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出言必有信（1）
子悦和邹智楠见过董大谋后，子悦和邹智楠的关系更近了一步。邹智楠也轻松了许多，对于坦白身份的事，也不再急于一时。
陈默琛的事情在南明市又发酵了一段时间，商场各界都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好，让网友找到自己和陈默琛的些许关联，沾染上洗不掉的麻烦。
如一感慨道：“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南明经济还怎么得到发展？”
博恒笑道：“没想到，老爷子你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一个人。南明领导都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开始感慨了！”
邹智楠听到，并没有说什么，只能继续看着网上的新闻。若是某个人或是某个公司有一篇新闻和陈默琛有关，就会有两篇澄清文配着三篇律师函。邹智楠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罗东策看出了大家的心事，虽然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们爆出陈默琛案件的本意，但是南明商界如此场面，也确实是他们的跟踪报道所导致的。罗东策安慰道：“哎！过犹不及！但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别忘了五个月后在南明市举办的世界消防员大赛，民众转移了注意力，定会一扫现在的阴霾！”
如一又叹了一声，说道：“希望能挺到那一天吧！这一个月了，卓川的股价是一跌再跌！”
刘畅划着转椅坐到如一身旁，说道：“股价跌成什么样子了？这不还是八十几块钱吗！”刘畅看着如一的脸，猜到之前的价格应该会更高，举起手指向屏幕，就问道：“上个月的价钱顶多也就在这儿吧！”
如一摇了摇头，推了推刘畅举起的手，将刘畅的手推到了电脑屏幕之外的另一个高度。刘畅顺着如一的手看去，只通过电脑屏幕看到了邹智楠的背。
刘畅不解，试探地问道：“你是说让我问川哥？”
如一叹了口气，翻着白眼，说道：“和川哥有什么关系！你看这屏幕上的股价曲线图，上个月的价钱太高了，屏幕太小，已经溢出屏幕了！”
刘畅冷笑了几声，说道：“哈……哈，没想到你还能开玩笑，看来损失得不多呀！”
如一反笑道：“谁说我买了股票，我只是看着大盘，有感而发而已。”
办公室里气氛不算融洽，主编室的子悦也接了一个非常棘手的电话。电话是南明日报的主编白以柔打来的。自从财经大学的事件之后，白以柔对子悦的态度好了一些，但是颐指气使、不容置疑的态度，还是没有变。
白以柔在电话的那端说道：“你们平台被选定去跟踪报道卓川集团的企业文化。”
子悦不敢相信，问道：“什么？卓川吗？”
白以柔忍住怒气，对着手机翻着白眼，说道：“是！”
“白主任，我们可以自己选择去其他集团做采访吗？”子悦怕白以柔不同意，继续说道：“我们同样可以跟踪采访逸集团，或是其他集团。”子悦不想跟踪报道卓川集团，一是为了她男朋友“邹川”，怕其见到邹晋铭父子心情不悦；二是为了陈默琛的案子。“眼镜”工作室已经是第二次得罪卓川了，去做卓川的跟踪报道，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再者，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子悦知道邹智楠之前有意避开宋泰天，无非是不想被卓川的人关注。如果现在他们接手了这个案子，子悦不知道怎么帮心爱之人避开与卓川的接触。
白以柔这次没有打断子悦，但却像是听小孩讲报告一样，十分不屑，哼笑一声，说道：“你的能力我也见识过，本来不想难为你，但这次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更是卓川点名要你们报道。避是避不开了！不过，我也好奇，你还能有多大能耐，去对抗一切。”说完，白以柔就挂了电话。白以柔明白“眼镜”工作室在陈默琛案子上的功绩，卓川让“眼镜”去采访，定也是没按什么好心。即便现在白以柔想保住“眼镜”，也没什么办法了。
不出意外，电话挂断的三分钟内，子悦就收到了南明日报和卓川公关部两方面的邮件。子悦看向主编室外，看着邹智楠，看着如一等人，看着和她一起工作的每一个人。子悦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次的工作安排，难道要说他们这次要一起工作的人，正是他们之前跟踪、报道的人吗？
子悦看了看工作安排，这次工作从三天之后开始，在这段时间内。子悦要提交工作人员名单，并配合他们要宣传的活动。子悦沉思片刻，准备好资料，方才走出主编室，和大家开始开会。
冷达森看到子悦出来，面色冷峻，关心道：“老大，这次的工作很棘手吗？”
子悦苦涩的面容中露出一丝笑意。
如一感慨道：“现如今，连森达都能察言观色了！不知道是森达进步了，还是子悦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子悦在两人的嬉笑中，放松了许多，说道：“新的工作安排。”一听这话，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子悦，期待着新的工作。但是，只有邹智楠看上去并不好奇，甚至可以说，他在抗拒听到这次的工作安排。
子悦为了不影响工作，有意避开了邹智楠的眼神。子悦继续说道：“这次安排我们去跟踪报道卓川集团。”
众人除了邹智楠都大感意外，异口同声道：“卓川集团？”
子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将接下来工作内容和工作事宜发给了每一个人。
冷达森说道：“现在谁敢提到和陈默琛有关系的地方啊！卓川也不例外，提到准没好事，会被网友骂惨了的！”
博恒补充道：“不止这么简单！全南明都知道是我们的报道掀开了陈氏兄弟的案子，这也是卓川股价震荡的导火索，我们去那里工作，就是往枪口上撞啊！”说着，博恒看了看他们需要参加的活动。
