
一屋子的人耳朵都要掉下来了,这是什么突然间的大八卦是他们能听的东西吗
岑枳“”
为什么觉得小叔叔说的话,字面听着完全没问题,细思起来那么怪异呢
贺知野唇角漫不经心的弧度终于掉下去,唇线绷得笔直,眸子冰冰凉地看着简星疏。
简星疏冷笑一声,难得得意地看着贺知野。
结果,贺知野只是站了起来,侧转过身,眉眼压低看着岑枳,下巴朝包厢门偏了偏“走。”
他语调实在太平静,显得既像在问她,又像是并没有给她考虑的余地。
“嗯”岑枳微愣了下。
“不是要回家”贺知野冷冷淡淡地问。
“哦哦,对。”岑枳赶紧站起来。
她预留了充足的回家时间,但也不能随便耽误了。
贺知野顺手拎起她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岑枳也非常自然地胳膊穿过书包带,背好。
两个人配合异常默契,仿佛这只是他们日常生活最平常的一部分,看得简星疏得意的小表情跟干在脸上的面糊糊一样,扑簌簌掉了一地。
“不是”简星疏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俩,“你俩,你俩上哪儿去”
岑枳眨眨眼“我回家呀。”又侧头问看上去并不打算坐回去的贺知野,“你也要,回去了吗”
贺知野头微低着,撩起眼皮看她“嗯。”
岑枳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哦。”
那他们就可以同路。不管是打车还是坐地铁,陌生的空间里,总会有个她认识的人。岑枳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怎么着”简星疏眯了眯眼睛,“大晚上的你们还要一起走呢”
“小”岑枳赶紧咬了下舌尖,耐心和简星疏解释,“你放心吧,我们住一块儿,一起走,很安全的。”
“”
“”
一帮人像被施了定身术,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这他妈一晚上的八卦,不出本小说都可惜了吧
贺知野闻言,眉眼轻挑了下,瞥了岑枳一眼,浑身懒洋洋的劲儿好像又回来了,淡然道“走吧。”
“嗯嗯。”岑枳赶紧跟上他。
直到贺知野和岑枳出了包间门,简星疏整个人才像是被解冻了一样。
“你们放开我”
“我、操、你、大爷的贺知野她还没成年啊”
“我今天不杀了这畜生我就不叫简星疏”
岑枳耳朵里的降噪耳塞还没拿出来,只隐隐约约听见你们快放开贺知野还没成年的大爷我傻了,我叫简星疏。
哎。都是做长辈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不稳重,说话颠三倒四的。
不过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简星疏是被他一众小弟拖回自己包间的。
回去之后,其中最机智的一名小弟好奇问他“星爷,你和那个转学生,什么关系啊”
简星疏一脸严肃“不该问的别问。”
小弟“嘿嘿”两声“看上了啊”
“别瞎说,我和她完全不可能。”简星疏面色严峻地点了支烟,又狠狠呛了一口,咳完了才说,“我就是烦贺知野那个狗东西,气他的。”
小弟满眼内涵地看着简星疏,嘴里说着“是是是”,心里想着“你最好是”。
简星疏抽完一支烟,坐在沙发里捏着手机。
越想越纠结,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憋屈。
她亲爹都不管的事儿,凭什么要他这个做叔叔的管
可小姑娘明显和他一样,在那个家,就是个工具人。
他要是不管,这地儿还有谁管她
简星疏知道,他便宜大哥一家子,完全瞧不起他,更瞧不起他妈。
“小叔叔”这个词,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听,是从岑枳嘴里。
那天,小姑娘被简清晖带到主宅,表情木然地站在客厅里,连简清晖笑意温和地同她说话,都没多大的反应。
却在听简清晖介绍完他的时候,朝满脸不耐烦的他弯起眼睛,笑眯眯地抿出个小酒窝,叫了他一声“小叔叔”。
简星疏自己都觉得他跟有病似的,就为了这一声没有丝毫好处的“小叔叔”,愣是操心起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侄女。
烦躁地薅了把头发,简星疏无奈地长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摁开手机。
俩人进了电梯,贺知野拿出手机,给马嘉悦发了个消息。
马嘉悦还挺纳闷的,这人一向是阅后即焚模式,没想到还会给他回信回他的那首现代诗。
结果贺知野说的,恰好也是他想问的。
贺知野我俩住一个小区。
发完又特意补充了一句,马嘉悦莫名觉得他在炫耀俩人的缘分上下楼。
马嘉悦日我就说你不至于这么畜生
贺知野“”
和钱鹏飞他们说一声。贺知野知道那几个嘴特大。
马嘉悦反复输入了几次爸爸,你说实话,你就是对我枳姐有意思是不是你还不承认
