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三卷第六章从头再来
为了不让自己对母亲撒下的谎言穿帮，齐梦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工作赚钱。但是齐梦与张克瑞跑了好几家公司，奇怪的是，面试中，邀请张克瑞的企业大有人在，但对齐梦似乎都完全不感兴趣。
张克瑞当然要与好朋友同甘共苦，既然是两人同来，必然要两人共退。不过，善于搞活人脉的张克瑞也渐渐了解到，原来虽然馨祥公司对外没有公布齐梦的名字，却还是有人将齐梦的身份泄露给本市同行。
也就是说，罗董事长对齐梦的许诺，只是兑现了给了两个月的工资而已，依然是让齐梦的设计师之路走无可走。
沮丧万分的齐梦又被张克瑞拉到了麦当劳“吃西餐”。
齐梦忍不住埋怨起来：“咱们这样下去只能坐吃山空了，还吃什么麦当劳？”
张克瑞：（神秘兮兮地回应）放心，不用你我掏钱，有人请客。而且说不定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齐梦：（苦笑）你是不是做梦了？咱们现在这种情况，怎么从头再来？凭那点存款吗？吃饭都快不够了，我看我骗不了我爸我妈了。
张克瑞：你有没有听说过负负得正？
齐梦：那也必须是两个“负”啊！我是真的“负”，真倒霉，但你并不倒霉啊！你只要别再陪着我受罪，你立刻就会有好工作。咱们两个这么熬下去，也正不起来啊！
张克瑞：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那个，咱们两个加起来只能算一个“负”。
齐梦：你的意思是我是“负一”，你是“零”。咱们加起来是“负一”。那你另外去找那个“负数”去？
张克瑞：（指指窗外）你看，他们已经来了。
齐梦望向窗外，惊愕发现常渊与芳羽正向这里走来。看清齐梦与张克瑞，那二人还热情打着招呼，最终四人坐到了一桌。
经齐梦好奇询问，芳羽说出自己作为常渊的助理，共同遭到停职，而且即将被辞退。齐梦更加内疚，虽然至今她也不知道问题究竟是如何造成，但种种迹象都证明，出问题的就是她送交给旭翔集团的那套设计图，至少对于常渊和芳羽，她确实心中有愧。几人就此低声交谈起来。
常渊对此满不在乎，在听了“馨祥”的所谓调查后，常渊冷冷一笑：“他们检查了两个电脑，如果真是专业的话，应该会查出你的图样究竟是什么时候修改的，然后再与公司内监控核对。即便你电脑内的系统时间被人动了手脚，但是与监控以及你进出公司的打卡记录对照，就知道是不是你做的。如果说犯案者对所有痕迹都进行了人为修改，那么无论是公安技术部门，还是技术高超一点的专业人士，都能发现并还原。但是你们公司却没有这样做，这是下定决心让你背锅。”
芳羽：由此可见，策划这阴谋的人，其目的一是针对我们常总，二就是针对你齐梦。
齐梦：（惊诧）针对我，针对常总？什么人会同时跟我与常总都有仇，而且动手的人怎么知道我密码的？
张克瑞：要破解你密码有的是方法，普通黑客都能做到，关键是为什么要陷害你和常总？
常渊：其实也许是两伙人通过这件事，同时实现两个目的。我的仇人比较多，旭翔集团的崛起，损害了不少霸王企业的利益，更有不少别有用心者因此利益受损，或者是因为有所顾忌而不敢再为所欲为。而我与旭翔的几位骨干，各有所长，共同形成了旭翔核心力量，无论是谁出事，都会对旭翔造成一定打击。所以，无论有人针对我，还是我的其他兄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齐梦：既然如此，现在责任又已经确定在我，为什么还要将您辞退呢？
常渊：就算我们证明了情况出在“馨祥”，但是如今民众如此激愤，就算我们公布真相，也只能被键盘侠们批评是推卸责任，从而造成更加不利的社会影响。“旭翔”是我们为国为民为未来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品牌，不惜代价也要保住，既然现在主要是针对我一人，我牺牲自己的职位前途来保住这块牌子也是应该的。我只是担心查不出真正的作案人，会让他实施更多阴谋，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而我的仇人多，从我这里去查动机，嫌疑人不少，可是如果从齐梦你这里入手，可能会简单许多。
张克瑞：对啊！我现在心里就有一个嫌疑人。
芳羽：是谁？
张克瑞：“馨祥”技术部主管柴菲莉。
芳羽：原因呢？
张克瑞：第一，就是据我所知，柴菲莉最早就是学电脑保密技术的，设密解密，她很内行。第二，我找懂行的朋友看过，那图案并不是随随便便加入到服装里，不但加得隐秘，而且巧妙，作案者虽然不是服装设计的高手，但一定是内行，不是高手是内行，很符合柴菲莉的情况。第三，柴菲莉早就看齐梦不顺眼，总想将齐梦挤兑走，具有绝对的动机。
常渊：确实很有道理。只不过一个小小的设计部主管没胆子在我们旭翔集团的项目里下绊子，她很可能是这个案子的直接动手者，却一定不是主谋。
张克瑞：那常总认为谁是主谋？
