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阎王娶亲31(含7K评论加更)入梦……
崔煜说这话很可能是气话, 但简云台在一旁听着,心里也跟着难受。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想一周目,崔煜把阎王当送子观音烧了, 一下子就舒坦了许多。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至少千年后崔煜不会再像年幼时一样, 忍让阎王。
人是在成长, 崔煜也是。
简云台以前一直觉得副本npc只是既好‘程序’,他们感情并不是真实存在。然而经历两次副本后, 他想法有了非常大改变。
也许胖子说那套‘平行时空循环’理论不假:副本中人是真实存在,只不过以某一个时刻节点, 不停重复着这一段相又不人生——虽然这套理论并没有得到学术认证,胖子专业是人文地理方向,写这种博士论文属实有跨行了。
在他考这时候,阎罗被银锁链吊着,表情又纠结又后悔,最后居然瘪嘴暴哭出声, 嚎叫声音惊奇林中无数飞禽。
因哽咽着讲话, 阎罗齿不清, 简云台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崔煜也是如此。
僵持一会,崔煜猛地收起银锁链, 冷冷扫视阎罗一眼:“今起我搬离晨月峦。”
“?!”阎王哭声一顿, 惊愕地看着崔煜。他似乎想开挽留, 然而崔煜已经踩云雾,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简云台眼前又是一阵黑, 意识猛沉下去。再睁开眼睛时候,他再一次回到了晨月峦下,此时剑痕已将近三百。
这样一算, 又是将近一百五十年过去了,晨月峦已经大变样。
前两次道路仙雾缭绕,小仙们虽然背地里八婆议论,但能看出他们生活十分滋润,颇有不谙世之感。
然而这一次。
道路所有仙子们皆怒气冲冲,眉宇充斥着不虞。他们迈步时候,每一步能踩得灰尘纷纷扬扬,仿佛怨气很大。
“晨君除妖却带回一香灰小仙,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晨月峦是没有女主人了么?他怎么能这样薄情寡?”
“别说月神了,就连我看不过去。当年他们两位仙互通心意花了多少年功夫呀,不是有共感,很可能到现在没能修成正果。这么不容易,晨君却一点儿不珍惜!”
“晨君不是看衍香姑娘柔弱无亲,怜悯她,才将她带回吗?”
“柔弱无亲?那我也柔弱无亲,晨君怎么就不能怜悯怜悯我呢?晨月峦内下仙哪一个不是柔弱无亲,晨君实在胡闹。”
“这不重,们忘记了么?衍香姑娘被带回时候重伤濒死,是晨君耗费本源仙力她重塑肉身!无亲无故又无恩,就如此厚待,崔煜仙那气得差点当场杀死衍香,不是月神怜悯生命可贵前阻拦,衍香姑娘现在早就已经死掉啦!”
简云台在一旁听得瞳孔微震,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信息量好大啊!
正再听,讲闲话仙子们突然一静,不约而地垂首,面『色』惶恐。
顺着她们视线看过去,月神站在宫殿外垂目俯视众生,背脊挺直仿佛有一身傲骨,如皎月般眸子带着一抹厉『色』:“谁给们胆子,在背地里妄议仙?!”
众仙连忙俯身跪地,哆嗦着叩头久久不起,表情变得更加惶恐。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不止她们妄议仙啊。
现在整个天庭在胡『乱』传这件,她们月神抱不平,外头仙子可不会。如今外头已经传出无数个香艳离奇版本,无论是哪一版,月神是个被抛弃可怜人。
殿外一片死寂。
冷风吹动所有人头发,灰尘四起,周边草木藤条已有枯萎之势。
静默了良久,月神眉间微动,快速向后看了一眼。她没有罚这嚼舌根小仙,只是叫她们速速离去,不再犯。
不一会,宫殿内又走出三人。
简云台精神一震,连忙踮脚向看去——三人是黑『色』头发。
崔煜不在,他什么不在?
