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水仙花面纱
因为昨天百官跟随花灯船祈福的太晚了，再加上明天晚上宫里设宴准备善款之事，故皇上便下旨今日免了早朝，好好在家里休养一天。可是南山王府便是早早来了宫里的人说是皇上有事与南山王爷商议
“这就是皇上不辞劳累一大早叫本王来的要事？”渠青岩悠然自若的品了一口茶水，看着一身龙纹素服的渠寺明
“事关皇叔的终身大事，自然是要事中的要事”渠寺明哈哈笑道，声音洪亮欢快“皇叔不惜推了祈福祭祀的事也要与佳人有约，朕自然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让皇叔绝的情爱的心给翻腾出来了”说罢拿起身边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定定的看着下面坐在的渠青岩“皇叔快说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好福气好做我皇婶婶”
“皇婶婶是皇上是有机会知道的，只是还没有这么早”渠青岩慵懒的抵着头语气轻松“只是现在还早了一些。我那未来丈人似乎不太满意我”
这一句话前后都让在座的包括留在此处伺候的宫人，都狠狠的吃了两个大惊
第一个大惊是王爷果然是心许佳人。曾经一度以为咱们的王爷是一个生来就不近女色的主，甚至还有些断袖之类的传言，如今却是全然破了。不是不近女色只是佳人还未遇罢了。别的不说这宫里爱慕王爷的宫女们怕是要伤心难过一阵子了
这第二大惊是，这当当的渠国战神王爷，一副绝佳的皮囊，竟然还有人看不上这样的姑爷？可不就是让人大吃一惊么！这是该什么样的家世才敢这般拒绝这样的好姻缘啊
“哦？皇叔这是吃了个闭门羹？所以才想出私会佳人这一出？难怪昨个佳人使劲跑呢”渠寺明也是惊讶不过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能有资格嫌弃皇叔你的，这满渠国的也没几个了“说罢试探的看着渠青岩”要不明个宴会上朕给你撑撑场面？”
“皇上从小的谋略可都是本王教的”
被识破了的渠寺明也不恼，语气依然幸灾乐祸“既然能被皇叔一眼看穿，朕自然也能看穿皇叔，这世间什么样的女子能入皇叔的眼，朕自然也能猜到一二分”说着眯着眼打量着座下的人“皇叔着自从临川回来后便是满面桃花的”
“皇上最近还研究面相？”
“技多不压身罢了”渠寺明哈哈笑着“那苏家老爷定是觉得皇叔你天天无所事事的，再加上这苏府唯一的独子都入朝为官了，就苏家姑爷的担子自然是苏府大大小小的生意了，若我是苏老爷自然也是看不上只会提刀还上了年纪的闲散王爷了”说罢还挑了挑眉头“你看先前我就提醒过皇叔你，不要整天想着作画下棋练武这些闲散的事，若皇叔早早听完朕一言，领一要职，也不会如今被苏老爷质疑能力不足了“平日里都是被这个皇叔各种玩笑挖苦，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己可不就得好好把握机会么。看着台下的渠青岩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心里真是哪个大好，下次又机会说与葛子世听听也让他过过耳朵瘾
“皇上先前说要在明日宴会上给臣撑撑场面？”
“那是肯定的”渠寺明承应下来，故作认真下来“明日我就封王爷为这次赈灾的钦差大臣，将这次的善款一同送去盘州，然后再回来为朕好好清理下国库。这样一来苏家老爷定会觉得皇叔你有商贾之才，届时定是哭着喊着求王爷娶了苏小姐”
“皇上为臣想的这个法子真是煞费苦心了”
“哈哈，都是一家人。苦心虽是费了一些，但是结局还是圆满的”渠寺明心情大好的一挥衣袖，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甚是甘甜
以往都是皇叔诓骗自己，想着法子刨坑让自己跳下去。如今好歹是逮着了机会。
这去盘州一路山路居多，再加上旱灾，平白多了许多山贼悍匪。一般人还真是不好去，本想派葛子世去的，马上雅国使者要来拜访，这城内需要大量军队的看护以免出了纰漏，所以这葛子世还真是走不了。再说这赈灾粮不是小批量的，交给其他人自己也不放心，此事还只能交给皇叔去办，可是前段时间皇叔为了查字画的事也险些遭人暗算。也是不久前的事，如今这事自己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就来了个好契机。再说这整理国库的事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虽有专门的官员在做但是每每检查之时都会有一些细小的纰漏，官员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无非就是后宫的娘娘们有些太大手大脚罢了，皇上的女人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而这事怕也是只有皇叔出马才能立个威，可是皇叔对这样的琐事没有兴趣，今日戒了这风也就正好一起送到皇叔耳朵里了。如此想来，自然是觉得自己此事处理的甚好，连每天千篇一律的水都比往日的甜
“今天的茶水不错”将茶杯递给身边的德于
“这是刚刚供上的新茶，皇上喜欢，明日继续给皇上沏上一壶”太监总管细着嗓子说道
渠寺明点点头看着开了口的渠青岩
“只是皇上这法子还需要等苏老爷看到成效，太慢了，臣倒有个法子，虽然粗鄙了点但是方便的很”渠青岩也将手上的茶饮尽，满脸的笑意“明日宴会皇上直接将那苏家小姐赐婚给我便是了”
“赐，赐婚？”
