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礼貌的疏离
郅念秋与沈从榮在冷雨夜的街道上漫步，近来二人的相聚，天气似乎总是那么的不友好，不是在下雪，便是在下着雨。
沈从荣看着念秋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当然记得啊。”郅念秋微笑着
“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更确切的说，是在高中生联谊篮球赛上，那天，秀秀第一次拉着我去看比赛！”
“没错！我记得你和孙秀秀经常来得很晚，周海平总拉着我给你们占座。” 沈从荣点头：“原来那一场球赛你有注意到我了啊，真是倍感荣幸！”
两人默默地走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段美好时光。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早前的那场电影，你穿着件衬衫，脚踩一双木屐，哒哒哒地走过十字街头，在那一刻我便喜欢上你……”沈从榮说到后来，不觉又放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你说什么？”念秋抬起头，在伞下靠近对方一些，她隐约听到喜欢二话，只是夹在打在伞面上的雨声，一时令她不能肯定，进而想要再确一下。
“哦，没什么，我，我说，我认识你更早一些！”
沈从榮快速的接过话头，低下头看着更靠近自己一些的念秋。但随即他们意识到彼此已经变化很多，生活也带来许多改变。
“要走了吗？” 郅念秋停下脚步拢了拢围脖问道。
“嗯。” 沈从荣轻声道：“明天早上就离开汉中。”
“祝你一切顺利，希望你能顺利考入国科大。”
她拿出包里的羊脂玉平安扣，递给沈从榮：“年初一的那天跟秀秀那个一起请的，希望它保佑着你，平平安安、心想事成。”
沈从榮接过平安扣，捏在手心，仿佛想要融进身体一般，他想将念秋拥入怀中，但只是想想。
“谢谢。”
帮郅念秋招来一辆出租车，看着车辆绝尘而去后，独自站在风中，心底深处的落寞一点一滴的爬上来包围住他。
回想起过去与念秋的相识，相见，相知，又相离。似乎每一次的相聚，都是他在送念秋离开，这让他一时间很是灰心。
现实总是残忍的，曾经的誓言犹在耳边，现如今两人之间却已渐行渐远。
“难过什么呢？总归是我先违约的。” 他自嘲地笑起来，撑着伞一个人投身进夜雨之中。
周海平和孙秀秀撑着伞走在回汉大的路上，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今晚的聚餐并不愉快，孙秀秀本想着通过今晚的聚会来缓和一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沈从荣却突然地提出要离开汉中去国科大读书的事，他的这一改变的决定让他们感到不解和失望。
加之那二人也都没有应邀和他们一起跨年。
这让秀秀很是为好友感到惋惜和难过，她以为念秋会像她一样，能有个人与她相扶相携，共同向前，虽然自己肯定也会在她身边，但，那个人是不一样的，就像周海平之于自己，是不一样的。
“真是……”周海平叹息道：“阿榮是个不多话的人，但他对念秋真的不一样，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命运很难预料，或许他们并非注定要在一起。”
四个年轻人自由自在度过地这段高中时光，在音乐、友谊与爱情中寻找彼此存在的意义。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高考临近以及各自面临的选择与挑战，他们之间原本纯粹的美好变得愈发复杂微妙。
很多事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往往在现实面前破的稀碎。
孙秀秀的内心深处是很珍视四人间这份难得的情谊，她期待着有朝一日秋秋与她，他们4人能够重拾往日的欢笑。
周海平打破沉默：“高考就要到了，我会努力，秀秀，我一定不会辜负我们之间的约定，争取考上川大。”
孙秀秀轻轻抓住他的手：“嗯，川大相聚，你一定要加油。”
寒冷的夜晚，两颗年轻的心更加靠近，彼此感受他们之间的那份珍视和信任。
他们或许无法改变别人的决定和命运的安排，但是可以掌握自己未来的方向，并为之努力奋斗。
过了农历新年，元宵节之际，汉中附高进入了新的春季学年，郅念秋和孙秀秀仍然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学习与生活。
周海平，身为高三最后一个学年的学生，在迎接马上就将到来的高考，学业变得更加的紧张与繁重。
整个高三年级都被这场决定人生之路的高考所包围。
他在孙秀秀的帮助下，英语成绩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并在新学期年级摸底考试中超常发挥，一跃冲进年级前五十，有望向自己定下的心仪的目标院校发起冲刺。
沈从榮在父亲的安排下，聚餐后的第二天，便离开了汉中市，前往沙城的国科大进行考前封密式集训与学习。
他和念秋之间的交集在现实面前越来越远，面对沈的离开，念秋不知道自己是伤心还是失落，仿佛暑假的那个夜晚，还有雪夜里的那个承诺，那些往昔的温情脉脉都只是幻梦一场。
这让她在面对她和沈从榮的事情的时候，更加沉默，也没有再对孙秀秀提及。
而沈从榮，在那个夜晚之后，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念秋时，第一次做出了有违他性格地回避问题地选择，拉开了双方更远的距离，也许是因为太过在乎，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在后继的日子里，被现实推着前进的他沉默下来，没有再找郅念秋表白，也没有再提及他们之间的种种。
对于未来，他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给予对方一个承诺。
现实往往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他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训练当中，用艰苦地训练麻痹自己的神经，将过往的曾经，深深淹埋。
两个人命运的轨迹至此分叉而过。
新学年的第二个星期，念秋被班主任刘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做了一次深谈。
“念秋，我听到了一些同学们的话，你最近在学校里有点不受欢迎。”班主任严肃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他们甚至还传播了一些流言斐语。这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郅念秋默默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班主任的话。
刘栋刘老师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淡漠的学生很是忧心。二个学期以来，念秋一直是让他比较省心的孩子，这个女孩独立，自主，性格较为安静，平时除了和孙秀秀相处的较好，对所有的人事物皆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距离，给人一种礼貌的疏离感。也确实会让一些人认为她较难相处，只不过，是什么原因造成相处二年的同学，突然开始集体排挤她了呢？
“开学二周了，在上周我给班级的同学进行了一次调整座位的安排。可是有好几位同学都来和我反映，她们不愿意和你同桌，认为你太难相处。虽然这些话，我不应该当面就跟你讲出来，让这些事情影响到你的心态和成绩。”
刘老师接着说：“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你与其他同学相处相处不来吗？这在前几个学期，并不多见？”
郅念秋轻声回答：“并不是，但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
“那么问题出在哪呢？”班主任皱起眉头：“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者解决困扰，请告诉我。作为老师和朋友，我都会尽力去帮助你。”
“谢谢您，但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班主任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当然，那些流言蜚语，你别太在意，也不必难过，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有些人总是习惯用别人来掩盖自己的不足，他们没有权利伤害你。”
“我知道。”郅念秋点点头：“谢谢您的关心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