如一说道：“你算是说对了，陈默琛在卓川十几年，即便为人刻薄，总还是会有一些利益共同体。我们动了他们的奶酪，这次一定会还以颜色给我们的。我们这是得罪谁了？”
罗东策并没有发声，只是暗暗想着。冷达森本就是随意发个牢骚，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的关系，心中不解。一份工作而已，大家至于如此紧张吗？
子悦听到如一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她接着说：“老爷子，动用你所有的人脉，问一问我们拿到的这个‘头奖’，是拜谁所赐？”
如一会意，立即着手开始联系。
子悦补充道：“现在看一看这些工作安排，下午我们开会分配工作，然后讨论一下我们的新闻视角。”
邹智楠和其他人一样，表面上很安静，开始了子悦安排的工作。但是，邹智楠的内心却不平静，他想起了三天前和自己父亲的对话。
自从上次见过董大谋，邹智楠已经开始自己的计划，让自己的父亲邹晋铭和自己的发小兄弟开始接受子悦。邹智楠知道，对于二人的感情，父亲、肖苛、楚安蕾三人，就如三座大山一样，屹立在邹智楠眼前。邹智楠之前去找卓安然下棋，就是为了取得卓家的支持，制约楚安蕾的行为。因此，邹智楠也就鼓气勇气去见了见自己的父亲。
这是邹智楠回国以来第一次去了邹晋铭现在居住的别墅。那别墅区在市中心，三十几年之前是为了政府要员们建的别墅。后来，有人家道中落，只能将别墅出手。那是市中心唯一一个园区，所以百姓称之为园区别墅。邹晋铭九年前买下来的，为了离开曾经和王浩儿住的郊区别墅，也为了迎娶现在的妻子——甘露。他们虽然以夫妻相称，但事实上并没有注册登记。
邹智楠和邹晋铭这十年间关系冰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甘露。邹智楠不解，自己的母亲去世不到半年，父亲就和另一个女人搬进了园区别墅。邹智楠本不想来到这间别墅，但是为了子悦，他还是妥协了。
甘露见到邹智楠似乎很想亲近，但又不想给邹智楠带来负担。邹智楠知道，母亲的事情与她无关，所以并不记恨她。但是，甘露还是抢了母亲的位置，邹智楠没办法亲近，也没办法接受甘露的好意。邹智楠对甘露很是冷淡，邹晋铭看在眼里，心中的不悦并没有表露出来。
饭后，邹晋铭和邹智楠在书房谈起了子悦的事。
邹智楠说道：“我准备求婚了。”
邹晋铭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么不成熟，和一个记者结婚。他平静地说道：“以什么身份？邹川吗？”
邹智楠没有觉得震惊，子悦穿越照片的时候，见到了肖苛与父亲见过面，就猜到自己的身份早就曝露了。邹智楠否定了邹晋铭的话，说道：“我会以邹智楠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邹晋铭用沉稳的语气和邹智楠说道：“邹智楠的结婚对象只能是拥有和楚安蕾身份一样的女人。董子悦肯定不行！”这话好像是在谈生意，不像是说儿子的婚事。
邹智楠说道：“如果我要是坚持呢？”
邹晋铭面对儿子的顶撞很是平静，说道：“那就看看叫做‘邹川’的你，能有多大能力！”
这句话对于邹智楠是一种威胁。邹智楠的一切都是因为是邹晋铭的儿子而得到的。可对于满腔斗志的邹智楠来说，这话也点醒了他。邹智楠笑着说道：“谢谢父亲的提醒。我虽然是邹智楠，但是我可以只以‘邹川’的身份活下去。尽管邹川没有邹智楠有钱，但是好在邹川也有自己的工作能力，至少能照顾信任自己的女人。”这话终于激怒了邹晋铭。因为失去邹晋铭的“信任”就是王浩儿自杀的导火索，也是邹晋铭这些年内心的一个结。
邹晋铭的声音越加冰冷，他对自己的儿子说道：“既然你想坚持，那就坚持吧！我也想看看，你和她之间有没有信任，又有多少信任！”
邹智楠见无法劝动父亲，想要离开，邹晋铭却对他说：“我会请‘眼镜’工作室帮我们卓川进行周年庆的宣传。你既然选择做邹川，那我就看看你是怎么以邹川的身份留在那女人的身边！”
邹智楠被邹晋铭的话吓得愣在当场。邹智楠不知道如何应对，匆匆离开了园区别墅。
回忆闭，邹智楠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午饭过后，众人开始了工作会议。
子悦看众人失去斗志，想鼓励众人，说道：“大家也不必灰心，要知道我们工作室是第一家受到政府部门关注的自媒体，卓川多少会给些颜面的。而且，相信他们也不会对着掌握笔杆子的我们太过苛刻，毕竟这是他们邀请的。我们公事公办就好！”
博恒最先进入工作状态，说着自己的计划：“我想从三个层面呈现卓川的企业文化，第一是人才，第二就是卓川的价值观，第三才是他们的产品。”
如一点了点头，刘畅更是鼓掌支持。
子悦听到，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把这三部分联系到一起？”
博恒说道：“我是根据他们给的活动安排而设计的。先是参观他们的工厂、工地等基层单位，然后参加他们的部门会议以及董事会，最后帮忙进行他们的周年庆报道。”
子悦也点了点头，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想着博恒的计划，又看了看活动安排，嘴里嘟囔着：“我想要一个报道的核心……核心？”
如一说道：“创新，怎么样？卓川当年是南明第一个c2c的公司，邹晋铭才一跃成为南明首富。现在，卓川也参与了元宇宙的研发，说不定我们能从‘创新’这一角度，将卓川几十年的奋斗史串联到一起？”
博恒翻着一沓子卓川的资料，说道：“可是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做着普通的生意，制衣厂、印刷等……后来也有房地产！”
罗东策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想要说的。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卓川的一切是报纸上的故事，可是对于老一辈的南明人来说，卓川的一切就是这二十年里生活中一点儿一点儿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