哦对,他好像搬走了。
刚刚才振奋起心绪立马恢复平静,他走了几十级台阶,才走到三人身边。月神样腾云,轻缓落于三人身侧。
刚站,阎王声音立即传,语气里是满满『迷』『惑』不解,“我只是带衍香去仙典玩,这有不可?”
晨君眉头紧皱答:“衍香肉身刚重塑,神魂不稳到处『乱』跑,这是想她死。”
阎王更不认,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会保护好她。”
晨君依旧皱眉:“不行就是不行!”
两人争执得十分认真,月神落到他们身侧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一幕看得简云台咂舌不止。
直播间观众也有不少人感,纷纷大呼‘崔煜妈妈好可怜啊’!
“虽然月神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一幅高洁眼神,但她说不心里已经凉透了吧?公和大儿子在这了一个女人争论,唯一在乎她感受小儿子还早早搬出去了。”
“我个乖乖,这可怪不得崔煜啊!崔煜幸亏是搬出去了,不然他也跟着一起受罪,这场面看着多膈应啊。”
“捏妈,这个衍香拿了古早玛丽苏剧本是不是,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啊!”
在不少观众评论衍香长相时候,简云台也凑前看了几眼。
柔弱无亲,说得特别对。
简云台不禁皱了皱眉,也许是成长经历缘故,他不太喜欢过分柔弱、只能依附于他人人。无论男女,他不喜欢。
眼前这位衍香姑娘,个子大约一米五五,比在场所有人矮了一大截。年龄看着不是很大,肤『色』暗淡偏灰像是一层香灰铺面,一双眼睛透着天真懵懂无知,此时正瑟瑟发抖地缩在阎罗身后。
她好像有点惧怕晨君。
在旁边安静看了会,月神突然出声,语气平淡道:“是不是喜欢衍香?”
这话并没有特指谁,晨君与阎罗时回头,这才发现月神在一旁。
晨君方才还带着怒气眼神,触及到月神后,一身刚毅立即化绕指柔。阎罗则是面突然爆红,结结巴巴说:“母亲,您、您在胡说什么啊,这种话怎么能直接问。”
月神面不动,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喜欢她?”
阎罗脸更红,羞恼不已。不等他开说话,晨君面『色』突然一沉,呵斥道:“不动这种不该动念头!”
阎罗愣了一下,像是一下子被戳中了,怒回:“什么叫不该动念头?您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句话?”
晨君唇角牵了下,说:“我是父亲,当然是以父亲立场说。”
“……”阎罗震惊,“只管生不管养,算我哪门子父亲?!”
阎罗这句话,像是点燃火/『药』桶一般,本就焦灼气氛一下子就爆了。
晨君怒急拔剑,阎罗大喊着‘心虚什么’,又提剑格挡。两人几个跳跃之间就飞下了台阶,‘锵锵’剑击声不断。
殿前只剩下月神和衍香。
还有一个在旁看热闹简云台,以及数几十万啧啧称奇观众们。
父子两人已经起了,殿前气氛却还算和睦,月神声音缓和下,温柔问:“现在多大了?”
衍香喏喏答:“五十岁。”
月神就笑了,“那还是个孩子。”
月神浅浅一笑,就宛如月辉般光彩夺目,身后发熠熠生辉。
衍香便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目光直愣愣看着月神,纷纷看呆了,痴痴说:“姐姐长得真好看。和那拿银锁将我差点勒死哥哥一样好看。”
月神掩唇忍笑,“辈分『乱』了。既叫崔煜哥哥,那就不能叫我姐姐。”
“那应该叫什么?”
“直呼我名讳,月神仙即可。”
“月神仙。”衍香乖乖道。
月神叹了一气,迟疑一瞬,说:“崔煜那天也是气急,……莫怪他。我已经说过他,他以后不会对下杀手。”
观众们在屏幕前默默捂心脏:
“姐妹们,我爱了月神qaq”
“笑死,那串辈分了。我婆公妈妈是婆,敢问是我谁?”