常渊：（微微一笑）我已经不是常总了，叫我“老常”就行。谁是主谋我也不能乱说，但只要齐梦和我看起来还有翻身的机会，我相信陷害我们的人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齐梦：（苦笑）可惜我实际上已经被服装设计行业列入黑名单了，哪里还会有翻身的机会？也许……我真的要回老家了。
常渊：如果你真的要回老家，我可以资助你路费。但是如果你不甘心就此离开这个城市，我能帮你从头再来。
齐梦：（双眼一亮）真的吗？
常渊：当然，我知道现在所有服装设计企业都受到“馨祥”影响，因而谁也不愿雇佣你。既然这样，你干脆就自己开家工作室，凭你的技术不难闯出一片天地，虽然不能像罗怡馨那样的富二代般大富大贵，但让你过得生活质量高一点、更有尊严一点，应该是没问题的。
齐梦：（依然心存犹豫）可是，毕竟旭翔风波的锅现在是我来背，就算成立了工作室，哪里会有生意？资金又从哪里来？
张克瑞：别忘了，我一直在“馨祥”市场部做事，我积累了不少客户资料，我的解释他们会相信的。现在对于社会上的人来说，他们矛头都对准了常总，谁也没有针对你。
常渊：而且一旦有人公开这件事是你做的，与我无关，不就等于让我翻了身？对于施展阴谋的主谋来说，他们可以放过你，却绝不能放过我，一旦让我东山再起，他们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因为恐惧，就算行业内知道锅是你背，主谋也绝不会让社会上知道。这样，用户就无法将丰臣家纹与你“小草”联系起来，还怕没客户吗？至于资金的事，你放心，我会解决，但我不会公开投资，毕竟我还在面对社会背这个锅，不能影响你。
齐梦：可是迟早会有人发现是您帮我创建工作室，一旦借此事将您和我联系起来，把我们彻底推向深渊的话……
常渊：没错，等你的工作室做出成绩，而我的秘密投资得到回报，即将咸鱼翻身的时候，主谋者确实有可能摸清你我的关系，并寻找机会让我们彻底被打垮。可是，无论是查出我与工作室的关系，还是要设下新的阴谋来对付我们，都需要不小的动作。旭翔表面上会与我断绝关系，但我们旭翔人的命运与国家民族的命运始终联系在一起的，只要那主谋再动，他就会知道与革故鼎新的当代奋进者作对到底会是什么下场。因此换句话说，齐梦，咱们的冤屈能不能得到洗刷，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要看你东山再起能否成功了……
常渊四人没有察觉到，他们在麦当劳会面的一幕已经被人偷偷拍下视频与照片，又很快转发到一人手机上，这人赫然就是阿六。阿六立即前去某别墅向罗怡馨报告这一切。
罗怡馨大喜，虽然她父亲答应不将齐梦身份公开，但是罗怡馨还是偷偷将齐梦这个“背锅侠”秘密通报给本市同行企业，这才是导致齐梦没有工作的原因。如今，她又掌握了齐梦与常渊勾结的证据，只要让阿六的朋友们再在网络上运作一番，必定可以让齐梦永远不能翻身。
就在罗怡馨向阿六下达命令的时候，阿六却劝大小姐暂缓执行这“雪上加霜”的计划。
罗怡馨：（疑惑不解）为什么要等等？难道你也看上那小丫头，心慈手软了？
阿六：（赔笑解释）当然不是，大小姐，你猜他们聚在一起打算干什么呢？
罗怡馨：（满不在乎）几条丧家之犬能干什么，报团取暖而已，翻不了天。
阿六：大小姐高见。但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罗怡馨：什么可能？
阿六：目前常渊即将被旭翔集团彻底踢走，他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一定不甘心就此沉沦，别说他才四十多，就算已经六十多，也必然会试图卷土重来。那个齐梦都已经被封杀了这个行业内的生路，居然还不肯滚回自己的老家去，也肯定是还不死心。我估摸着他们很可能是打算联手东山再起。
罗怡馨：联手？怎么联手？
阿六：那齐梦的技术一向是被常渊欣赏的，而常渊虽然被停职，破船还有三层钉，手头肯定还存着一笔钱。常渊很可能打算投资在齐梦身上，支持她开工作室之类的。
罗怡馨：有工作室又怎么样？一个旭翔卖国贼、一个馨祥背锅侠，谁会跟他们合作，自己找麻烦上门？
阿六：常渊在旭翔集团位居核心那么长时间，肯定掌握了一定社会人脉。另外那个张克瑞在“馨祥”实习期间，也利用公司积累了不少关系户。他们一定是想以此将齐梦再捧起来。
罗怡馨：哼，那个齐梦真是个小狐狸精，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那么多男人去帮她。既然如此，我们岂不是更要现在揭发他们勾结的这件事。
阿六：如果现在揭发这件事，他们的损失并不大。如果那常渊已经把自己剩下的那点财产都投给了齐梦，他们的事业展开后再变得一无所有，那样会如何？
罗怡馨：（立即心领神会，大喜赞许）没错，这样他们就彻底翻不了身了！阿六，你真是个天才，让你当司机太屈才了，我一定让爹地给你一个至少副总的位置。
阿六：不，不，不，我已经习惯做罗家的司机，别的可做不来。再说，只有这样，我做事才不容易被人发觉，也才能继续为罗家搜集情报、对付敌人。
罗怡馨：（故作遗憾）真是太委屈你了，那我一定让爹地给你加薪。
阿六：那就多谢大小姐了。不过这件事就跟那件事一样，千万不能让董事长知道是咱们做的啊！
罗怡馨：放心，我又不傻。
