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对决
这一日是个晴好的天，看热闹的几乎都拖家带口前来观战。
有座的便饮酒喝茶，没座的便各自揣着胡豆或葵花籽闲聊，更有偷摸地拿手里的零嘴开赌局，都说澹雅公主实力非凡，大家自然齐刷刷为她下注。
不过有一人拿了一整朵向日葵摆在了写着九黎的那一边。
“哇，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整朵葵花！”
“唔、特地去斗妍川折的。”
众人抬头，一惊一诧。
惊的是眼前这位挺拔轩昂、不怒自威之人，正是那位常年不见活人的战神棠佑神君。
诧的是这位常年不见活人的战神眼下竟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做庄的小仙君咽了咽口水：“您是棠佑神君？”
棠佑神君点点头。
小仙君又咽了咽口水：“活的？”
活的棠佑神君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转变想法，纷纷押给九黎。
棠佑磕了一颗葵花籽说道：“我方才是随意扔的，扔到哪边就是哪边。”
“……”
今日似乎比上次来的人还多。
羽戈坐在泽霖身边心里紧张的要死，但是脸上却表现得十分从容。
泽霖递了一块手帕给她：“不用紧张。”
羽戈接过来嘴硬道：“我没有紧张啊！”
泽霖看着她：“难道你额头上的是雨水么？”又抬头看了看晴好的天，似笑非笑，“哪里来的雨水？”
羽戈依然嘴硬：“应该是……我脑子里的水吧！挺好的，晒出来你就不会再嫌我笨了。”
“……”
台上观众又开始议论。
观众甲：“你说说九黎是不是自讨苦吃啊，也不想想澹雅公主什么实力……”
观众乙：“葵花籽再分我一点……要我说，九黎一向低调，说不准人家就出个好苗子呢！你看看泽霖仙上，他就是吃了性别的亏、别小气再分我点……”
观众甲啐一口带沫的口水：“我才不信，那羽戈我是知道的，唯唯诺诺一个，没啥本事，只会耍手段跟人家龙族的三殿下炒绯闻，踩着人家上位，否则谁愿意多看她一眼。哎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三殿下……”
观众乙：“人家三殿下前几天就说过了传闻不可信，你可拉倒吧！不如我俩打赌，赌注就三包葵花籽和五个西瓜！”
“……”
台下热热闹闹台上暗潮汹涌。
乌丹与澹雅就坐在羽戈对面，澹雅投来目光，看得羽戈心里有些发毛，不过又坐直了身板一脸从容。
孙舒望和渊清这两对儿今天倒是坐在了一起，几人时不时向羽戈招招手。
知渺带着牧云猫着腰找来找去寻不到一个好位置，还是渊清看到了将她俩拉了过来。
暮苏今日没有坐在泽霖身后，而是换到了一个显眼的地方。
他就坐在羽戈的斜对面，她只要稍稍转眼就能看到他。
果不其然羽戈感觉有一道冷冽的目光刺着她，看过去时恰巧对上暮苏的眼神，其中意味羽戈看不真切，只觉得后背有点凉。
羽戈颤了一下。想想自己与那位三殿下相处的种种以及三殿下对自己的态度……
她觉得三殿下有病，奇怪得很！
泽霖适时咳了几声，羽戈赶紧帮他拍拍背，这让暮苏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茶盏。等羽戈再看过去时，暮苏已经把茶盏给捏碎了。
羽戈又颤了一下。这人……真奇怪！
吉时已到，造工大人走到英雄台中央，这次很直接简单，没有什么复杂规则，只需二人比剑，掉落英雄台下者输。
羽戈和澹雅伴着隆隆鼓声一齐走到台中。
二人各自唤出佩剑，对行一礼。
澹雅看着羽戈手里的琼光，神色不明，却笑道：“真是一把好剑！也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棠佑神君赠剑。”
剑是泽霖铸的，却是以棠佑的名义相赠。因为神殿不允许九黎配有灵之器。
羽戈并不惊讶，因为琼光本来就很特别。
鼓声停止，造工大人高呼“开始”，台上台下寂静一片。
有的人嘴里的胡豆都不敢嚼，有的人满眼期待握紧了拳头，还有的人正要打哈欠时被旁边的人捂了嘴。
在场众人皆是草木皆兵，反观台中的二人却只起了势，然后一动不动。
有风吹过，二人还是没动。
有人小声询问身边的人：“这是怎样的招式？两个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你就不懂了罢，读过《孙子兵法》么？这叫做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乱动。”
“那她俩都不动，我们要等到何时？”
“嗯、这是个好问题！”
“真是出自《孙子兵法》？”
“好像、是罢……”
棠佑挤在靠近台子的人堆儿里，闻着各种各样的味道，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在这个寂静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一声喷嚏。
趁羽戈此时分心，澹雅率先出手，剑锋直刺她。羽戈一个斜身持琼光挡了回去，二人随即缠打在一处。
棠佑吸了吸鼻子：“唔、舒服多了！”
维贞给他递了一块方帕：“着凉了？看来还得继续扎针。”
棠佑的手抖了一抖。
一旁的人激情讲解：“好一个先发制人！只可惜被挡了回去……哎呀！羽戈仙子开始连环反击啦！可惜招式都被澹雅公主给破解了……哎呀呀你们瞧，羽戈仙子越挫越勇，紧追不舍，澹雅公主有些乱了章法……哎哟当心啊！”
身后有人火冒三丈，给了讲解人一巴掌拍在头上：“你给老子闭嘴行不行，就你长了眼睛长了嘴！”
一开始羽戈占了上风，只可惜她有点心急，不留余地，被澹雅看穿了招式，往后面时有些力不从心，几次被澹雅逼到英雄台边缘，险些掉落下去。
泽霖紧张地往前面俯了俯，一阵风扑过来令他连连咳嗽，脸色也开始苍白。
羽戈往这边匆匆扫了一眼，心里又担心泽霖又不知如何反客为主，心急之下只会来一招挡一招。
乌丹倒是不慌乱，他饮了一杯茶看向泽霖紧张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十日前在《山河社稷图》中羽戈身后那抹青色影子他不是没看到。
当年他杀了瑞鸾，凤翎却不知被瑞鸾藏到了何处。他暗中寻找瑞鸾逃亡的女儿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指向西南方，却没过多久又没了感应。
凤凰族有观微辩声的本领，就算是相隔万里也能去捉到同族的踪迹，不仅如此，神族间皆有传音术，而凤凰族有一种秘密传音只有同族才能接受到，遇到不止一次使用秘术追踪，可是这么多年来也仅仅只有那一次，从那过后就再也没有一丝消息。
他以为瑞鸾的女儿应该死了，但是羽戈的那一抹青色影子令他心怀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