“我还以父子俩在底下架,面就会演月神手撕小三呢。结果没想到月神这么平和……她好像不怎么讨厌衍香。”
“衍香不算小三吧,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感觉以月神这种固执又自傲『性』格,就算衍香小三位,她重点撕也不会是衍香,而是晨君。晨君才是负心汉啊。”
两人对话时,突然有一道剑气袭,是阎罗那边失了手。月神背对剑气,反应很是迟钝了好几秒,才挥袖开剑气。
她‘嘶’了一声,手心被划出一道血痕。
衍香实在是太弱了,即便月神开了剑气,余波也叫她整个人向后一飞,‘啊’惨叫一声,十分狼狈摔倒在地。
斗父子俩人顿时停了手,立即腾云回到殿前,冲向衍香。
“没吧?!”阎王搀扶她。
晨君眉头紧皱:“可受伤了?”
衍香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摇头,开道:“我没,是月神仙……”替她挡了。
话还没说完,阎罗怒看向月神,质问道:“剑气袭,只给自己挡?!”
月神被诘问地一愣,立即想开解释,然而偏头看见晨君样怪罪地看向自己,她心中一下子透凉,只觉得有嘲讽。
“…………”简云台在旁边看得无语。
挡了!月神挡了啊!
只是她反应慢了半拍,没挡住啊。没有看见她手流血了吗?!
而且这剑气不是自己失误嘛?
在月神嘲讽又心寒注视下,晨君似乎很紧张衍香伤情,带着她腾空而起。只留下一句,“我去看看她肉身有没有再损坏。”
阎罗气立即追去,声音远远地乘着风飘过,“我就是喜欢她,我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她!以什么立场跟我抢她?”
三人离开后,热闹仿佛被一齐带走,殿前只剩下人走茶凉冷情感。
月神抬眸微微伸手,有一缕晨光落在她皙手掌。她想捉住那缕晨光,却无论怎么攥起指尖,抓不住。
她轻叹了声气,转身向殿内走去。
又是那间房。
第一次简云台进房时候,这里面有许多小孩子小玩意儿,还有许多男人穿衣裳。第二次,屋内除了月神自己东西,只剩下男人几件衣裳。
这是第三次,屋子里只剩月神私物。
一次比一次冷清。
月神走到书架边,从中抽出一本书册,翻动书册时脸才『露』出甜蜜笑意。
简云台还以她在看当年和晨君写情书呢,结果凑近仔细一看——
【双子29岁生辰典,他除妖依旧未归。崔煜花大价钱买了瓶美酒,想献给我。我一尝,发现是水。我他说很好喝,他很高兴,阎罗也尝了一,当即笑出声。而后崔煜怒追八百公里,从商贩处抢回了钱。】
【双子32岁生辰典,他未归。阎罗碎月『尿』壶,吓得将碎片藏了起。后我问,他沉默不言,第二年月宫小仙翻新仙草,才发现他将『尿』壶藏在了仙草底下,月怒发冲冠前质问时,崔煜冷漠道:“进亦出亦,有可气?”月更气了,大病数未起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崔煜怎么这样啊,我他妈笑死了快。他是说月吃是自己拉出吗?月又惨又好笑hhhhhh”
“崔煜小时候居然被骗过钱哈哈哈哈哈,他应该下载一个反诈app啊!”
“怒追八百公里,商贩:钱给钱全给,我倒了八辈子霉骗到头tat”
简云台看得也忍俊不禁,又接连看了好多年崔煜小时候黑历史。
到双子生辰五十年时,他笑意僵住。
【崔煜搬离了晨月峦。】
月神轻抚过‘崔煜’二字,眸中有泪蓄起,又红着眼眶翻过了页。
【双子百岁生辰典,前方战大捷。晨君传信回,说很快就会归。信中附赠双子百岁生辰礼物。阎罗拒不见我,我携礼去崔煜新居,崔煜静默片刻,问:“父亲真还会回么?”我点头,他才接过礼。】
往后纪年册寡淡如水,崔煜和阎罗成年了,没有年幼时那种肆意劲头。
甚至接连许多年,纪年册里没有出现过崔煜近况,他越越沉稳,从早到晚做着样情,没什么可记。
纪年册翻到尾,有小仙前俯身问:“月神仙,您之前和晨君商议补办成亲礼。现在晨君归,子该了。”
月神合书册,问:“崔煜现在怎么样?那我说了他一通,他委屈。”
小仙想了想,说:“崔煜仙无任异状,想必他这样心细如发人,能理解您苦心,杀生只会徒遭业障。”
月神松了气:“那就好。”
小仙纠结又问:“那成亲礼子……?”