你看看你,帮她挡酒就算了,怕钱鹏飞他们乱传,还特地和我发个消息。你他妈自己说,咱俩十几年的兄弟情,你主动给我消息的时候有几次
电梯门打开,贺知野撩起眼皮,瞥了眼乖乖勒着书包带子,站在他半个身位侧前方的小姑娘,垂眼摁过去我同桌,未成年。
马嘉悦吕天宇他女朋友也是未成年,你要不要一起管管微笑
“”贺知野没再回他,收了手机。
岑枳跟着贺知野出了会所大门,主动问贺知野想坐什么交通工具。地铁和公交线路她都查过,地铁要换乘一次,公交要走直线距离365米的一段路,但可以直达他们小区门口。
或者他不想麻烦,直接打车也行。
贺知野都快被她逗乐了。连人数都数不明白,还知道直线距离。
看来记性还算不错,导航上的东西都能记住。
贺知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觉得这小姑娘在某些方面,可能还有挽救的余地。
“你想怎么回去呀”岑枳阐述完三条路线,再一次和他确认。
贺知野扫了眼广场上排着队的出租车,坐在折叠自行车上等客的代驾,声音很淡“地铁吧。”
虽然九点多的周五晚上还是很热闹,但毕竟天黑了。
果然,他刚说完,小姑娘就弯起眼睛朝他点点头“好呀。”
看上去就很开心,甚至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贺知野不轻不重地嗤了声,唇角跟着扯起很浅的弧度。
警惕性还挺高。
岑枳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笑起来,只好跟着他一块儿笑得更热烈了一点。
她本来就打算坐地铁回去的,这下也算是如愿以偿。和出租公交比起来,地铁更空旷,不能进食,杂乱陌生的气味就没那么明显,更让她安心些。
贺知野看着她傻乐的样子,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小书包“行了,走吧。”
c市的地铁只在早晚高峰挤一些,这个点,俩人顺利坐到了位置。
地铁上,几乎人人捧着一只手机,岑枳也安安静静地低头,盯着并没有亮起来的屏幕,仔细听着广播里每一站的站名,显得和大家并无不同。
耳朵里的降噪耳塞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岑枳怕她笨手笨脚的动作引起贺知野的注意,到时候贺知野问起来,她还得想理由解释。
摸了下耳朵外面厚厚的头发,挡得很好,干脆准备回了家再拿。
换乘之后,岑枳的手机倒是真的亮了起来。
她点开微信,发现居然是简星疏的消息。
贺知野就坐在她身边,也没玩游戏,手指头很久才划拉一下屏幕。岑枳下意识地,把手机慢慢端上来,凑近自己的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做贼的感觉。
贺知野的眼睫毛动了下。
简星疏你俩真住一块儿
岑枳啊。
她和沈彦住一个家属院里,也叫住一块儿,他们那儿都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简星疏你他妈到底删掉,你到底怎么想的有没有脑子
岑枳莫名其妙有的呀。我拍过ct。
简星疏
简星疏你爸知道吗
岑枳想了想他要是没有派人监视我的话,应该不知道。
简星疏正在输入了好几回,真他妈觉得自己像个关爱小女儿的孤寡老父亲,得用非常严谨的,既不会让双方感到不好意思,又能让女儿明白重要性,还不能伤她自尊的词汇你俩到哪一步了
岑枳茫然什么到哪一步了你指哪方面呀
“”简星疏憋气憋得肝疼,还他妈给他装傻
等会儿,这小姑娘看着的确是傻乎乎的,别他妈真是什么都不懂,就被贺知野那畜生骗了啊
简星疏脑瓜子嗡嗡的,也不准备问她了,直接招呼来那个最机灵的小弟“你,去把9班的顾源叫来。”
小弟一愣“星爷,那不是钱鹏飞他们的人吗”钱鹏飞的人不就约等于贺知野的人吗
他大哥不仅要抢贺知野的女人,还要抢贺知野的小弟,好狠一人。
简星疏往沙发里一靠,冷呵一声“早就是我安插在敌人内部的眼线了。”
不然他大侄女的一手资料,他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弟一脸敬仰地看着他“星爷,你怎么办到的”
简星疏一本正经地敲了支烟,睨他“250块,收买来的。”
小弟“”那还真是,不便宜。
他们小区虽然旧,但好歹在市中心,岑枳和贺知野下车之后,没几步就能走回去。
而且那段路很热闹,是他们学校西校门商业街的延伸段,很有点文创小夜市的感觉。
岑枳还是头一回走这条路,好奇得多看了两眼。
路两边的小帐篷车上都挂着小灯串,暖黄又明亮。有卖小零食的,有卖鲜花的,有卖自制首饰的。
挑首饰的和摊主两个小姐姐,脸上挂着笑,讲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带着这个地方特有的一点口音。
岑枳还看见像宽草叶子编织的蜻蜓和昆虫。一个中年男人,给他牵着的小女儿买了只草蜻蜓,摊主顺手送了小女孩儿一朵编织的小玫瑰。
岑枳突然觉得,她接下去要生活两年的这个城市,似乎也是个很温暖的地方。