渠青岩看着上面的人的表情，笑意慢慢展开了“如那苏老爷不同意的话，陛下做了这么多年的明君，为了皇叔的终身大事也舍身做一次昏君，成全了我，也不枉费我们叔侄一场”说罢还有模有样的起了身行了大礼
台上坐着的人听的嘴角抽搐
自己这个皇叔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站着的人听出一身冷汗
敢这么和皇上说话开玩笑的还真是只有南山王爷了。换做别人早就不知道掉了几次脑袋了
“陛下”门外响起了通禀的声音“盘州送来的快报”
身边的德于总管赶忙下了步子呈上一本红色的奏折
在渠寺明在看过奏折后满露凝重“这回昏君是做不成了，这盘州还真是需要皇叔去一趟，而且是即刻启程！”
这威严的红墙青瓦的背后是渠国百姓的生生不息。天还没亮便是逐渐开始有了烟火气。慢慢到了辰时之后得以闲散的人们开始会在各个茶摊或者茶楼喝上一碗热茶，有条件的再点上一些糕点，三五个聚集在一起胡扯一些闲话。自然也有一些道听途说的八卦
“听说了吗，昨个咱们的南山王爷没去那花灯船上而是去夜会佳人了”一位穿着汗衫的男子在喝了一口热茶后对着身边的人说起，大抵是常年做事的人，声音也是比寻常人大，惹的旁边几桌纷纷侧目而来
“啊～还有这事？”他身边同样穿着短衫的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又给自己的茶碗倒满“这王爷是啥人，这满渠国，凡是他中意的女子，哪个不会欢欢喜喜的许托终身还需要私会”
“真的！”被质疑的男子有些不悦，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昨天我家婆娘非要去看热闹，当时我就在那里，我还看见了，咱们王爷穿着红色的官服，那女子带着白色的面纱着白色衣服，两人举止亲密的很！”
“是了是了”不知从哪里走来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端着一盘坚果煞有兴趣的走来，一屁股坐在他们一桌，指了指那盘坚果示意他们同吃。两人见状也不客气一人抓了一把道了谢
“贵人昨夜也在？”
“在，但是我没看到，只是听到花船上的人冲着一处叫王爷”
“是吧，我没乱说吧”那男人将口中的果壳吐在桌子上，又觉得不妥，用手将其扫在桌子下，对着对面的男子笑了笑
“那这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让我们王爷如此如痴如醉”旁边瘦一点的男子感叹道“你就没看到一点模样？”
“带着面纱了，况且我婆娘在我怎么好总看其他女子，回头我婆娘非咬了我耳朵不可”
“你这五大三粗的竟如此怕婆娘，真是屈了你这一身膘”这话一出惹的听的人一阵笑，那人也不恼，将手中剩下的坚果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我婆娘刚给我添了个大胖小子。我这是怕她不高兴跑了，我可还指望她多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呢”
这话一出更是让人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就欢快起来，先前只是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出了声。
“虽然我也没看见，但是我看见那面纱上绣着一株水仙花，虽然针脚不好，但是那面纱的面料可是极好的丝绸，定是大家小姐用的”最后出身的是一穿着繁琐刺绣长袍的中年男子，他是这条街上开秀坊的掌柜的
“难怪你今日铺子里弄了不少绣水仙花的面纱，该不是你编的，故意到这里搞噱头的吧”人群中的打趣道
那掌柜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急忙解释道“在这里喝茶的都是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我怕你们搞什么噱头，难不成还指望你们到我秀坊买面纱啊”
这话一出瞬间又是一阵大笑。好似话题已然全部跑偏了
只有角落一身穿青色衣服的男子认真的记着那几个字眼
极好的丝绸，针脚不好
一口茶饮尽，留下一串铜板，起身走了
… …
昨个同菊雅和桃桃她们说了一遍，今日又同哥哥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的我口干舌燥的，一口茶饮下，这才看见哥哥嘴角微微张口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之情。
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同哥哥说…”说到此处，苏衡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淡定自若的苏茉小心翼翼的继续道“上次你和王爷在山崖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同哥哥说了嘛，他生病了，我救了他照顾了他。”
“那王爷他，真喜欢你？”语气中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昨日是这样说的”我看了看身后的菊雅，想着赶紧着急走，这哥哥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问题。待会上学堂晚了，这学堂的门关了我可就进不去了。别待会怜儿见我没去学堂，也胡乱猜测起来，我这张嘴可就不够用了。想着便起了身“哥哥还有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要走了，要不真的迟到了”