月神也跟着愁起,这种情她一个人说了不算,得问一下晨君。挑选良辰吉,以及两人有空情况,热热闹闹办一场。
想着,她便腾云前往崔煜居所。
晨君这几在给衍香重塑肉身,这需一处安全清净地方进行。崔煜所居山峰就是最适当地方。
山峰高耸巨大,崔煜居山顶仙宫,衍香被安置在山腰处。
月神也不知衍香具居住在哪儿,只能先腾云山峰,想问一问崔煜。
她折腾,简云台也跟着她折腾。
一路狂风拍脸,简云台只感觉崔煜他妈比他风风火火多了。这个云架——是天庭有人抓超速,月神绝对被抓起。
好不容易下身,刚下云雾就听见一道低沉声音:“衍香情不告诉月神,她那个脾『性』,绝对不会意。”
月神眉头一皱,脚步轻移躲藏在巨峰之后,挺直背脊紧贴峰石。
原本已经有心寒了,另一道声音响起时,月神更犹如遭受晴天霹雳,当即僵住。
“父亲。”崔煜声音淡淡。
简云台是一愣,连忙探头去看,就看见晨君与崔煜并排而立。
这个角度看不清崔煜表情,只能看见他发末端镀一层淡淡月光。皎洁如月般身影,说出话却万分残酷:
“您准备时纳衍香妾?”
月神抬手捂住唇,死死咬着牙迫使自己不发出声音。她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就崩溃了,浑身颤抖泪如泉涌。
这时晨君道:“越快越好,明罢。”
“…………”月神眼前一黑,胸腔内翻涌出血腥气,不过几秒钟竟张吐出血沫。
她狼狈地擦掉唇边血,忍着泪召云雾,于山峰遮掩下腾云而走。背影像是逃跑一般,整个人失魂落魄。
直播间观众一下子就『乱』了:
“靠,晨君真是个负心汉?!”
“不是吧,月神听墙角,得听完啊!听到一半就走,急死我了!”
简云台没有跟着月神走,而是前几步,一直走到了崔煜身边。
凑近了看,才发现崔煜这样不轻易显山『露』水人,此时竟然满脸不虞。
“您这样只会伤了母亲心!”
“所以必须瞒住她。”晨君狠狠皱眉:“不再说了,我这是了她好。”
崔煜明显不认,抿唇道:“您连她真正想是什么,不知道。”
“……”晨君也有动怒,严厉道:“这就是她最想。”
崔煜转过身:“我去告诉母亲实情。”
还不等他离开,晨君就猛地挥手。
一道荧光瞬间穿入崔煜眉心,崔煜愣了一下,“您做了什么?”
“我已经将神识封住,月神说不出这情。况且……只等到明一切就结束了。我自己有数,不再掺和。”
“……”
崔煜皱眉看着晨君,教养优异他说不出任狠话,只道了声‘您只会作茧自缚’后,就愤然离去。
简云台连忙又蹭他脚下云雾。
此时直播间观众已经看傻了,就连简云台心中是有茫然。
实情——崔煜中实情到底是什么?