除了她身边的诡异气息。
视线慢吞吞挪到贺知野脸上的时候,岑枳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做完贼放下手机之后,贺知野光明正大地问过她“简星疏”
岑枳老实点头。
本以为贺知野还会问点什么,结果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整个人气场变得不太对劲。
因为他的唇线,从减号变成了上括号,一直维持到现在。
岑枳也没敢多话,直到站定在她家后院门口。
按流程,她这会儿是应该和贺知野说再见,进屋的。可贺知野眉眼压低,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的时候,岑枳没来由地,开始有点儿怂。
甚至觉得如果这么安安静静地陪他站会儿,就能让他冷静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九月末的夜晚,清凉晚风刮起一阵树叶的轻娑声,岑枳耳朵旁边的头发丝,挂了几缕到脸颊上。
岑枳正要伸手去抹开。
贺知野突然抬手,指尖提了下,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慢腾腾地撩过耳后,下颌微侧过去,视线落在她耳蜗里,倏地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问“你戴这个,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贺知野指尖的温度高,还是人的耳尖本来就凉,他手指头不经意贴上来的那一瞬,岑枳感知到温温热热的触感,一下子愣住。
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因为这怪异又新奇的温度,还是因为她戴耳塞这事儿,被贺知野当场拆穿。
少年站在路灯下面,头微歪着,半张脸浸润在光里,半张脸没在黑暗里。
嗓音好像都被缺失的光线压沉了,低低的,带着点轻哑。
夜晚昏暗粗粝的噪点打在他没有光照的那半边脸上,岑枳莫名想起北欧神话里的冥神赫尔。
半张脸同天使,半张脸似恶灵。
譬如此刻,贺知野唇角微勾的弧度,不仅没能让她放松下来,反倒头一次从他脸上,看出了一种明目张胆的招惹。
岑枳有些不知所措,嘴微张了下,滞顿在原地。
贺知野不是个爱管闲事儿的人。
别人的事情在他这儿,通常只有四字箴言关我屁事。
小姑娘身上的谜面是很多。
譬如奇奇怪怪的,剪头发吃蛋糕都要固定日子的仪式感。譬如和他们出去玩儿,居然还要塞一副降噪耳塞。
甚至,他不止一次地发现,她在进入一个相对狭小的、新接触的空间前,都会深深深呼吸,把自己小小的胸腔撑得像个风神的乾坤布袋进出租车前是这样,进包间、进地铁之前,也是这样。
但这也不是他该管闲事儿的理由。
可他就莫名其妙地想知道了。
尤其是,今晚简星疏又理直气壮对小姑娘表达没必要的关心的时候。
他就是觉得很烦。
既然小姑娘都能趁他“睡着”占他便宜,他关心一下小同桌怎么了
怎么了
可岑枳这会儿眼睛里充满茫然,嘴微张了下,却明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叹气。
空气安静得风声都能听清,隔壁围墙上打完盹准备出街的大肥橘,啪叽一声跳到地上,弓着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也不走,居然就地坐下了,伸出爪子舔了一口,俩眼睛跟射灯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
仿佛在说嚯,怎么不继续了
“”
贺知野觉得自己真是跟马嘉悦待多了,人都变得神经了。时不时就跟被人碰到了什么隐形开关似的,触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闭了闭眼睛,贺知野撩在她耳朵边上的手指头蜷了下,隔着头发,在她脑侧轻拍了下,低声说“回去吧。”
岑枳木愣愣地抬起胳膊,朝他挥了挥“好。”
然后头一回没等贺知野回应,就转过了身。
动作机械地打开院门,走进去,岑枳头也没回,啪叽一下关好门,站定在门板后面。
完全搞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地站了得有一分钟,岑枳慢吞吞地抬手,眨巴了一下眼睛,微歪过脑袋,手指头在耳朵尖尖上,笨拙地捏了下。
岑枳周末没遇上贺知野。
周一上课,岑枳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怕贺知野还惦记着问她为什么要戴耳塞。
结果,贺知野对待她的态度非常自然,好像从没发生过他当场拆穿的事情一样。
岑枳没再多想,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一中的月考安排在国庆后,长假结束直接考试。