两人得意洋洋定下阴谋的同时，齐梦刚兴奋地赶回家里，她已经开始决定给自己的工作室齐名“茵草”，甚至在酝酿如何开启这宏图大业。
就在她开始从自己的硬盘中翻出几个过去的服装设计，打算就用自己学生时期的心血之作开路，打好这次翻身仗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齐梦不知道谁会这么晚来打扰自己。她小心谨慎地隔门相问，却意外听到了庄德信的声音。她思虑再三，还是打开了房门，或许她也想再度面对这多日未见的前世冤家。
庄德信略带歉意地走入齐梦租屋，他曾经开车送齐梦回家，自然知道地址，但从来未踏足其中。望着简陋却干净的小屋，以及电脑上的图样，他立刻心下了然，知道齐梦还在努力拼搏着。齐梦合上电脑，请庄德信就坐在还保留着齐梦体温的电脑桌前的折叠椅上。
齐梦用一次性杯子为客人倒了杯水，放在电脑桌上，并顺手将手提电脑拔掉电源放在床上，毕竟这是她现在最贵重的财产，里面的资料更是不可估价，可不能冒被洒上开水的危险。
由于屋里唯一的椅子已经让给了庄德信，齐梦只有坐在床边。两人面对面，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彼此相对沉默。
半晌，齐梦才打破了屋内的寂静，问对方：“不好意思，连累你被降成了设计部主管，你现在……过得好吗？”
庄德信：还好，也许还是设计师的工作更适合我，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我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只是……我听说你过得不太好。
齐梦：放心，我没事。我设计服装的化名是“小草”，我的命运也是属小草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被打垮。
庄德信：我听公司里的人说，还是有人把你的身份泄露给了本市同行，导致根本没有企业敢雇佣你，怕你也给他们惹祸，是吗？
齐梦：这很正常。毕竟我确实有过疏忽。
庄德信：（突然激动起来）你这是受人陷害！
齐梦：但证据呢？
庄德信：我查过你的电脑，系统显示那份服装设计是半夜十点多被修改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还给你打电话，你说张克瑞在陪你，那么张克瑞一定可以给你作证，证明当时你不在公司。
齐梦顿时依稀想起，那天晚上庄德信确实打电话问她到家没有，而实际上她确实已经在家。然而，或许是不想让庄德信过于惦记自己。所以当时齐梦声称在陪“男友”张克瑞。现在，庄德信居然又翻出这件事，齐梦却懒得解释。
齐梦：大家都知道张克瑞是我男朋友，他作证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调出公司监控，看看那个时间究竟是谁在公司。
庄德信：（沮丧）我设法查过了，结果偏偏那天的监控丢失了这段时间的录像，我想一定是栽赃陷害你的人捣了鬼。
齐梦：既然是这样，那也就没办法洗刷我的冤枉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庄总的好意。太晚了，我就不留您了，我怕张克瑞在意。
庄德信：明白，我明白的。但是我来找你不是简单问候你。
齐梦：还有什么事吗？
庄德信：我一直想开个工作室，只可惜我缺一个得力助手，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离开馨祥，跟你从头再来。
齐梦：（顿时紧张起来）什么从头再来？我跟你没什么的，不需要从头再来。
庄德信：不要误会，我说的是事业。我发现与你在服装设计上有太多共鸣，如果我们联手，可能会创造出更多奇迹。说不定还能拿“金顶奖”。
齐梦：（苦笑）庄总，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行业里的潜规则你应该都知道的。如果没有很好的靠山来推荐，恐怕什么奖都拿不到。“馨祥”在本市服装设计界是数一数二的，他们一句话，本市同行都要给面子，全国也有几分影响力。你如果想拿“金顶奖”，必须要紧紧靠住“馨祥”这棵大树。
庄德信：这……不管怎么说，就算拿不了什么大奖，我们只要联手，一定会打下一片江山。
齐梦：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一个小工作室怎么能跟馨祥公司相比？庄总，不管怎么说，你已经爬上了半山腰，没有必要再像我这样到山底从头爬起。我不惜一切代价，也希望能让你留在“馨祥”，就是因为我很清楚你的才华，这才华只有与“馨祥”这样深厚坚固的根基相结合，才能取得最大的成功。何况，虽然你现在被降为设计部主管，但毕竟深得董事长看重与大小姐的垂青，前途不可限量。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能养活好自己，也祝你前途似锦、步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