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但愿
一连几天的苦练，羽戈身上的伤倒是比之前少了许多，进步也很大。
今天棠佑想偷个闲，就让她在院子里静心打坐。可能是打架习惯了，打着打着上了瘾，何况新得了琼光，今天突然不打了羽戈手有点痒。
棠佑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澹雅公主虽然实力上佳，不过你有了琼光，加上这些日子练的也差不多能和她不分上下，嗯，如此看来你的潜力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不出意外，你还是有很大胜算。”
“那要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你要是闲的没事那就好生琢磨如何与琼光剑灵合一，养成默契。顺便练一练我教你的御剑术。”
羽戈觉得棠佑说的有理。
琼光虽然是一把很有灵性的剑，她握了几天就称手了，不过偶尔使得不是很灵活。
专注在一件事情中不能自拔时，时间就会过得飞快。
比试的前一天棠佑终于把羽戈给放了回去。
这大约是羽戈第一次归心似箭，一路御剑，脚程比往常快了许多。
泽霖果然还是在雅室中打坐。
羽戈在门外理了理衣裳，才敲门而进。
泽霖不喜欢失礼之人，更不允许她和知渺在他面前失礼。
进门一看，泽霖的脸色还是很糟糕，简直面如枯槁。
羽戈一点一点走近，他折心骨命悬一线的模样历历在目，恐惧再次滚滚袭来。
泽霖感到了羽戈眼中的惊讶和心痛，心里十分宽慰，勉强展开一个笑容，如这大荒山的春光，暖而荒凉。
“回来啦。”
羽戈站在那里不动，只点了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之前他为了救她后肩受伤，差一点就没了命。这么多年但凡一有什么事他就会把她和知渺护在身后，在他身边羽戈从来都很安心。
他现在的模样让她害怕，害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
先前总觉得泽霖偏心知渺，如今却为了她不惜大损元气……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就越忍不住要哭。
泽霖起身走过来，努力压制住心口的疼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他走到羽戈身边替她擦了眼泪，玩笑似的说：“哭什么，我已经好好地回来了，难不成是棠佑神君没让你吃饱饭么？”
羽戈破涕为笑，泽霖不太擅长哄人，更别说讲笑话。
羽戈轻轻抱住他，这让他一怔。
“羽戈，我没事。”
这一抱让原本忍回去的眼泪又翻涌了出来。
他好像瘦了，变得单薄了许多，不过才几天而已他就变得如此虚弱。
“仙上终于……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事，还以为你嫌弃我不愿意见我……铸那把剑很辛苦吧？你虚弱成这样……”说着说着就一直哭。
泽霖本想安慰，但是喘气急了些就连连咳嗽。
羽戈跟紧扶着他坐下，蹲在他身边轻轻扶着心口为他顺气。
“这些日子练的如何？那把剑还喜欢么？”
羽戈点头，唤出琼光，执在手中时神采飞扬：“我很喜欢！棠佑神君说这些日子我大有进步，再加上有了琼光我就更有胜算了！哦对了、我给这把剑起了名字叫琼光，现在我与琼光已经有了默契。”
泽霖很是欣慰：“琼光，起得很好。棠佑神君说你大有进步那就一定不会错。明日就要正式比试了，等用完晚饭，你在院子里舞一套剑法给我看好么？”
羽戈点头如捣蒜：“仙上饿吗？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我去做饭，仙上要吃什么？”
泽霖想了想：“青菜粥罢。”
羽戈踩着琼光到斗妍川附近的林中打了几只山鸡，又挖了许多野菜回来。
牧云挑拣了一些进补的药材入膳做了一顿比较丰盛的晚饭。
泽霖只喝了一碗粥，羽戈觉得不够，又给他灌了几碗鸡汤，塞了两个鸡腿。
知渺看着泽霖一副不情愿但是又被迫的样子，脸埋在碗里痴痴发笑。
牧云一言不发，笑得僵硬。
晚饭过后稍稍歇了一会儿，知渺搬了张凳子到院子里扶着泽霖坐下。
羽戈手持琼光，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有章有序快而不乱。
泽霖很是满意，一时兴起让知渺将她的剑取来，知渺担心他的伤，奈何泽霖坚持。
泽霖持剑而去挺拔站立在羽戈对面。
“我来与你过几招，你不必顾虑我的身体，让我看看你到底进步了多少。”
说罢执剑一跃，羽戈不多想，亦是见招拆招，躲避迅速，才三个回合泽霖额头上就有了薄汗，身形也有些不稳。羽戈停了下来坚持扶着他回卧房中歇下。
泽霖躺在榻上，气息不稳，羽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伸手抚上心口帮他顺气，这样的光景又让她泪流不止。
“仙上为了我耗损太多了，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赶快好起来，看着你虚弱成这样，我、我真的很害怕，仙上放心，明天、明天我一定为九黎争光，一定不辜负你、不辜负你对我的好……”
“怎么这么爱掉金豆子，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他伸手替她一点一点擦掉眼泪，“你说的这些话让我很高兴，不管明日结果如何，我都会为你骄傲，九黎也都会为你骄傲。羽戈，你会后悔吗？”
羽戈不知道泽霖问的是后悔什么，只是一个劲摇头：“不后悔，为了你为了九黎，我什么都值得。只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像平常那样对我严厉、不让我吃饭、罚我跪在外头……这些我都愿意，只要你好起来！”
泽霖苦笑一下：“看来你都记着。以后我也不会罚你了，快回去歇着，我已经无碍了。养足精神，明天好全力以赴。”
羽戈又哭了小会儿才为泽霖盖好被子一边抽泣着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透进来的月色和手上仍残留的眼泪，他看着眼泪一点一点淡去，心越来越沉重。
“过了明天就好了。一切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