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诘问
这些女人实在是太烦了,三句话离不开男人!羽戈大脑充血,被这群莺莺燕燕吵的头昏脑涨,一直挨到绒绒请她们去逍遥门,她们才安静了些。。
临走前羽戈被玫红色衣服的美人拦住,她贴在羽戈耳边低语:“一会儿跳舞的时候用不着把自己裹得很严实,男人都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要是君上真的看上你了要记得来谢我!”
羽戈再次无语,戴好面纱,拢了拢衣领才发现根本没用,羽戈在心里暗骂暮苏变出来的衣裳一点都不方便!真是个人模狗样的变态!
一路蜿蜒来到逍遥门,还没进去就听到了觥筹交错的声音。
稍微走了下神就被莺莺燕燕给挤了进去,内殿之中烛火透过暖橘色琉璃灯盏映出柔和的光。
穿过透纱牡丹屏风,羽戈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坐在矮圆桌前的软榻上,有侍人端着碗碟鱼贯而入,羽戈正要跟过去与赫连打声招呼,谁知被一位美人拉到台子上,美人说:“你先别急,跳支舞给君上看,这么贸然过去他不会喜欢你的!”
“呃?”
羽戈不会跳舞,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推上了台,方才还跟她八卦的美人都端坐好,有的怀抱琵琶、有的手执长箫,有的半扶古筝。
赫连歪在软榻上,单手支颐饶有趣味地看着台上手足无措蓝衣的美人,秋照惜素手执一杯酒送到赫连唇边,赫连顺势揽过秋照惜痛快饮下,又看向暮苏轻轻说道:“这就是你口中赞不绝口的美人?戴了面纱看不出多美,却像个木头,跳起舞来四肢僵硬,这是什么新舞种么?”
暮苏略微尴尬了一下,笑道:“她……挺好的。一心想来见一见你。”
赫连抬了抬眉,却看向秋照惜:“特意来见我?”
秋照惜明媚一笑:“三殿下的眼光总不会错,君上莫不如让那位姑娘近前来仔细瞧瞧?”
台上的羽戈根本踩不准节奏,也如赫连所说四肢僵硬。她回忆着神殿的舞姬仙子是如何跳得,甩袖转圈抛媚眼……
最后一个她没天赋,立刻放弃,就在她甩袖转圈圈的时候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裙摆,一个不慎在坐在地上,外裳险些滑落,好在胸前有面纱挡着。
暮苏赶紧上前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将羽戈扶了起来。
“没事吧?”
羽戈摇头。
二人坐回席位,台上的舞姬已经换了一支舞,她们窃窃私语:“她果然跟三殿下不一般!”
“那为什么三殿下还要把她送到这里来?”
“谁知道啊……”
羽戈也靠在暮苏身边窃窃私语:“这样的布置让我觉得赫连君颓靡不振醉生梦死。”
暮苏又是咧嘴一笑:“我觉得挺好的。”
“切!”
赫连已有了醉意,怀中揽着秋照惜,她一支素簪半绾着如瀑青丝,绝美面容上展开浅浅笑意,她坐在赫连怀中抚琴,时而与赫连四目相对,眼波含情。
这时赫连招了招手,几位花红柳绿的美人款款而来把羽戈挤到一边将暮苏围住,一人灌了一杯酒。
羽戈坐在一旁干看着,暮苏还转过头来对她得意一笑,真是可恶!
赫连笑声爽朗:“三殿下许久不来我苍梧府了!”
暮苏举起酒杯:“你有美人作伴,我若是常来岂不是不知趣?”
秋照惜低头娇若桃花,羽戈仍然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
她烦躁地扯下面纱,赫连这才假装惊讶。
“原来是圣姑!”
羽戈干笑一声:“赫连君别来无恙啊!”
赫连笑了笑:“嗯,前天才见。圣姑这打扮……”
羽戈干笑两声:“一时兴起……”
“圣姑要来见我从正门进来就是了,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羽戈脑中弦一时卡了卡:“什么?你昨天还不愿意见我来着!”
赫连徒手摸了一颗油炸花生米,说道:“昨天我喝醉了酒不方便见,今日我早就吩咐过了,若是圣姑来不必通传,恭敬请进来就可。”
羽戈瞪了赫连一眼,又是尴尬一笑:“那……我还真是多此一举哈哈…”
看着台上翩跹起舞的美人,羽戈算了算,除去琴师,她今日在苍梧府见到的美人不下二十之数,以前只听过赫连神君风流倜傥,如今才见识到果真是风流。
再看看暮苏,有位红衣美人已经快歪到他怀里去了,一双纤纤玉手勾住他的脖子,红唇在耳边呢喃私语,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对狗男女。
这让羽戈想起来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不小心哼出了声,暮苏朝这边看来,嘴角扬起玩味的笑。
“圣姑是怎么了?”