纳妾竟然说是月神好?晨君居然还说这就是月神想。
他实在不明。
……
……
崔煜也是气急了,腾云飞出五公里后,才想起他就是从自己寝宫离开。
走也应该是晨君走才对。
在空中停顿了数分钟,崔煜面『色』沉沉又往回飞,看着颇有郁闷。
还没靠近山峰呢,月光如抽丝剥茧般掠出,『逼』停他脚下云雾。
“母亲?”崔煜微愣。
简云台便抬头看了眼,本以会看见一个十分狼狈女人。
然而并没有。
月神依然背脊挺直,发垂于身后显得一身傲骨。只是眼眶微红,彰显她方才真痛哭了一场。
见到崔煜,她眼中满满复杂:“刚才和晨君说话,我全听见了。”
崔煜面『色』微变:“……”
月神嗓音沙哑,强撑着问:“后父亲纳衍香妾,可是真?”
崔煜立即启唇想说出实情,然而话到嘴边了,却仿佛总有一物在喉中拦截。他怎么努力,无法说出。
最后只能僵硬说:“不是您想那样。父亲对衍香并无感情。”
“那他什么纳妾?!”月神怒问。
“……”
崔煜脸『色』微,他很想说自己被晨君下了咒,然而这句话他说不出。
最后只能沉默。
在两人僵持时候,简云台眼尖地看见林木后有一道身影闪过。
他索『性』直接跳下云雾,小跑前去看。直播间镜头是跟着他走。
一看清那道身影,众人一惊。
“阎王?他怎么会在这里?!”
“好家伙,这一家子喜欢听墙角啊。阎王表情快绿了。”
“阎王喜欢衍香,然而后天衍香当他小妈了,这脸能不绿吗?”
不等大家过多讨论,阎王眼神一狠,悄悄挪步转身离去。
没有惊扰前方对峙两人。
简云台再回到崔煜身边时候,也不知道他和月神怎么说,总之月神看去非常伤心,哽咽颤抖说:“连也背弃我?”
崔煜脸『色』煞:“……我没有。”
“连也背弃我!”月神像是实在接受不了,悲痛欲绝看着崔煜,又狠狠挥袖击退想前崔煜。再开时,她声音只剩下一片冰寒:“去告诉父亲,他想纳妾之,就是我与他补办婚礼之。他只能选择其一,若明他没有成亲礼,我便自削仙格——”
“这个恶心世道,我不如当回月光!”
说罢,月神再也不顾及崔煜,转身就离开。步伐踉跄,背脊却依然笔直。
简云台在一旁看得快窒息了。
月神到底想什么?
这种情况什么伤害自己?
是将自己代入这种情况,崔煜带人回当天,他和他带回人就死了。
简云台最后温柔,就是让这两人死在时地,被扔在一个『乱』葬岗里。
不对。简云台突然清醒。
他什么把崔煜放在这个情景里假设,他和崔煜又不是现实世界一对。
再偏头看崔煜,只见他微垂着眼,面无丝毫血『色』,指尖微微蜷缩起。
长达数分钟后仿佛才缓过一气,步伐踉跄像是摔倒。
简云台下意识地想前搀扶,手掌却直接穿透了崔煜身。
崔煜晃了一下后,又自己搀扶石壁重新站稳。瑟瑟谷中,冷意遍布全身。
直播间不少观众心疼直抽抽:
“靠!!崔煜没有背弃月神啊!崔煜太惨了吧我靠,我真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是崔煜我他妈人麻了,当场就投湖自尽。夹在父母中间,父亲刚愎自用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东西,母亲……母亲挺好,但是也不能这样误会崔煜小宝贝啊!”
“们忘了还有个阎罗哥哥吗?感觉阎罗坏了啊,他刚刚走时眼神很不对劲。”
“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看到这里,我不觉得崔煜不堪啊,我只感觉他惨。”
“!!!突然想起孙玢命之人,张之言说——崔煜弑母了!”
“还有阎罗,阎罗弑父!”
“嘶——简大胆保护我,孩子害怕。”
俗话说怕什么什么,观众怕阎罗搞情,阎罗还真搞了情。
崔煜到衍香居所时候,只看见桌留有字条,是晨君笔迹:
——阎罗带着衍香私奔了,速助我抓他们回。
崔煜身形一顿,提步就往外走。腾云前又突然想起月神拖他递话。现在晨君不知道去哪儿了,崔煜根本无法递话。
想了想,他只能提笔写了封书信,指尖一扬那书信就乘风而去。
去往晨月峦方向。
……
……
瑟瑟冷风吹过,弯月黯淡无光。
溪水边有两道身影急行而过,阎王几乎是拽着衍香一路狂跑。
“父亲!衍香她喜欢人是我,又不是。就成全我们吧!”