“你…”见我准备走，哥哥也急的跟着起身，好像要问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问
这件事就让人很匪夷所思
王爷喜欢茉儿
因为茉儿救过他？还幽默？
这这这，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这书上都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虽然说是各花入各眼。但是以王爷平常给人的感觉怎么看也是不会喜欢茉儿这般不懂事的小姑娘啊，况且前两日茉儿不还对我说王爷同那明府小姐有意嘛。这才两日怎么就峰回路转了呢
“哎哟～我的好哥哥，你的妹妹我生的好看，品行又端正，说话也风趣幽默，被南山王爷喜欢有什么好吃惊的，这样，我先去学堂，反正你今日无事，你就好好想想要问我什么问题，但是不要重复的哈，我回来一定好好的给你解答”说罢也不等哥哥回复便拉了拉站着我身后的菊雅，准备走，可是菊雅没动只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对着一个方向行了个礼
"夫。夫人"
一句话惹的另外两双眼睛一同望去
夏子英本来是看着快过了时辰还不见茉儿出来以为又是贪睡，便带着吉麽一同看看，不想刚踏进茉儿的院子便听见衡儿和茉儿的这一场对话。
这心脏，直接听到了嗓子眼，还好有吉麽扶，不然自己非得瘫软在地上
看来今天这学堂是注定去不了的了
我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你个渠青岩，你这表白倒是痛快，可真是苦了我就长了一张的嘴啊
"今天还真是稀奇，这苏家小姐没来，明府小姐没来，司徒家小姐也没来，就连那施家的季怜儿都没来”邱尚可瞄着零星空着的座位慵懒的扶了扶头上的发簪“看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主，连皇家的授课度搞驳了，可怜我们这些诚心上学有老实巴交的小门户了”
“你可不是小门小户，你的妹妹邱尚夏不也一样没来么”坐在前排的李云柔侧过身冷笑道
“你……”
“嘿，你们可听说了？”邱尚可正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刚想发作，被屏风那头探出来的白花脑袋打断了
“我说范进！怎么哪都有你啊”李云柔一看趴在屏风上一脸亢奋的人，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知道明蕊希没来吗”没机会李云柔，脑袋在屏风内外转了一圈“昨个，王爷在怀洋河夜会佳人，连花灯船都没去，但是明蕊曦被皇后娘娘邀请去了，不就看见了么，协会估计正伤心呢，怎么会来学堂”
此话一出，男女都是唏嘘声，原本安静的课堂瞬间议论起来
“真的啊！”
“不是说这未来王妃铁定就是明蕊曦吗！”
“王爷夜会的女子是哪家姑娘啊”
“是苏茉？”一直没有说话的柳玲珑看着身后空着的座位，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望着沾沾自喜的范进
其中穿着青色烟雨画卷长袍的司徒宇尤为紧张
“不知道啊，那女子说是带着面纱，被人发现就转身走了。”说罢又探头看了女眷这边空着的座位“除了明蕊希不也有几个没来的嘛”说罢看着前面坐着的司徒宇问道“令妹不是也没来吗，何故啊”
“司徒小姐可是准备明日进宫赴宴做准备了。你这都不知？”不等司徒宇开口，李云柔便一脸得意的看着范进“你这消息可也不是全然灵通的，还带着面纱，我看你就是不知道！”
被李云柔这么一犟，范进瞬间红了脸快快解释道“是真的，那面纱上绣着水仙，今日城东哪个绣坊出的同款面纱可都卖疯了，你家也是秀坊，你回去问问你爹就知道了”
“啊～难怪我来学堂时怎么看着城中女子多配面纱，确是有水仙模样”其中一人点头确认道
有人的确定，让刚刚还着急的脸又浮现出得意的神态看着李云柔
吃了个没趣，李云柔白了一眼，转身坐下也不说话了
“呵～东施效颦”柳玲珑只是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了，剩下的人议论了几句也没个所以然便也不了了之了。只有邱尚夏和司徒宇全程看着一个地方始终没有说上一句
不知司徒宇在想什么，可是邱尚夏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几句话
面纱
水仙花
昨日，那个小贱人回来好像也带了一面面纱，但是刚看到我就急急的藏起来了。
难道～
邱尚可冷笑一声，若真是，也决然不是她，她那样的连王爷怕是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她一定知道是谁。
如果我将此人告诉明蕊曦
眼神看着空空的桌子，心里打起了盘算
这明蕊曦素来和皇后交好，平常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若我用这件事同明蕊希示好，怕也可以接触接触皇后娘娘，这般日久天长，不也就可以同那司徒瑧一般飞上枝头便凤凰吗！
这样想着好，嘴角也不禁提上一个浅浅的笑容
让人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