大课间,高文山叫学委把岑枳叫去了办公室。
岑枳很快回来,又告诉贺知野,高文山叫他也去一趟。
贺知野还没站起来,马嘉悦就好奇地回头问岑枳“枳姐,老高找你什么事儿啊”
岑枳老实回答“高老师跟我说月考考场安排的事情,叫我在咱们班考就行,到时候可以坐我自己的位置。”
马嘉悦乐呵呵的“巧了么这不是,我也在咱们班考啊。都不带有意外的。”
岑枳笑眯眯的“那挺好的呀。”
贺知野站起来,临走前听着俩人的对话,又莫名想叹气。
等贺知野回来,马嘉悦一点儿不好奇高文山和他说了什么。
岑枳想想也对,毕竟从前每次考试前,老师和戚舟沈彦说得最多的,就是语重心长掏心掏肺鼓励他俩把卷子填满也是一种胜利。
都不带有意外的。
直到下午自习课,岑枳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看着贺知野推到她面前的笔记本,上面一整排非常基础但常用的数学公式还是高一的,岑枳茫然地抬头看向他。
“这两个公式,还记得吗”贺知野握着支削尖的铅笔,笔尖在笔记本上点了下。
岑枳眨巴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点点头。
转念又觉得,完了,戚舟交代的任务要完不成了。她的大佬同桌要搞学习了,准备向她请教问题了。她到底是哪一步没做对,让贺知野发现了她的特长。
她到底应该如实回答,还是按照答应戚舟的,坚持到月考结束再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
岑枳正无比纠结呢,就看见贺知野又推过来一本习题册。翻开的那页上,圈出来的两道题,正好对应贺知野点的那两个公式。
“知道套哪个公式做吗”贺知野又问她。
“知道”岑枳顿了下,“吧。”
贺知野扬了扬眉。
小姑娘的基础,好像也没他想的那么差。
如果没有那个“吧”的话。
“行,”贺知野指尖点点那两道题,“做一下。不会的问我。”
岑枳眼睛都睁圆了,困惑中带着震惊“为、为什么啊”
贺知野的这种行为,就好比沈彦要带她领略微积分的美妙
贺知野一看她这不情不愿的样子,就知道学渣的想法都一样不会的那么多,多会这一道也不能上清北,白费这个劲儿干嘛。
贺知野也不着急,往后一靠,身子微侧过来一些,偏向岑枳,握笔的手抵在桌沿儿上,非常平静地,尽量一字一顿地告诉她“高老师,让我关爱同桌,帮助同桌。”
高文山的原话,是“作为同桌,你俩是不是得多多互相关爱,多多互相帮助”。
他没什么需要岑枳关爱帮助的,所以刚那么说,一点错没有。
贺知野也没什么远大的想法,还有两年时间,能让他小同桌高中毕业之后,有个学上就行。别管是大专也好,艺术类院校也行。
他就是单纯觉得,小姑娘这么特殊的性子,高中毕业了立刻把她扔进社会,纯粹是给社会添乱。
既然老高开了口,他就帮个忙,也不是不可以。
“”岑枳嘴微张开,莫名觉得他想说的是关爱智障。
到底是什么,给了她同桌这样的自信
贺知野没再多话,眉微扬起,看着她。
少年面色平静祥和,理由充分,岑枳硬着头皮“行吧。”
可能这就是戚舟说的让大佬感知到他的重要性,增加他的自信心,突出他的存在感,他就会感到快乐吧。
岑枳伸出两个手指头,默默牵过贺知野替她准备的习题册和公式本。
眼睛在公式和题目上来回逡巡。她到底是做出来好,还是不做出来好
最终灵机一动,慢吞吞地把习题册推回贺知野眼皮子底下,小声说“要不你还是直接给我讲吧。”
手指头随便一点,试探道,“先这个”
“”贺知野看着她白生生的指尖,突然有些无奈,“行吧。”
贺知野给她找的这些题型和公式,都是历年高考中高频出现过的。
不难,却都是得分点。
就一道奇偶函数的选择题,贺知野拿出自己攒了十八年的耐心,尽量放慢语速,给她讲完一遍,还留了两秒钟让她缓冲消化的时间,然后才问“听懂了吗”
岑枳慢腾腾地抬头,苦恼地看着他“我应该懂吗”
“”
贺知野蓦地一阵头疼,太阳穴都突突跳了两下。
许久,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懂了。”还是不懂。
岑枳茫然“”
贺知野努力激发着体内即将告罄的耐心,唇角机械地提起来“我,再给你,讲一遍。认真听。”
岑枳看着他嘴角上翘的弧度“哦哦”
懂了,看来她果然不应该懂你们看他开心得还想再讲一遍
两道题反复讲完,小姑娘活像经历了一轮穿越火线,没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
“干嘛呢”贺知野好笑地问她。
岑枳有气无力地撑了撑眼皮,用戚舟听她拓展完高斯函数应用范畴时的形容词,气若游丝地说“生、生无可恋。”
用沈彦的话来说,这感觉就像是满级大佬进了新手村,明明什么都会,还得伪装成比nc还弱智的存在。这也是很累的
贺知野盯了她两秒,鼻腔里气音似的笑了声,铅笔尖拢在掌心里,另一端圆润的笔头歪了下,轻敲上她额头,懒洋洋地念了一句“笨死你算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