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野外游泳
“快去，那么多废话，她又不熟悉这里，问谁去。”他旁边的古与墨踢了他一脚。
“你一出现我就挨跑腿。”王雨慕经过苏九月身边时瞪了他一眼。
苏九月回他一个鬼脸。
“苏姑娘，过来一起坐，雨幕去问了，很快就回来，你不用担心。”古与墨招呼她。
那老者看到满桌的食物早就自己坐过来了，正吃着骆平阳递给的鸳鸯卷。
苏九月应声坐下，看着一桌的美食感叹道：“他们这一桌够自己和师父吃一个月了。”
“苏姑娘，您吃。”慕清霜往苏九月面前推食盘。
“多谢慕大哥。”苏九月礼貌的回应。
“你管他叫骆叔，又管他叫慕大哥，这辈分有点乱了。”古与墨指着二人接着对苏九月说：“都叫叔吧。”
“好嘞，听您的，古叔。”苏九月笑盈盈地应下。
“铭斐，吃。”老者拿着一个何意饼塞到骆平阳手里，笑呵呵地说。
在场几人均是呆住了。
“他把你当成萧铭斐了，你真变成萧铭斐了？”古与墨震惊说道。
苏九月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说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几人相视，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九月，师父这十日都是你在照顾？”骆平阳见老者这两日都是跟在苏九月身后。
“嗯，他是我萧师叔的师父，便是我师公，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理应照顾他。”
苏九月看向老者接着说：“对他说的话，他似乎似懂非懂的，有时候会给你一些正常的反应。”
“他这可能是失心疯，你哪天带他去看看大夫。”慕清霜抿着酒说道。
“嗯。”骆平阳应下了。
这时，王雨慕优哉游哉地回来了，苏九月焦急地站了起来。
“问出来没有？”骆平阳问他。
“他卯时刚到就骑马出去了。门子问他去哪，他没说。”王雨慕见自己位置被苏九月坐了有点不爽。
“我去找找他，师公拜托你们帮忙照看下。”苏九月说着已经起身往外走。
“他说不定只是出去走走，苏姑娘不用这么紧张。”古与墨对苏九月说着。
“就是嘛，那么大个人了，你还怕他走丢了不会回来？”王雨慕也跟嚷嚷。
苏九月朝他们干笑两声，只是说：“我去找找。”便离了去。
在木里，虽然轻易便能在后山、农地、师叔的坟头这几处地方找到他，但她都要时刻保证自己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师叔刚死的那两年，师父的情绪时常会因为某一个动作或某一事物立马消沉下去，出现自残的现象。
有一次她就见他在菜地头拿割草的镰刀割伤自己的手，往菜根处滴血。
还有一次让自己直直的往一处山崖坠下去，还好自己及时赶到飞身接住，他就谎称自己脚滑摔的。
自己逼着他说，如他出了意外，自己也跟着他走，他才止了自杀的念头，这几年便也没再见过他自残的现象。
可昨日在与五毒谷的混战里，她就看见他对李副领刺来的一剑，故意不躲闪。
自己当时惊出一身冷汗，便拼劲全力快速解决了倾城黄翡过去助他。
现下找不到他人，怎能不担心，但自然没法跟这些人说出自己担心的理由。
骆平阳愣在位置上不吭声，想着苏九月的表情，越想也越不放心，看到肩上的小北想到个好法子。
“小北，你去找一下阿日，找到了回来带我去找他。”
小北像是听懂了，身子微沉便箭一般的飞出去了。
“你也担心？”古与墨问他。
他没出声，只是喝着酒。
冯长风也看向他，只有他知道他因何担心。
金城城外一条瀑布下的水潭里。
杨旭靠在一块大石上，裸露的上身一大半浸泡在水里，只漏出一个瘦削的肩头，浸湿的头发散乱地伏贴在上。
嘴唇微微发紫，两排下垂的鸦黑长睫一动不动，时不时有水珠滑过，在末梢停留片刻后往下低落进清澈的潭水里，激起的波纹瞬间被瀑布的激流冲散在莹波里。
寒冰锥的症状消失后，骆平阳退出自己的房间，他便悄无声息出了潘府，在金城城门附近等到城门一开，便出了城。
在山林里策马奔腾了半日，来到这渺无人烟的瀑布下，便下了水。
再过几日便是中秋，水里已是冰意颇深，但再冰也冰不过寒冰锥发作之时的寒意。
更何况，如此才能让自己狂躁不安的内心冷静下来。
自己寒冰锥发作，他能在大半夜的分秒内便赶过来，这人总在不停的往自己如死水般的心湖里扔石块，扰乱他多年的平静。
这寒水刚好能平复他这段时日激起的水纹。
杨旭想着便沉沉睡了过去，即便这里没有那淡淡的荷叶香味。
不远处，一颗树上的一个红色身影，见他已睡着，便无声地从树上落下，朝他走过来。
这里是他私人沐浴的地方，今早，舞了几套剑法，一身黏腻便打算来沐洗一番，怎料竟有个闯入者。
他便隐在树上看着这个闯入者，每次沉进水里，良久不上来，似是要看自己多久会淹死一般，好几次自己都想入水救人了。
可他却总是会猛地冲出水面，不停地大口喘气，三番五次下来，他便习惯了，坐在树上等着看他起伏的干瘪胸膛和大口喘气的脸。
两个时辰过去，这人还不愿离去，自己却是着了魔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等着他破水而出。
他似乎觉得这人在流泪，但他总是一脸的水，他无法确定。
终于是累了，这人便靠在他常靠的石头边上睡着了。
脸上的水渐渐干去，他十分确定，他真的在哭，在梦里哭，胸口已是平稳地起伏，但眼角淌着泪，无声无息的，自睡下便没断过。
是谁让他这般暗伤，是亲人？是爱人？想着，红衣人已不自觉地靠到杨旭身前，蹲下身近距离看着他。
一张无欲无求的清瘦脸庞，骇人的伤疤让人望而生寒，但泛紫的双唇却在蛊惑他的心，水声很大，他没有被惊醒，他便往那张紫唇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