在两人身后,晨君怒不可遏。
“站住!”
阎罗惊恐地往回看,就看见晨君挥出一道凶猛剑光。他心中苍凉又震惊,没想到父亲居然真对他动了杀心。
还不等他大骂出声,就惊愕地发现那道剑光不是冲自己,是冲着衍香!
父亲竟然想杀了衍香?!
不是纳妾吗?
危机时刻,阎罗抛开了所有杂念,下意识就冲到了衍香身前,以肉身挡。
‘锵锵’两声,晨君面『色』剧变连忙收剑。阎罗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找准空隙提剑反刺,这柄当年晨君亲手赠予他宝剑,如今被他又亲手刺进了晨君胸膛。
噗呲——
血溅三尺高。
晨君将剑倒『插』入土中,弯身咳出了一大血。潺潺猩红不断,在他脚下凝聚出一个有一个小血洼,看着触目惊心。
衍香吓得啼哭不止。
阎罗也惊奇,“——怎么会变得这么弱?我以会挡下!”
衍香哭道:“他用本源仙力给我重塑肉身。还亲自去三生石将我与他牵了红线,那红线顶多只能维持几,即便如此也耗费了他巨大仙力。阎罗、阎罗!我早就跟说过了,我们不应该私自出逃!救不了我,情只会越越糟糕!”
这话明明字字听得懂,连起,阎罗却半点也听不懂了。
他惊愕看了好几眼晨君,喃喃出声:“、什么和衍香牵红线?又什么纳衍香妾?”
“了们,了月神仙啊!”衍香终于忍不住,坐地崩溃地大哭出声:“我本佛前香炉中灰尘所化,本缘清净。多年前因好奇逃出佛殿,无意闯入妖界被晨君所救。”
“当时他就告诉我,救我只是了未杀我。我本缘佛灰,最清净,若是将红线牵到我身,那我就是共感转移最好容器,绝不可能出差错。了瞒过天机,以防红线提前断裂,他才纳我妾。”
这话对于阎罗说简直字字锥心。
多年前他就共感转移之『逼』问月神后,月神就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数次奔走想解除他们兄弟二人共感。
然而……想转移共感,就只能再找一个‘容器’,月神这样『性』子怎么可能将这种诅咒般情,转移到无辜之人身?
奔走多年呕心沥血,未果。
到后,月神身戾气越越重,人也越越偏执。传信给晨君时候,曾经多次埋怨此,简直像中了魔障一样。
“月神仙怜悯众生,不愿意残害弱小生命。晨君嘱咐过我不和她说这件,月神然不意。”衍香又哭道:“一直以误会了月神仙。我一看她,就知道她心地圣洁,连我怜悯,更况亲生孩子呢?她怎么可能故意生下们,只是了转移共感?”
