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系统
梁地位于乐正家的地界处，在此处除了会见到几个异能武者，还可以碰上乐正家的弟子们。
似乎是发现晏家的客栈住进了一些人，所以有两个乐正家的人前来拜访了。晏清绝不意外来者是谁，并未问过姓名就派人请了上来。
“清绝！来梁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说好的去乐正家找我们呢？”
“我本来可是要直接回晏家的。”晏清绝笑着打趣，他看了看进了房间就相当散漫的两人，似乎无论穿着还是面貌都与当初在生辰宴见面时大不相同。
“你们现在这幅样子，是私下过来的？”
乐正兄弟对视了一眼，一块凑近了晏清绝，悄声道：“我们家主给我们兄弟俩整了个难题，他要求我们去调查当初梁地之变的事。”
“我看过以前关于这件事的内容，记得乐正家主就在旁协助天阙府处理，如今派你们两个来应该不止这件事吧？”
“我们两个也这样觉得，所以我们隐藏了身份来到这里四下调查。”
“隐藏身份？”晏清绝的表情突然有些诧异，他试着问：“你们两个……就以这样的变装来调查吗？”
东西大陆的双生子很少，以乐正的姓氏行走于世间的，也就乐正礼与乐正义这个名头。尽管这个两兄弟互相打扮了一番，却似乎因为是兄弟的关系，他们选择的变装也是类似的风格。
一眼看出，是双生子的那种。
“我也不想，但是阿义总选跟我一样的东西，你看这个佩剑，你看这个香囊，我就没搞明白了，是哥哥我的审美太好所以弟弟就开始模仿哥哥了吗？”乐正礼不忘给自己贴金。
“是我先选的。”乐正义没形象地翻了翻白眼。
晏清绝用书遮住了半边脸，轻轻咳了一声，好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带着笑：“……所以你们过来找我，是打算让我给你们变装？”
“没错！你那个师父翎擅长变装，你肯定也学了吧？”
“按照清绝你平时避人耳目的方式，我想你当是学有一手。”
晏清绝看了看这两个兄弟，他们都是家族弟子，虽然都会习武，会外出历练，但到底是惯养长大，所以一身的细皮嫩肉，毫不壮硕。
“清绝？”
“是这样的，其实潇潇她最近的状态不太好。”
“难怪她今天不在你身边。”
“所以——”
乐正兄弟突然感觉自己被看得发毛。
【宿主，记忆已经全部复原了。】
潇潇睁开了眼睛，听着脑海内比她的声音还单调的声音，潇潇便试着与其交流。
“你……是系统？”
在制药工坊那时候，潇潇因为接触了钟季遗留下来的毒药，使得系统不得不现身。但那以后系统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潇潇顺走过钟季身上的一些毒药，甚至连狄子阳为解狄狮蛊而配置的蛟叶汁都试了试。
这都毫无动静，仿佛当初冒出来的声音只是她的臆想。
在青青讲述关于约定一事时，潇潇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松动，尽管让人有些难受，但潇潇还是会出现在青青的附近观察片刻。
再然后……
那封书信，直接让系统再次暴露了。
“为什么要抹掉记忆？”
【……因为程序如此。】
“少主跟我说过‘异乡人’的事，‘异乡人’拥有完整的过去和认知。”
【……】
系统再次沉默，而潇潇沉住气，她继续问道：“为什么要让我认为，我的过去是虚假的？”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为止，几个重要的记忆被系统擅自隐藏了起来，甚至还多加干涉她的意识，让她对过去产生质疑，让她认为，自己其实是生在东西大陆里的人。
【……】
【因为宿主你，不符合‘异乡人’的身份。】
潇潇一怔，眼前突然幻化为一片星河，身边还有个奇怪的大字幕来讲述起关于世界的故事，看上去颇为滑稽。
【这个世界，或者说所有的世界，他们都有不同的世界观与背景。】
【‘异乡人’是一个特殊的角色，他们从自己的世界去往不同的世界，在那里完成系统要求一件事后，就可以回去了。】
【‘异乡人’来到异界的条件是，被召唤，或者死亡，都是需要一定的代价才能出现。】
【宿主你既不是被召唤，也不是通过死亡，只是由于这个世界出现的，极为罕见的能量波动而被拉来的无关人士。】
【你没有任务要求，只能使用最低类别的系统进行异世辅助。】
听完了全文，潇潇跟着系统一起陷入了沉默。
