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警告
“此处就是烟雨阁了。”
“阵法之下，居然是一整个街道。”
狄子阳和钟季他们正在一个不起眼的房檐边上，烟雨阁内部的活动虽然与外界的居民一样无甚差别，但是偶尔出现几个人在屋顶上站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就算你举止怪异，只有腰间携有‘烟雨’的腰牌，都会当成另类的暗杀者。
“你如果想抓几个回去再摸个腰牌还是免了吧。这里是烟雨阁内部，在阵法里面，我们做什么都可能会被发现。”钟季注意到狄子阳暗戳戳的举动，开口提醒。
狄子阳用手摸了摸下巴，努力思考起来：“少主只让我们将烟雨阁的大概布局给记下，但是有阵法的话，记住布局也不行吧？”
论被阵法反复揉捏的感觉，狄子阳说第一，目前还没有人能说第二。当初短短半年，晏清绝为了搜查晏方畏可没少去半城，而找晏清绝麻烦的狄子阳几乎是常常被困。
半城群众都习惯他不是被送走就是被丢出去的戏剧效果了。
“谁知道呢，少主自己也善术法，他应该知道进入其他人的阵法里边，会有哪些限制。”钟季终于记完了大概，他拍了拍负责放风的狄子阳，准备就此撤离。
狄子阳还有点恋恋不舍：“可惜了，没能看见传说中的罗空空。”
“那个不像暗杀者的罗空空？”
“虽然你形容的很奇怪，但确实，罗空空算是摸不透的暗杀者里最明显的人了。”
“你见她不如见她的搭档翟羽羽，人家收钱上门暗杀一条龙，还挺好找……怎么了？”钟季突然被狄子阳拦住。
一只鹰在半空盘旋，狄子阳的眼睛则盯着某处：“……这个地方也可以记一下。”
晏家客栈处。
一对姐妹从一间房内走了出来，她们相貌相仿，却又有些细微的不同，一位朱唇粉黛，明眸皓齿，突出了艳色。一位轻点胭脂，楚楚可怜，则突出了清丽。
在旁的晏清绝出声道：“还差点。”
这对姐妹花便当场破功，一开口就是正常的男子腔调。
“你这是什么审美！还玩上了是吗？”
“清绝，我们只是想要简单变装，不是要去和外头的女子争芳斗艳的。”
晏清绝嘴角带笑，一脸确信：“但是你们既然来找我，肯定是不想让人发现是你们，如今这幅样子，出了门，只会是晏家独子好颜色的谣言传出。”
也没有人会发现，神似乐正兄弟的两个人来过了晏家的客栈。
打扮妖艳的那个就是乐正礼，他皱着脸，拿起铜镜来看，竟然是一副美人怒目。
乐正礼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一时玩心大起：“……我跟阿义还没有找到可靠的消息，这个变装太早了……”
“其实刚好，我派了手下的人去找烟雨阁了。”
乐正义反应了过来：“清绝是认为与梁地之变有关？”
晏清绝摇了摇头：“不，是与梁地之变的后续有关。乐正家一向是六大家族里拥有异能武者最多的，所以……是你们的异能武者出了什么问题。”
乐正兄弟皆是一愣，他们相互对视，看见的是对方眼里的错愕：“……荣叔他们，出事了吗？”
“乐正家主既然没有告诉你们具体原因，却让你们来这里。你们是清楚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标吧？”
“迷惑身处幕后的人。”乐正义如此回答。
“嗯。”晏清绝再次笑了笑：“所以，乐正家主没有阻止你们做任何事，包括真的去调查原因？”
乐正兄弟没有再互相看着对方，他们是双生子，非常明白彼此目前的心情是如何的汹涌澎拜。像是前方有一个有趣但是危险的难题，诱惑着他们一步一步地靠近。
“我被说动了，清绝你这个人心好黑啊。”
“但若不是我们两个本性就是这样好凑热闹，清绝也不会这样拿捏我们了。”
他们正在互相对话，身后就冷不丁跳下一位穿着晏家侍卫服的人。
两个兄弟被来人吓得抱在一起，视觉上终于有了几分‘女儿家’的风格。
“潇潇……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潇潇对着晏清绝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又看了看两个人，她眨了眨眼睛，再看了一眼晏清绝，接着，继续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乐正义已经找回了理智：“……潇潇姑娘。”
潇潇对上信号了，她轻轻地挪开了脚步。
“……”
看着乐正义有些被打击到了，晏清绝出声提醒：“他们是之前见面的乐正兄弟，因为我们接下来的事有变装要求，所以才是这幅打扮。”
“清楚。”
听完的乐正礼还没给乐正义开腔，就见那个女侍卫非常认真地讲了下句。
“他们既然是这幅打扮，我就更不能贸然靠近，像这样的小姐被莽夫接近很容易受伤。”
潇潇已经进入了状态，所以她选择了后退一步，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乐正义试图挽回：“其实还没有开始，潇潇姑娘可以靠近的……”
