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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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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繁花似锦心情格外舒畅。她想着若是能撮合泽霖和女若……那这可能是她做的最正确的事!只不过感情应该两情相悦才好,所以她决定先去刺探刺探。

    所以晚上她给泽霖做了宵夜端去雅室,一边看着泽霖吃一边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这种事她是第一次做,故而难免紧张,而她只要一紧张就会脸红。思来想去翻来翻去,她决定直入主题!

    “仙上……有、意中人么?”

    泽霖被青菜粥呛了一口:“怎么突然问这个?”

    羽戈更紧张,脸更红:“我想着……应该要有个人来照顾仙上……如今仙上夙愿也实现了,你为了九黎呕心沥血这么多年,现在也该为自己想想罢……”

    泽霖的手抖了抖,思索一番放下碗认真地看着羽戈:“你真的这么想?我竟然从来不知你有这样的心思,成家是大事,不过……也要等到千年后罢。”

    羽戈不解:“为什么还要等千年?”

    泽霖靠过去一点,伸手为她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说道:“你才选上圣姑,怎么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自认聪慧过人的羽戈已经猜到了。

    她认为肯定是泽霖害怕成了家就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谨言慎行,毕竟圣姑虽然事不多,但是在其他方面尤其是言行举止方面的考核也是很严厉的,毕竟圣姑是神殿重要的花瓶。

    她想着泽霖肯定是觉得如果成家了还时刻关心她的事,那岂不是让夫妻不同心、家庭不和睦!

    她觉得泽霖真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女若要是嫁给泽霖的话是真的有福气!

    羽戈悟了,她真的悟了!悟到了泽霖的良苦用心,悟到了他对自己的付出!

    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感动写满了整张脸,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泽霖怀里,一边哭一边说:“我一定、一定不辜负仙上!一定循规蹈矩顺顺利利过完这千年!”

    泽霖觉得羽戈今日有些……不一样。

    他也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说道:“嗯,我相信你,你是九黎的骄傲。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成语用的不错。”

    泽霖因上回铸剑还没有完全养好,总是会咳嗽。

    羽戈为这件事也十分忧心,泽霖一咳嗽她就去给他端茶递水轻轻拍他的背,有时候半夜都能听到他痛苦的咳嗽声,所以羽戈也时常半夜守在他床边。

    牧云日常为泽霖扎针敷药,泽霖还时常调侃:“之前总是笑话棠佑神君被维贞扎得服服帖帖,如今竟然也轮到自己了!”

    牧云有心事,他并没有惊讶于平时严肃克制的泽霖竟然会调笑。

    他垂眸,心中百感交集:“仙上……喜欢羽戈是么?”

    泽霖目光平和无波,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他知道牧云误会了,不只是牧云,他身边所有人都误会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能成为困扰他的琐事,误会就误会罢,这误会若是能传到那个人耳中也不错……既如此那就错下去罢。

    牧云继续苦笑道:“我不知羽戈心意如何,如今她是圣姑,站在了高处……与三殿下的事也揭过去了,以后若是能与仙上心意相通,倒是一段般配良缘。”

    泽霖一直没有说什么,他看着牧云,将他眼眸里的失落和惆怅看了个干干净净,等到牧云被抽了魂一般离开,他才失笑一声。

    自己以前竟没发觉牧云的心思!

    罢了,这不重要。

    羽戈仍然为泽霖的伤日夜忧愁。

    知渺对她说出了真相。

    “其实仙上是觉得有一个心甘情愿端茶递水的人很不错,所以有事无事都会咳上一咳,起初我也很担心,后面就摸明白了,你不在的时候他偶尔咳,你在的时候他猛咳,听起来就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可是牧云一诊却又说没有太大的问题。”

    知渺这么一说,羽戈觉着泽霖变得幼稚了些,这也挺好,总比他呆板老沉的模样可爱多了。

    不过总咳嗽对身体还是不好的。

    于是某一次,羽戈故意出现在泽霖面前,看着他咳得越来越急,脸色越来越青,羽戈眼含泪水一脸的担忧,哭得那叫一个如丧考妣:

    “仙上……怎么咳得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要死了?你死了我和知渺可怎么办?牧云又靠不住、我不要你死啊……”

    因哭得太急自己被口水呛得不行,“哦、若是天意不可违,你执意要死的话,那要不你先立一个遗嘱,交代清楚我、知渺还有牧云三个人该怎么分配大荒山的财产罢。”

    然后泽霖就吐了一口血,然后泽霖就再也没当着羽戈的面咳过了。

    牧云给泽霖把完脉后对羽戈竖起大拇指:

    “牛啊!你是怎么想到把血痰逼出来的?”

    羽戈“?”

    泽霖:“……”

    漫山的风信子褪去,锦带和扶桑在五月惊艳。

    泽霖盘腿坐在雅室外面的走廊,腿上放着他的古琴。

    羽戈来找泽霖是想再次刺探他的心意。

    方才羽戈去了扶风村看孙舒望盖的新房子,回来就听知渺说女若神女来坐了一坐。

    她心里一喜,仔细比较神族的姑娘们,目前大约只有女若最合适了,年龄相近、性格相似。

    看着他依旧是青色的衣裳,依旧是半散着头发,嘴角笑意依旧温暖。

    也只有在大荒山羽戈才能经常看到泽霖半散着头发的模样,出了门,就算是去扶风村他也是要将头发都束起或绾起的。

    自然,羽戈和知渺还有牧云也被他如此要求。

    他说,君子正其衣冠。

    泽霖此刻弹得曲子是雉乙君以前常常弹给羽戈听的那一首,雉乙君说这是他和他的夫人最喜欢的曲子,叫《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羽戈躲在一旁,听着曲子怀念着雉乙君,却猛然发现自己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了,心中沉沉,伤心不知何处。

    曲子消停,羽戈抬眼一看,泽霖正朝她招手。

    屋檐上攀爬着紫藤,几簇花懒懒地垂下来,染了日光映在泽霖的侧脸。

    羽戈走过去坐在泽霖身边,他问她孙舒望的房子如何,她说看起来很不错,前院有梧桐树和秋千,后院有葡萄架还有胡豆和千葵花。

    泽霖点点头,发丝落在肩上,他温和地看着她:“想听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

    什么曲子?羽戈对这些是毫无概念的,她粗人一个,附庸风雅这种美事从来不曾沾染,只随口一句:“仙上弹什么我就听什么。”

    琴音缓缓,如流水、如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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