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拜师
“啊，我的药呢？”老者伸手去摸自己的袖口。
“在这，方才给你吃了一颗。”骆平阳急忙递过去。
“一颗不够，要每次两颗。”老者说着自己倒出一颗往嘴里咽。
王雨慕递过茶水给他。
老者喝完，起身后退抱拳鞠躬，“多谢两位后生搭救之恩。”
骆平阳和杨旭没料到他有此一举，慌忙上前去扶。
“师父不必多礼。”
“前辈不必多礼。”
“嗯，你为何呼我师父？”他看向骆平阳。
“您不也一直叫我铭斐嘛。”骆平阳嘿嘿笑。
老者皱着眉头想了想，“是哦，我为何叫你铭斐？”
“铭斐呢？你们认识铭斐？他人呢？”老者浑浊的眼里似是注入了一束光，忽然亮了起来。
众人皆是沉默。
杨旭心里像是被刺了一剑一般，火辣辣的疼。
五年过去了，铭斐没回去找他，所以他一直以为铭斐还活着。
看到众人的反应，老者叹口气说道：“他死了，是吗？”
无人出声，杨旭移步至老者身前，扑通一声跪身下去。
“前辈，铭斐，是，我害死了。”杨旭无法顾及眼前的众人，几度哽咽的才把这句话说完。
师如父，铭斐十岁父母便双亡离世，是师父把他养大成人，而自己却间接害死了他。
所以杨旭认为自己在铭斐师父面前就是个罪人，是夺取了他徒弟性命的杀人凶手。
自己在铭斐死后，也未上门请罪更是罪加一等。
“师公，师父他不是有意的，他并不知情，您不要怪他。”苏九月急忙为自己师父辩护。
“你是杨九日？”老者扶起杨旭问道。
“嗯。”杨旭依然哽咽。
“前辈，我们坐下说。”骆平阳对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拉过杨旭坐到自己旁边。
“你不必自责，他跟我说过，他是心甘情愿的。”老者缓缓说道。
“前辈，我先回房，改日再向您负荆请罪。”杨旭起身行礼，挣脱开骆平阳的手，大步离开凉亭。
“师父……”苏九月欲追上去。
“让他去吧，这时候他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骆平阳拉住她。
“不，我不放心，五年的时间过去，他刚刚好起来，现在又让他重新面对，他承受不住会自杀的。”苏九月说完不理众人追上去。
师叔刚死的那一年，自己基本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杨旭，他消极的一面苏九月最清楚，所以这般情况她岂会放心他独自一人。
骆平阳想起方才潭边的险情，加上苏九月不安的神情，也坐不住了。
跟老者说了声“我迟些去找您。”便也跟了上去。
避开众人视线后，杨旭慢下脚步，膝盖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张口咬住自己的手腕，阻止自己的呜咽声传出。
片刻后，稍稍冷静的他咽下嘴里的腥甜，努力撑起无力的身躯，一路扶着墙往自己房间去。
追上去的苏九月，跟在他后面，没说话也没去扶，就只是跟着。
当年的他才十四岁，哪里懂得如何安慰人，所以每次杨旭的情绪出现波动时，自己就是这么跟着他，寸步不离地跟着，防止他做傻事。
“我睡会。”进了房门的杨旭对自己身后的徒弟说道。
“你睡，我坐着陪你。”苏九月没理会他，径直往屋内走去。
房门关上，也跟在二人身后的骆平阳依靠在门边上叹然道：“萧铭斐，你害苦杨旭了。”
门边的骆平阳沉思了片刻，心道：“师父这个坎，你必须得过。”
一个时辰过后，骆平阳带着老者敲响杨旭的房门。
“阿旭，前辈想见你。”骆平阳说完对身旁的老者小声道：“萧前辈，拜托你了。”
原来，老者跟萧铭斐一样姓萧，名贺宏。
方才，两人真如师徒二人般开城相见地聊了一个时辰。
萧贺宏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师公，您请进！”开门的是苏九月。
屋内，杨旭把自己整理了一翻也从屏风后面出来。
“前辈，您坐。”杨旭为萧贺宏倒了茶，低着头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的脸，为何不用我做的的天山雪莲复颜膏？”萧贺宏看着他脸上的伤疤问道。
“我这脸惹来太多祸事，还是让它这样吧。”杨旭依然低着头。
“也罢，你什么时候想复原了再跟我说，虽然会比较麻烦，但只要找齐药材并不难。”
“晚辈谢过前辈！”杨旭抱拳谢礼。
“既然铭斐是因你而死。”萧贺宏悠悠说道。
其他三人一听到萧贺宏此话皆是绷紧了神经，骆平阳和苏九月抬眸看向杨旭。
杨旭垂在袍袖中的手抖了抖，惴惴不安地等着萧贺宏接下来的话，心里想着，“是何责罚、辱骂他都不会还手、回嘴，即便是让他死，他也接受。”
“那你就接过他的位置，做我的徒弟吧。”
三人听了均是一怔，没想到萧贺宏的要求竟是这样。
骆平阳心中更是大喜，方才的一个时辰里，骆平阳跟萧贺宏提起，杨旭因萧铭斐的死而出现的种种消极现象，拜托他不要太过责罚杨旭，能让他减轻自己的负罪罪感是最好不过了。
没想到萧贺宏竟让是让他做自己的徒弟，这样一来，杨旭便有了不可消沉、轻生的理由。
想完，骆平阳已经是在心里对萧贺宏磕了一百个响头。
“前辈，这……”杨旭也没想到，萧贺宏竟是提出这样的条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吗？我还指望着你养老送终呢，不然，哪天我又忘记吃药，死在荒郊野岭都没人收尸。”萧贺宏用出了苦情计。
“前辈，替铭斐侍奉您老人家本就是我责有攸归之事，如我推脱便是蔑伦悖理之人。”杨旭已是单膝跪下。
“好，那我喝了你倒的这杯茶，你拜个行师礼，我们便是师徒关系了。”萧贺宏说完端起茶杯就喝。
“杨九日拜见师父。”杨旭双膝跪地完成拜师礼。
“小骆，你可否也愿意……”萧贺宏看向骆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