“阿义、阿礼。”
晏清绝喊停了乐正义，还带着乐正礼：“你们两个已经确定可以这样变装了，要不先换回去？我们等人传完消息要商讨一下接下来的部署。”
乐正礼带着乐正义再次回了房间，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但是自己可怜的弟弟似乎没有发现。一副频频回头的模样，可以说是相当符合这楚楚可怜的打扮了。
“你想跟人家潇潇姑娘说话，总得换回原来的样子吧。”
乐正义陷入沉思：“明明我们俩的喜好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你没怎么放在心上呢？”
乐正礼翻了翻白眼，就如同他弟弟那样：“第一眼见到这个侍卫的时候，我当她是男的，你倒是不介意。”
“那后面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儿家呢？”
……然后我就发现这个潇潇姑娘会看向的人是谁。
乐正礼叹了口气，他拍了拍乐正义的脑壳，突感自己果然还是大哥。
“你不如想想，清绝让我们扮女相是想顺便让潇潇姑娘开心的，为什么现在反而让我们两个换回去。”
如今，那个人也将目光留给了这个潇潇姑娘。
“变装是少主的手笔么？”
潇潇看乐正兄弟回了房间，便问向了晏清绝。
“嗯，我有个擅长变装的师父。说来惭愧，我并不能如师父那般随心所欲地制出人脸面具，只能使用最基本的粉墨来修改样貌。”
“也厉害。”
她以前也遇见过会变装的雇主，他们所使用的瓶瓶罐罐种类繁多，有人从一个元气满满的少女化身为一个垂垂老矣的阿婆，有人则是以成年男子的模样变成了相当高挑的知性女士。
这是潇潇不太能涉及的领域。
“少主，轮到我变装的话，你也会给我画个样子吗？”
晏清绝有些沉默了，他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乐正兄弟因为相貌和行动风格非常好认，所以才需要如此变装。至于你……和我只需要稍微换身就好了。”
潇潇有些可惜，她还想看看晏清绝给人描眉画贴花的角度如何。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的意义有多特别。
无论是拉着手，描绘后背的伤口，还是相互拥抱着，都可以说是有各种正当的理由。但是在东西大陆，只有夫妻间才会出现男方为女方施粉黛的情况，那些反串的花旦戏子也都是同性别的人为其上妆。
所谓闺房之乐，是男方可以轻抚着女方的面孔，于眉眼间落笔，画上彰显属于自己的贴花，别提在唇上点缀出的一抹红色有多么暧昧了。
晏清绝清楚，潇潇不够理解东西大陆的风俗，甚至不知道关于一夫一妻的风气，所以才会无意识传递着喜欢的心情。
他都明白，却还是忍不住会为这些小事而感到开心。又不禁唾弃自己，仗着潇潇的不知道，一点点的去寻求被爱。
乐正兄弟换回原来的穿着后，狄子阳他们恰好也从烟雨阁回来了。
钟季的记性其实很好，他将烟雨阁那处的布局记下后，回来就用笔画了出来，画工比钟家主奇怪的鬼画符实在是好上许多。
“这一处就是烟雨阁的最深处，大部分的暗杀者都会从这边取下悬赏，没准进去还能看见少主你的人头值多少。”
晏清绝用手指轻敲着桌面，无视了有些想悄悄去看到底值多少的乐正兄弟，问道：“除了这一处，暗杀者通常会在哪边聚集得最多。”
“他们大多独来独往，有些人会在那居住，突然有天没再回来也是常态。闲置过久的房子会被新的暗杀者夺走，有一定的秩序混乱。”
“不过——”狄子阳接下了钟季的话：“两天后的烟雨阁会出现一个非常奇怪的聚会。”
他在图纸上圈出了一个明显的圆。
“那一天，这个地方出现的人会比平时还多。”
……
他们商议好了结果，乐正兄弟决定先于客栈住下，钟季要去再三督促苏婳这次不许插一脚，这个房间就只剩下狄子阳，晏清绝和潇潇这三个人。
“你应该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狄子阳先看了下潇潇，到底是听过了晏清绝的说辞，他便选择相信这个侍卫的人品。
“我过去在海寇船上时，曾经见过这样的东西。”
那是一块小木板，看形状也不知道狄子阳是怎么从完整的屋子里搞下来的，上面小小的刻上了一行诗。
“这是晏家的刻字法。”晏家的一些建筑与房屋都会让培养出来的木匠用这个方法刻字，是为了让来客不经意间能看见这个特殊的风雅。
发现木板的后续暂时是不得而知的。
但当潇潇回到房间里，那个异常有问题的系统突然就冒了头。
【烟雨阁能量波动较大，宿主请拒绝本次行动。】
“你不是我的雇主。”
【若是出现问题，按照规定，我们不会替宿主保证性命。】
【还请宿主配合。】
不是被喊出现的，竟然还来警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