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黎小染和肖梁进去的时候，掌柜的打算盘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打量来人。
似乎觉得两人穿着一般，嘴角若有似无地荡过一抹不屑的笑，这才问道：“两位是来存钱还是借钱的？”
他的脸上有两撇小胡子，说话的时候小胡子微微晃动，看起来既滑稽又好笑，声音也懒洋洋的，不像特别有力气的样子。
黎小染笑嘻嘻地上前一步，自荐道：“掌柜的不记得我了？我周周风啊，就是你们钱庄张管事的远房亲戚，上回来存钱的……”
闻言，掌柜的上下打量一番黎小染，好似才想起来，轻轻“哦”了一声：“是你啊，想起来了。”
“嘿嘿，掌柜的，您上次不是说咱们那个新出的理财产品可以介绍人来嘛，这不，我有个朋友想理财，呐，就是这位了。”黎小染说完，赶紧让开身子，伸手指向肖梁。
从刚才开始肖梁就没怎么说话，他嘴角含笑，眼睛贼亮贼亮，打从进门开始就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包括眼前的掌柜。
或许是眼神太过犀利，掌柜的皱皱眉，有些不快地问道：“你也想买那款产品？我告诉你，十两银子起步，没有闲钱就不要考虑了。”
肖梁傲气，掌柜的更傲，他挥了挥手，那眼神分明在说“没钱就滚”，一点不带含糊的，一看就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对肖梁不屑一顾。
肖梁陪笑道：“掌柜的，别说十两银子了，要是你这款理财产品好，一百两一千两我都愿意拿出来合作。”
“哦？你要是真能拿出一千两，我们钱庄给你的利息还会翻倍，不过一定要放满七天才能取出来。”掌柜看肖梁大夸海口，重新打量起他来。
“博尔通兄台，你听到没有，这个诱惑也太大了，我要是有一千两银子，肯定拿来存钱！”一边的黎小染“啧啧”两声，一副既羡慕又无奈的表情，“可惜我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肖梁侧眸打量黎小染，做骗子这行的警惕性都比一般人高，即使黎小染说得天花乱坠，他也不会彻底信任她。
黎小染就知道肖梁不容易相信人，不一会儿，伪装成唐荣的杨嘉颐也来到了保利钱庄，他似乎考虑清楚了，决定给黎小染一定的提成，购买这款理财产品。
“唐兄，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杨嘉颐来了，黎小染懒得管肖梁，和他走到角落交头接耳去了。
肖梁原本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黎小染和杨嘉颐相谈甚欢，半天都不肯回来，实在有些就心痒难耐，于是忍不住走了过去。
正好黎小染和杨嘉颐谈到兴头上，只听杨嘉颐说道：“你是说可以找人一起存钱分担风险？”
“没错，我刚才听掌柜的说拿一千两银子出来利息还可以翻倍，正好我拿不出这么多钱，唐兄也拿不出来，我们不如一起凑齐这一千两，到时候按照比例拿利息岂不是最好？如果这款理财产品出现问题，损失得也不是唐兄你一个人啊。”
“这个主意甚好，你既然肯和我一起存钱，证明不是骗我的。”
“开玩笑，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怎么会骗你？而且刚才掌柜的还说我这个介绍人可以拿比你更高的利息，这样吧，咱们兄弟一场，你多拿点银子出来，我到时候再把我的利息给你分点呗……”
说到这里，黎小染好似才注意到肖梁走过来了，惊讶道：“博尔通兄，你怎么来了？”
肖梁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晶晶亮，笑着问：“我刚才听到了你们一些对话，说是要一起购买保利钱庄的这款理财？”
“你听到了啊？不错，这款理财的收益实在诱人，我正好拿不出这么多钱，和唐兄分担一些可以有最大收益嘛！”黎小染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肖梁但笑不语，眼珠子却咕噜噜转着，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
片刻后，他没有直接确定购买这款产品，而是说要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番再决定。
肖梁走后，原本躲在柜台后的掌柜的突然“呸”了一声，并伸出手，一把扯下了嘴角上的两撇小胡子，仔细看，他哪是什么掌柜的，根本是追月的司徒博博！
“小染，你说肖梁这孙子到底有没有上套？”司徒博博抱着胳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在一旁整理资料的黑衣男子也直起身体，身材高挑纤细，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偏黑的脂粉，露出了原本白皙的肌肤，面部表情高冷，不是洛千秋又是谁？
整个保利钱庄的人都是追月假扮的，而真正的掌柜和打杂的早被黎小染设计弄走了。
“若是这个计划只是为了骗肖梁买理财产品他当然不会上套了，但咱们这可是连环计，他防得了开头，却防不了结尾……”黎小染自信一笑，眼底星光璀璨，透着狡黠的光。
三人对视一眼，随后，黎小染一声令下，屋子里的人迅速将物件各自收好，临走前还不忘将放在门口的“暂停营业”牌子取走，一切就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为了不引人注意，黎小染四人分头离开，司徒博博和洛千秋走了后门，黎小染和杨嘉颐则假装客人走的前门。
哪知道一出来，好巧不巧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裴锦夜。
黎小染心头一紧，心道一声不好。
此时她一身男子装扮肯定会让裴锦夜生疑，再加上身边的杨嘉颐没有在裴锦夜的面前出现过，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如果再让他查到刚才肖梁和她一起去过保利钱庄，难保不会惹上麻烦。
一时半会儿黎小染也没想好什么应对之策，等男人一过来，她干脆“哎哟”一声，突然皱着眉捂住了自己肚子。
“怎么了？”杨嘉颐反应极快，连忙问道，“是不是刚才在酒楼吃坏了肚子？”
黎小染点点头：“都怪我太贪吃了，表哥，你难得到京城玩，我还闹出这种事情，看来今天不能陪你继续逛街了。”
“说得哪里的话，逛街是其次，你的身体最重要，我这就送你去医馆。”
两人说话间，裴锦夜已经走了过来，男人漆黑的目光在黎小染和杨嘉颐的身上绕了一圈，面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