羽戈冷笑:“没什么,起了个酒嗝。”
暮苏不再说话,又斯文有礼地与身边的莺莺燕燕碰了酒杯。
羽戈别过眼,此刻她竟然有跑过去将暮苏揍一顿的冲动。还好她也没忘记正事,她掐准时机开口开口:“山下不化骨一事未了,赫连君你……”
赫连像是不打算提起这个话题,只顾着喝酒,他给秋照惜递了个眼神,秋照惜改变指法,换了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羽戈乍一听觉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越往后就越陌生。似泉水击石又似波涛骇浪,听得人心里起伏不定,心神难安。
羽戈和暮苏都微微皱眉,感觉有些不适,赫连倒是一脸惬意跟着打拍子。
“赫连君身体可好了?”
赫连转过眼来:“有劳圣姑挂心,我这人只要无事烦扰便十分泰然。”
羽戈冷笑道:“看得出来,赫连君此刻不仅泰然,还十分得意。”
赫连放下酒杯,无意中与暮苏互睨了一眼,对羽戈笑道:“圣姑话里有话,似乎对在下颇有微词,不知在下何处招惹了圣姑?”
羽戈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山下不化骨横行作乱,有虞氏族人个个人心惶惶,而赫连君却充耳不闻,在此醉生梦死纵情声色,所以赫连君是放弃了有虞氏?”
暮苏给羽戈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注意言辞。
羽戈假装不知,看过去白了一眼继续道:“我知晓赫连君与神殿有些恩怨,那山下的人做错了什么?他们纵然对你有不敬之处,可他们终究是你的族人,你怎能见死不救呢!”
此话凌厉,在场之人噤若寒蝉。
有人窃窃私语:“这位圣姑好大的胆子!”
“什么嘛,就是没脑子,谁都看出来君上很不耐烦了,若不是因为她是圣姑,以君上的脾气可能早就甩手将她扔下山了!”
秋照惜闻言顿住了抚琴的动作,她小心翼翼看向赫连,只见赫连放下酒杯挥了挥手,无关之人纷纷退下,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不过一会儿就退了血色,整张脸苍白如雪,额头上也直冒冷汗。
赫连扶着额头,面色痛苦,秋照惜连忙走过来扶着赫连,一脸的关切:“君上又头痛了!”
赫连冷笑一声:“忘恩负义之辈,死了就死了!”
他靠着秋照惜挣扎起身,一步一蹒跚向外走去。
“有些事情靠拳头只能打碎别人的牙,反而说几句话就能令兵刃无能,圣姑要为那些人讨公道……那请自便罢。”
羽戈问暮苏:“赫连君怎么了?他是在逃避么?”
暮苏摇了摇头:“你问得太急切了。”
绒绒进来领着羽戈去她的住处,暮苏被另一个男侍引去了别处。
在路上时,羽戈问绒绒:“你家君上有头痛的毛病?”
绒绒点头:“君上酗酒成瘾,又、又时常与琴师不分昼夜地……身子自然不如从前,有时候好好走着路也会突然倒在地上,不过说来也神奇,君上每次头痛吃什么都不见好,唯独只要听琴师弹奏一曲就能舒缓许多。”
“是很神奇。那位琴师是一直就跟在赫连君身边的么?”
绒绒想了想,摇头道:“不是,琴师是三个月前来的苍梧府。”
三个月前,也就是说秋照惜出现后就有了不化骨作祟的事情,这很难不让羽戈遐想。
绒绒带着羽戈来到一处院落,这里竹影婆娑,有汩汩细流。
房间里素雅干净,还有几个小姑娘服侍。
不过羽戈打算一会儿去探一探秋照惜的事情,这几个人在这里很不方便,就对她们说她不喜欢人多,更不喜欢别人守着她睡觉,将这几个姑娘都劝了回去。
绒绒很贴心,她知道羽戈没吃多少饭,所以就说去厨房给她弄些吃的来,羽戈拗不过她的热情,眼珠子一转,就说自己要喝鸡汤,绒绒稍稍沉思了一下点头就走了。
此时夜幕降临,趁绒绒走远了,羽戈顺着来时的路点叶踏株往赫连的卧室去,照她的推理赫连的卧室应该是在逍遥门左右两边的某一处。
羽戈轻手轻脚探了一边发现不是,又往另一边去,结果也不是,她趴在房顶重新思索,完全没注意有个人落在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心睡觉,你找错地方了,赫连的房间在后院的风月小筑。”
羽戈扒开暮苏的手:“你自己不也是没乖乖睡觉,你也觉得秋照惜不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