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智术之短浅（21）
陈默琛被邹晋铭的笑弄得毛骨悚然。等了良久，方才见着邹晋铭笑着说道：“你最近有收到过田美眉的消息吗？你确定她真的有孕了吗？你知道那个孩子是你的吗？她又会给你养大孩子吗？”
陈默琛怒道：“她也是你的人？”
邹晋铭说道：“不仅是她，还有之前的几个网红，都是我帮她们接近你的。只是她们不中用，走不到最后。”
陈默琛本想发怒，但看着张文馨一直站在邹晋铭身侧，陈默琛心中怒火无法宣泄，嚷求道：“你就行行好，让那孩子长大吧！”
邹晋铭说道：“你动了我的孩子，还想让你自己的孩子健康长大？再说，你哪里来的孩子呀？”
子悦听到这话，想到最近没听到邹智楠出了什么事啊！陈默琛唯一报复过的就是眼镜工作室，而受伤最重的就是“邹川”。子悦不禁想到：难道邹川真的是邹晋铭的私生子？
陈默琛说道：“我不信，我对她那么好，她不会骗我的！”
“你对她好？你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她不过是最先说自己有孩子的人！还有，她根本就不需要逃税，只是为了你，她背负了这一身污名。不过你也不用为她担心，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让她有钱去养男人。”邹晋铭已经不屑多看陈默琛一眼，但是还是不断在用语言刺激陈默琛。
陈默琛怒不可遏，再一次对邹晋铭出手，张文馨即便是会些功夫，但是毕竟力气上占不到什么优势。邹智楠在屏幕外面，不禁为邹晋铭捏了把汗。正在张文馨即将要困不住陈默琛的时候，一个男人从邹晋铭身后的暗室窜了出来，将陈默琛按回到了座位之上。
子悦看着这人的衣着像是一个打手，侧颜又好像和“邹川”之前拍到的机场里的“邹智楠”的照片有些神似。但当子悦看到了这人的正脸时，她才想起，这人只是枪击案那天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人。后来子悦去警局问过，那人叫肖苛，警察看不出他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普通的好心人而已。
子悦陷入了疑惑，心想：枪击案和邹晋铭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只是为了抓住陈默琛的罪证吗？
电脑屏幕之外，邹智楠惊地站了起来。他想不到肖苛竟然会和父亲私下联系。邹智楠不解，肖苛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不可能做任何决定之前不和自己沟通。即便邹晋铭和邹智楠父子在某些事件上意见相左，但对外，他们父子还算齐心，父亲也不应该会让肖苛背叛自己。如此来看，邹智楠认为，肖苛去找邹晋铭而不通知自己，也就说明二人所议之事，很可能不是为了商业上的问题，更有可能是为了子悦。肖苛是邹智楠的挚友兄弟，都不赞成子悦和他的恋情，更何况邹晋铭，身为父亲，怎么可能赞成？ 邹智楠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子悦在照片中，吓得后退了几步，她被吓得不寒而栗。她越来越坚信自己认识的“邹川”就是邹晋铭的私生子，那“邹川”将要面对的对手该是多么强劲，他也是想要弄垮卓川吗！子悦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了，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眼睛也望向了镜头的地方，和电脑外的邹智楠目光相接。
邹智楠生怕子悦从中察觉出自己的身份，而子悦却对心中被遗弃的“邹川”心生怜悯……
另一边厢，陈默琛已经没有斗志，再无力气去抗争。邹晋铭挥了挥手，肖苛又一次躲进了暗室。邹晋铭示意张文馨将陈默琛带了出去。
子悦跟着张文馨一起出了门，邹智楠方才放下心来。邹智楠虽然还是没能知道陷害自己母亲的人，但是也有不少意外收获。邹智楠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从十年前就开始复仇了。这十年，为了母亲，邹智楠自己、王浩柷和邹晋铭三方都在努力着。可这样都查不出的凶手，到底会是谁呢？会是霍万宸吗？邹智楠心中疑惑，但若是他，他怎么有胆量让陈默琛来见父亲。那又会是郑夏贺吗？如果是他，他的心思之重、城府之深，是邹智楠很难应对的。而且，郑夏贺若如此做，会是什么原因呢？要钱、要权，郑夏贺只说想要，父亲必能全力相帮。而且，母亲之死，郑夏贺也悲伤过度，三年没有回来过卓川，几乎是与世无争的状态。如果是这样，他又何苦逼死母亲呢？
邹智楠和邹晋铭对于此事的态度基本是一样的，他们想的都是，王浩儿的死能给何人带来利益，唯独对郑夏贺毫无好处可言。子悦跟着走了出来，众人离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张文馨此人，子悦不是很熟悉了。子悦只好选择和张文馨对视，离开照片的世界。
张文馨看到子悦时，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她不愧是邹晋铭身边的第一秘书，临危不乱、遇事不慌。张文馨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子悦转身离开，想要假意跟着宋泰天离开。
张文馨用手拉住了子悦。邹智楠见到，为子悦担心不已，心想要是张文馨敢伤子悦分毫，自己一定会找她算账。
子悦不得脱身，只说道：“我是跟宋警官来的记者。”
张文馨说道：“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子悦说道：“你能认识每一个记者，能都记住他们的名字吗？”
张文馨说道：“不能，但是你的名字我一定记得！”张文馨清楚，眼前这人就是邹晋铭让她调查的女人，和邹智楠有着不清暧昧关系的女人。张文馨是王浩儿去世后才入职卓川的，所以并不知道王浩儿和子悦的那张照片，她对子悦没有敌意，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董子悦会出现在这里。
子悦反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