阎罗面『色』惊愕到惨,愣愣地张了好几次嘴巴,却一句话说不出。
想到多年『逼』问月神时,月神看他眼神。阎罗就觉得心尖仿佛被利刃反复捅穿一般,只感觉到浓浓悔意。
话已至此,衍香已满脸痛苦,“我这条命就是晨君所救,他早就说过会拿回去。但我怕呀,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恩将仇报与出逃——”
话还未说完,电光火石之间,晨君突然拼着最后一气,猛挥剑。
剑气击在阎罗身,将其直接击退到溪流中。‘砰’一声巨响,阎罗头撞到了溪中巨石,当场就晕了过去。
衍香更是柔弱不堪一击,晨君尚未对她动手,她只是被剑光扫到,就一命呜呼。
‘砰’一声化作香灰。
崔煜和简云台赶到这里时候,一切已经迟了。
晨君坐卧在溪流边,眼皮微微耷拉着,浑身被将死暮气所笼罩。他手捧一个玉瓶,瓶还有丝丝昏暗香灰。
崔煜面『色』微,竟有不敢靠近。
晨君转眸看他,将香灰瓶向前伸出,整个手臂在颤抖。
崔煜这才前紧握香灰瓶。
“共感……咳,共感本是我和母亲天生诅咒,月辉天生共感……转移到们身后,母亲就一直郁结在心。”猩红血『液』从晨君唇边流出,他看着月亮瞳孔涣散,喃喃道:“如今容器已有。我喝下香灰……再将另一半香灰交给母亲,等她也喝下,二人就再也不用承受共感折磨。”
说罢,晨君微微合眼。
不多时就化作一缕耀眼晨光,随风潜入大地,不留一丝痕迹。
“……”
崔煜紧紧攥住香灰瓶,眼眶通红。
在简云台惊异注视下,他猛地起身,‘哗啦’一声甩出银锁链锁住阎罗。
咔咔——
咔咔——
锁链不停地在收缩,阎罗脖子仿佛发出让人头皮发麻声音。
就在这时!
地面突然冒出一缕『色』光晕,轻柔地绕着银锁链,将其微微挣开。
崔煜瞳孔微沉,下颚绷紧。
顿了许久后,他才沉着脸收回银锁链,看向阎罗眼神宛如看一个陌生人般。
……
……
红烛喜宴,红绸张彩。
满堂宾客,座无虚席。
迎着所有人异样目光,月神一个人身着大红喜服,枯坐了整整一。
她面无表情,像是寒透了心。
“三界第一大笑柄啊!”堂下传窃窃私语声:“想不到月神居然有今天。”
“可不是嘛,月神仙皎皎傲骨,从眼底『揉』不得一丝脏。现在……现在别说眼底了,她浑身怕是染了脏。”
“当年只是珍爱夜明珠被小仙碰了,她那样大发雷霆。如今丈夫被人碰了,她岂不是更生气了哈哈哈哈……”
“生气又有什么用?男人心啊,留不住就是留不住。当年她和晨君修成正果时候我就说过了,他俩绝对不长久。瞧,如今闹得这般难看,当年必在一起呢。”
“晨君此时怕不是和那香灰小仙春宵一刻吧?哈哈哈哈……”
嬉闹声。嘲笑声。
声声宛如掺着剧毒针,刺入她心脏,那里早已经百孔千疮,嘶嘶漏风。
月神骄傲圣洁了一辈子,今后就会变成全天下笑柄,变成茶余饭后谈资。
自尊几乎是碎成了一地。
她起身,将那嘲笑眼神抛在脑后,一步一步穿过昂长走廊。
走向自己独居数年房间。
有小仙焦急跑,道:“月神仙!崔煜仙送了信过,是急信!”
月神头也不回,声音麻木不仁,“什么时辰了?”
小仙愣住:“啊?”
月神又问:“子时过了吗?”
“过了。这信您看吗?”
“……烧了罢。”
说是今天,如今子时已过。
已经算第二天了。
别说信件,就算晨君现在回,月神也决绝地不会再见他。
说是一天,就是一天。
他回不,就是违约。
……
……
崔煜紧赶慢赶,没能在喜宴结束前回到晨月峦。等他回时候,偌大晨月峦竟然已经空空落落,没有一个仙人。
就连杂役仙子不见。
月神遣散了整个晨月峦。
观众们吓得纷纷捂住眼睛:“卧槽,我整个人惊了。啊啊啊简大胆拦住他啊!”
“崔煜不过去呜呜呜呜……”
“阎罗弑父已经成实了,我现在就很好奇,这种情况下崔煜怎么会弑母?”
“不可能误杀啊!我想不通,现在情绪最不稳应该是月神才对,就算是误杀估计也是月神误杀崔煜,嘶……到底怎么回?”
这个时候简云台已经有非常不好预感了,他很想拽住崔煜,却无能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崔煜一步一步——
走向生命中最黑暗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