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风雪飘摇
风雪中夜空下的操场上，孙秀秀与沈从榮一招一式，你来我往的互不相让。一旁的周海平看着眼前二人无任何防护下危险刺激的自由搏击，紧张的要死，一会担心女友受伤，一会又担心兄弟没掌控好力度。
“喂，兄弟，你还真打，你给我收着点。”他忍不住地大声喊话，试图阻止那打得浑然忘我的两人：“好男不跟女斗，沈从榮，那是我女朋友，你轻点。”
秀秀与从榮打的兴起，皆没有理会海平的大喊，专心地攻向对手的空防，拳拳到肉，招招制敌地狠狠打着。
细雪粒变成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操场上过招的二人，你来我往间，惊险不断，这二个人终是棋逢对手，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秀秀右手虚晃一招，诱敌反攻。
“那天，秋秋哭了。”
秀秀突然近身对方，在沈的耳边开口，沈听到她的话明显停了半拍，孙秀秀抓住时机，左手一个极速直伸，整个人左转闪现，抢攻一招，抓住沈从榮自对招以来，难得一现的漏洞。右手一拳石崩穿山般攻过对方慢半拍的双龙出海，抢攻进他回防不及的门面，一拳到肉。
孙秀秀一招险胜笑意浮现：“承让”，说话间，双手收势，快退半步，拉开距离，双脚站定看着对方。
“你……”知道自己上当了的沈吐出一口血沫，收势站立，盯着孙秀秀带着得意的笑脸，抱拳回礼：“谢谢。”
“打的痛快。”
气喘吁吁的两人相视一笑，背靠着背，顾不得地面累积了雪花的湿冷，一屁股坐在枯黄的草坪上休息。
“下手够狠。”沈从榮擦拭着被秀秀一拳嗑破嘴角没吐干净的血迹，哈哈大笑。
“果然揍几拳能甩了郁气！”
“找虐，谁叫你伤了秋秋的心，又弄伤海平。”
“孙秀秀，你这么优秀，不如考虑换个男友。”
沈从榮看着走到他们身边，伸手分开二人，硬坐到他们中间的周海平调侃。
“喂，兄弟过分了喽！”
海平轻揍了一拳沈从榮的后背，一把搂住孙秀秀的肩，像是真怕了有人抢了他的宝贝似的。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讨打。”
“哈哈，开个玩笑。”
“你别得意，我打球的姿势比你帅，我的脸比你长的好看，我鼻子比你挺。”
周海平忍不住嘲弄的反驳：“秀秀，对吧，你继续揍他几拳”
“是嘛。”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又自嘲的笑起来。
看着他一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孙秀秀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沈从榮你别笑了，你是不是真地做了对不起秋秋的事。”
看着对方前一秒还在笑的脸下一秒就变成了一脸的低迷。
孙秀秀只能再一次强调道：“刚才，我没骗你，校文艺汇演那天，我看到她脸上有泪，而且，她走的很急。”
沈从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低下了头，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那天念秋将他关在门外，长久静默的二人，彼此都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直到夜幕降临。
“秋秋这几天周身温度起码降了十度，比这雪渣子还冷，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是嘛？”
沈从榮不再隐饰自己的低落，悻悻然回话。
“嗯，就是你唱了喜欢你之后。”
“是这样嘛？”沈从榮莫名想起那个仲夏夜二人喝醉的事：“暑期看萤火虫那天，是念秋的生日，我……”
“什么啊，秋秋生日是第二天，那天晚上喝酒时我不是告诉过你？”秀秀打断对方的话：“不会是你记错她生日闹的吧，但，这不是她的性格啊，而且过去了这么久。”
“哦，是这样的嘛，也许是有什么误会。”沈从榮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了收回来改口道，他不该提及那个夜晚。
“别说我们不帮你，出来前，我给秋秋打了电话，她说，练完琴就过来，这会没来，她应该还在……，喂，你……”
沈从榮听着秀秀的话，不待她说完，一下子跳起来打断对方：“谢”
“唉，他平时不这样。”
周海平看着几步跑远消失身影的好友，叹了一口气：“真是……这小子太欠揍了，今天，秀秀，你揍的好。”
“还痛吗？”孙秀秀终于有时间关心起男友崴了的脚。
“还好，这会不怎么痛，他没用力。”
“这还差不多，走吧，我扶你去药店，买个云南白药，喷一喷就好。”
“嗯，秀秀抱抱。”
周海平带着笑，突然有些感激起兄弟的这一脚，这让他难得的享受到秀秀对自己柔情的一面。
“等去了药店，我给你找把伞，这雪下的越发大了。”
纷纷扬扬的雪夜里，两人离开学校，向青祥巷走去。
同时段，音乐学院管弦乐教学楼的顶层，虞赺音乐工作室，开着暖气的室内，温暖如春，明亮的顶灯照着一个少女的身影，她在专心致志地拉着大提琴。
窗外夜色沉沉，雪细细密密的从天空中洒落下来，准备给整个世界装点上一层莹白。
下午的时候虞老师和她进行了一场谈话，或许说是安慰更来的贴切。
大意是今年的汉大新年音乐会，老师出于多方考虑，决定不给她报名参加演出，让她继续专心练习各类演奏技巧，等过二年再提参加乐团演奏的事。
又说她年龄还小，确实不适合过早地去参加这类社会性专业演出，说她还需要锻炼。
她不明白，之前态度坚定的老师为何在见了父亲一面后便转变了语气，只是目前的自己再不改变一下学习环境，又怎么来提高接下来的演奏呢？她卡在这一阶段很久了，这让她的心底一片茫然。
今天是平安夜，晚餐那会，秀秀有打电话来，约她今晚一起过节，说是沈从榮和周海平都会一起来，想一起过个节。加之明天是周末，学校放假，他们可以多玩会。虽然当时没有直接拒绝，在口头上模棱两可地应声了，最后却还是没有应邀前往。
她独自一人回了到音乐室，拉起了大提琴，把自己沉浸在古典的音乐世界，在低沉浑厚，如歌如泣的弦乐里忘记一切。
伴着大提琴的声线，沈从榮深情的眼神不时闪过她的心底，渐渐和舞台中央弹钢琴的那个优雅的少女相重叠。
她停下手中的琴弓，愣愣地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飞雪。
她发现自己很嫉妒，渇望表演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是希望通过演奏来证明自己？
在世人面前，在流言蜚语里，打破桎梏。
可是，我需要证明吗？真是可笑。
深夜，雪下的越发的大了，从细细碎碎变成大朵大朵的雪绒花，无声无息地覆盖下来，把这片大地装饰的洁白无暇，把校园变成了童话里的冰雪世界，莹莹白雪仿佛就这样抹去了曾经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