张文馨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手。好在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张文馨再看时，自己手中已经是握着空拳了。
子悦回到现实，发现邹智楠也有晕眩之感。子悦询问道：“怎么了？”
邹智楠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是……手术过后，尝尝这样吗？”子悦担心地问道。
邹智楠看子悦焦急的模样，用手轻轻敲了下子悦的头，笑着说：“哪有那么严重，检查过了，真的没事！”
张文馨那边感觉到记忆中的场景多出了一个人，觉得很是怪异，急忙给同为邹晋铭秘书的同事打了电话。张文馨问道：“莹莹，你记得宋警官拘捕陈默琛时，有没有一个女记者？她是在最后离开的？”
郭莹莹刚要睡觉，却接到了顶头上司的电话，没办法只能接听：“文馨姐，让我想想。那天是有个女记者，不过记者本来就是跟在警官身后离开的。你说的是哪个人啊？”
张文馨不能说出子悦的名字，这么晚的时间，说出来定是会让别人留心的，毕竟是卓川太子爷邹智楠喜欢的女人，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在自己老板邹晋铭那里得不到奖励，还得罪了未来的老板邹智楠，得不偿失。张文馨接着问道：“那天来的记者和警员名单你可曾都记下了，有没有错漏的？”
郭莹莹紧张起来了，说道：“保证没有，我敢肯定！来的人都记下了名字。”
张文馨说道：“你再把那名单发给我一份。我要看看！”
“现在吗？”郭莹莹郁闷至极，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
张文馨说道：“是，现在！”
郭莹莹急忙将名单发了过去，张文馨这才挂断了电话。张文馨仔细对比了名单，根本就没有董子悦这个人。而且她记得之前的记忆里也没有见到过董子悦，这人怎么会凭空窜入自己的记忆呢？张文馨百思不得其解，可她坚信自己没有幻觉、没有发梦，那感受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子悦倒是不担心张文馨等人知道或是询问自己的秘密，毕竟这样的话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抓不到实证，子悦是怎么说都不会承认的。
子悦和邹智楠将四次的照片都一一看过了，两个人的心思却略有些不同。
子悦试探着说：“陈默琛的事情看来就只是这样了。”
邹智楠说道：“这些罪名足够让他在牢狱里面待上二十年了！”
子悦想要劝阻邹智楠，莫要和卓川为敌。子悦突然意识到，“邹川”的“川”字是不是就是因为卓川的名字而起。子悦脑补了一场大戏。在她的假设里，“邹川”就是邹晋铭的私生子，邹晋铭能给邹川一切吃穿用度，但是不能给他任何名分。这就是为什么邹川既有钱，又说不出身份了。而邹川之所以如此重视卓川，大概是因为身份而意难平吧。但是子悦想不通，邹川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和邹智楠拼个身份，还是想要看邹家的热闹？子悦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她不想邹川陷入危险当中，更不想看着如此正直善良的邹川走上报仇之路。
邹智楠看得出子悦的担忧，但又不明白子悦因为什么而担忧。邹智楠只能安慰道：“没关系，陈默琛即便出来，也没能力找我们报仇了！”
子悦说道：“我不是担心陈默琛，我是……担心你！”
邹智楠笑道：“担心我什么？”
子悦想着眼前的“邹川”一定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劝阻自己心爱之人。子悦只能依偎在邹智楠的怀里，说道：“我想和你平平淡淡地走过一生，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你就是你，平安健康就好！”
邹智楠看着怀中的子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着是不是子悦猜出来自己的身份，只是子悦不想明说而已。
二人都猜想着对方的猜想，又都怀疑着自己的怀疑。
那一日之后，邹智楠和子悦很少再谈起卓川的事情。但是，在南明，卓川的新闻每一天都不会缺席，即便两个人对此话题避而不谈，也避免不了身处其中的他们，搅在这个舆论的旋涡。
邹智楠本来有一个月的病期，但是盛正仁鼓励他多出门走动，邹智楠为了能多见子悦一会儿，没事儿就会去眼镜工作室待上两天，帮大家改改稿子，帮忙回复一些网友的评论。
陈默信的案件由于找到了更多的线索，牵扯出了陈默琛的罪行，所以延迟了很久才进入司法审理阶段。法律上的审理还没有开始，但网络上的审理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如一读着网上的留言：“骗子该死，全家死光光，还有哔哔哔哔……”
“什么是哔哔哔哔？”冷达森问道。
刘畅说：“森达，不写东西可以，但是不读东西就不对了。‘哔哔哔哔’都不明白？”
冷达森没有回答刘畅的话，回头看向博恒，问道：“七刀，你明白这个？”
博恒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快门，你才开始写文章没有几天，就开始取笑别人了？”
刘畅怎么会管这些挖苦他的言辞，继续说：“哔哔哔就是脏话、诅咒之词！老爷子，让我看看，能有多脏，你都自助消音了！”刘畅用两腿划着老板椅，坐在了如一身边，看了看网友的留言说道，“这确实需要消音啦！”
冷达森也看了看陈默琛兄弟案件的其他留言，附和着说：“网络还是需要再有一些文明的条例！”
罗东策说道：“我们宣传文明社会，宣传了几十年，真实社会是文明了，但网上的社会却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样子。”
“蚊子叔，有道理。不如，我们也开展一个网路文明活动吧！”博恒建议道。
众人看向博恒，只有刘畅最先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达森从小就是那种被罚抄文明条例的那类学生，所以对这些十分了解。他说道：“真笨！就是，那些写着‘讲文明、懂礼貌’和‘爱护公物、文明如厕’的牌子。”冷达森转头又问了一句：“这些牌子你打算立在哪里才能让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