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混乱
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了新训子的休息室门前，助理上前打开了门，手伸进包里启动了信号屏蔽仪。
走进房间关好了门，新训子这才回答末永和人的疑问。
“我不能确定。”她抿着唇摇摇头，“我只能推断出这封信的寄件人所怀着的心态不同。”
“剩下的事，只能麻烦末永大人了。”
没有继续交流的必要，新训子示意助理关掉了信号屏蔽仪，继续做演出前的准备。
观众席视野有限，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新训子。末永和人在后台找了一个不会影响到演出的位置站定，已经准备好上台的新训子站在他身边。
男女主在灯光暗下后退场，工作人员换好背景道具，下一幕的演员走上了舞台。新训子走到舞台旁边等候。
夜晚的静谧花园，浪漫的气息围绕。远处是舞厅里悠扬的奏乐声，在花园中心的亭子里，一男一女对视着，紧紧相拥。
背景音乐突然一变，一道灯光打在步入舞台的新训子身上。张扬霸道的气势打破了安静的氛围，紧张的气息弥漫。
“伦勃朗先生。”新训子的声音响起，“身为我的未婚夫，却我的生日宴上离席，在这里和其他女子幽会，是否不太妥当？”
看似冷静的声音通过藏在衣服中的话筒，由音响扩散至整个演出厅。末永和人只能看见新训子挺直的背影，却能从声音中感受到压抑着的愤怒。
伦勃朗猛地推开怀中的女人，转过身看向自己的未婚妻，他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慌乱与后悔。
被推开的女人跌倒在地上，没有说什么话。夜色正浓，距离较远的人看不见她的脸，她匆忙站起身，从花园的另一边跑走了。
“我亲爱的阿贝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伦勃朗用颤抖着的声音狡辩着，“我是看那位小姐快要摔倒，将她扶住了而已。”
阿贝拉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心，慢慢靠近伦勃朗。背景音乐消失，只有高跟鞋踏在地面上清晰的声响。
在伦勃朗身前站定，阿贝拉瞥了一眼他脖子上显眼的吻痕，轻启薄唇：“发生的一切我都看清楚了，伦勃朗先生。”
她抬起手拍了两下，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两个士兵模样的人迈进花园之中，迅速抓住了想要逃跑的伦勃朗，押着他，将他拖下了舞台。
阿贝拉优雅地转身，面对观众，展开手中的折扇在胸前挽了个花。
接下来是阿贝拉的独白和旁白对人物的简单介绍。
新训子扬起微笑，正准备开口，整个会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危机意识使新训子动了起来，凭着记忆向后台的方向跑去。
因为是该剧本的首次演出，不知剧情的观众还以为这是刻意安排，全都很好地保持了安静。
突然的黑暗使人不能视物，末永和人打开手机，靠着屏幕微弱的光获得了视觉，动身向舞台方向跑去。
没跑几步，新训子腿部中弹倒地。
舞台上突然出现微弱的光源和一个人影，观众们看清了倒在地上的新训子和满地的血迹。末永和人的装束显然不是属于话剧演出服，一部分弄清楚了了情况的观众惊声尖叫。
子弹的方向是观众席，末永和人抱起新训子很快到了后台，没能躲开全部的子弹，自己的手臂也中了一枪。
助理已经打了急救电话，现场没有人会处理枪伤，一名军警上前帮忙止住了血。
除了末永和人和新训子，没有任何人受伤。不说本来就不在聚集范围内的后台的演员们，因受惊而慌乱起来的观众也在军警的疏导下乖乖呆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救护车带走了伤员。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刚才救护车的位置上。
从出租车的后座上下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穿着一身和服，腰侧藏着一把长刀，银色的头发披散着。后面的人磨磨蹭蹭下了车，伸手擦了擦嘴上沾着的豆沙，垂着头进了剧院。
正是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
抬手正了正帽子，江户川乱步跨着脸撅起嘴：“真是的，打扰乱步大人享用大福的愉快时间。”
“乱步。”福泽谕吉轻喝一声，江户川乱步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走到了案发现场，江户川乱步戴上眼镜，很快就原形毕露，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开始数落军警的无能：“这么简单的案子都解决不了，非要麻烦乱步大人！测试硝烟反应不就能知道开枪者是谁了吗？”
军警的脸色变得难看，都隐忍着火气。整个演播厅，观众加上演员和工作人员超过五百人，一个个看硝烟反应不知道要磨蹭多久，绝对会引起不满。
“乱步，不要闹脾气。”
在福泽谕吉的注视下，江户川乱步老实了点，他不满地咂咂嘴：“犯人在黑暗中仍然能找到目标，说明对方有夜视设备，为了不显眼，特意做成了眼镜的样子。而他所选择的位置，当然是视野开阔又不会引人注意的后排。至于狙击枪，早就被他的同伙悄悄运出了剧场。”
江户川乱步伸手遥遥一指：“那个戴着眼镜穿着黑色上衣的棕发大叔，就是枪击事件的主谋者，也就是男主演的女助理雇来的杀手。真是笨蛋，这个杀手的技术也太差了，这么点距离都打不准，主谋者看起来也没什么脑子，因为扭曲的情感不让演员扮演恶役。”
军警队长立马指挥人去抓捕嫌疑人，准备硝烟反应测试所需的工具。
“至于打印的恐吓信，这是更加简单的事情，你们这群笨蛋真是太没用了！”江户川乱步不停在军警们生气的临界线上蹦迪，“剧本的作者是个抄袭者，拿了朋友的废稿重新编写。现在朋友打算回归文坛，来看今天的演出，抄袭者因为心虚想要阻止演出，临时准备了恐吓信，他的电脑里还有忘了删掉的打印机工作记录。”
负责人瞪大了眼，怒不可遏。新剧本是抄袭作品，以后不可能再出现在舞台上，他买下剧本的钱，和准备舞美邀请演员的钱，他监督组织彩排所做的努力，全部都被付之一炬了。
剧本的作者羞愧地低下了头，站在他身旁的朋友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一时无法接受现实。
有了江户川乱步这一助力，案子很快顺利解决，两起事件的犯人都被绳之以法。
“还有一件个犯人呢。”江户川乱步看着抓捕完犯人准备离开的军警，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男主演知道枪击事件主谋的计划，知情不报还利用助理的设计给自己塑造形象。包庇罪犯的人是不是也得抓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