她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做了什么。那时候，她解决完最后的悬赏任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收拾好了一大包的行李。她当时心情雀跃，知道自己明天的行程会是多么令人期待。
只要度过这个夜晚，就能回去了。
回到……
“……我不能回去了。”潇潇轻声道出。
【这是我们的失职。】
潇潇尝试看过天阙府的案宗，她有意去寻找关于异能武者的信息。当时她的猜想是，异能武者的存在会不会过于突兀而有系统给的提示。
她其实猜对了一半，异能武者的存在不会有系统的提示，但确实是突兀的存在。
出现的系统除了告知她这一个异世之旅是单程票以外，还与她解释了那个所谓的‘能量波动’。是来自于十八年前的梁地之变，是异能武者在自相残杀。他们之间的激烈争斗，促使世界出现了裂缝。
系统们虽然出手修补了，却有一道小小的缝隙被遗落掉，它飘游各界，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直到如今，它吞噬掉了潇潇，把她带到了东西大陆。
【特殊能力。】
【是不该出现于这个世界的。】
【当我们预料到后面会产生极大的影响后，便派来了最后一位‘异乡人’，他将异能武者的诞生逐渐减少了。按照规划，往后的几百年，就不会再有这些特殊能力。】
【可我们送走这位‘异乡人’后的两年，异能武者之间就出现了暴动。】
“制药工坊的毒，来自于这位‘异乡人’？”
【确切点，只有控制特殊能力的药物属于这一位异乡人。】
“这个药物如今被人恶意使用。”
【是合理存在，我们不会将其摧毁。】
潇潇懂了。
这个系统，是那种，我们知道我们有问题，但是我们不会进行任何处理，我们认为这个是正确的，所以我们不会修正这个错误。
很明显，系统与她说的内容有所保留。潇潇收了收想法，一向历经过许多大大小小的事件，她已经习惯冷静了。
既然系统不说全面，那可以证实一点，它们在心虚。
还好，虽然系统跟她绑定，但是因为属于最低类别，它不共享宿主的心里想法，必须经过言语呼唤才能出现。她试着让系统离开她的脑海，于是转眼就是干净清爽的房间。
外头依旧是阴沉沉的，没有任何阳光。
拿回记忆以后，她有点想见小漂亮了。
与此同时，梁地一处的街道上。
这边来往的人群和东西大陆的普通居民们没有任何区别。但若是有明白人在这里，就能发现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挂有‘烟雨’的腰牌，大多是异能武者。
过去的异能武者曾经有个小家族，他们人数不多，却不容小觑。后来小家族没有了，许多的异能武者成了散人，而剩下的，加入了烟雨阁。
烟雨阁是一个暗杀组织。
他们的幕后的成立者有好几个，经过多年变迁，烟雨阁内部甚至还产生了分歧，一方专注于暗杀品行不端之人，不杀无用无辜者，而一方游走于黑白两道，勤勤恳恳的收钱办事。
其中，那一位控制风的罗空空就是前者。
她的气质比较沉稳，身高与潇潇相仿，不过更丰满一些。她的外貌众人皆知，但行事举止上很是低调。如今，她出现在这处街道上，有不少认出的侠士大胆地吹起口哨，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再然后，一支箭矢直冲她的眉间，罗空空把腰间软剑一取，将箭矢斩断。眼神向上一抬，就发现了这支箭矢的主人是谁。
“羽羽，你来啦。”
给罗空空道出名字的人，是一位少女，身材上比起习武个高的女侠来说，也偏娇小一些。绑着双丫髻，眼角微翘，嘴角下拉，看上去非常不好相与。
“你把我喊出来，如果是为了叙旧就免了，我这里着急赚钱，还有两个单子要处理。”
看上去脾气不好的少女刚刚说完话，人就被罗空空抱了起来，因为太过矮小，所以罗空空抱起时相当不费劲。
“……空空？！”少女挣扎了一下发现罗空空的态度非常坚定。
“今天烟雨阁内可是有一出好戏可以看哟！羽羽我们走~”
她只能被半挟持般的带走，来往路过者无不啧啧叹奇。
翟羽羽与罗空空，烟雨阁著名的双人组织。
后来的烟雨阁逐渐分化，她们已经甚少一起出现在众人眼里。而且无论是声名上还是能力上，罗空空都比翟羽羽要出色得多，更别说翟羽羽是选择收钱杀人的那一方，更加不受人待见。
烟雨阁内皆知，罗空空大方正气，让人搞不懂一代大侠的模板会出现在烟雨阁这个暗杀组织里边。
烟雨阁内皆知，翟羽羽好胜心强，又在当初烟雨阁产生分歧选择站队时暴露懦弱本性而令人不齿。
这两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