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扰民的那对男女
接下来失去工作的英俭在网上，在人材市场，在门店都找了，可惜都没有找到设计师的工作。于是英俭打算先干点别的活，挣些钱买台电脑，等过年了再找。英俭原本想找远航和他一起在快餐店干，联系后得知远航也换工作了，现在在一家电影院工作；刘信也去了广州一个亲戚家的小工厂打工；北郊车床厂的同学也都辞职另外谋生了；另外一个机械厂里的同学还在，但厂子也已经搬到了更北边的一个县城里去了；南郊汽车厂里只剩了魏丽丽还在干质检。有一天英俭在大雁塔附近逛荡，路过一家电子商城时看见有招聘手机导购员的，英俭心想：“卖手机是销售，做设计师也有很大的销售成分，就当给明年打基础了。”就这样英俭找了一份手机销售的工作。
现在的手机真是日新月异，更新换代很快。英俭干满一个月就给自己换了一个大的触屏手机，现在流行玩微信，其他同事在没有顾客的时候，就用微信联系同学好友推销手机。朋友见了面都要“加微信”。英俭头一个月做的不错，挣了一部好手机还剩了800块，这也多亏几位同学的支持。晚上回到住处，英俭发现最南头带卫生间的房子住人了，因为窗户灯亮了。里面时不时传来一对中年男女的说话声，声音还特别大。
晚上房间里还是挺冷的，感觉过道边的窗户缝和门缝都透风，冬天也是该冷的时候了，幸亏有电褥子，要不然真是冻得人无法入睡。夜里当英俭睡着了，突然“啊”的一声将他惊醒了，仔细一听原来是新搬来那女人的声音；一看表已经十二点了，于是蒙起被子睡了。早上英俭被闹铃吵醒，朦胧中听见男女的说话声，起床后在屋外的水池边上洗漱。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听的更清楚了，男的说话带着“嗡”声，粗里粗气；女的说话伶牙俐齿中带着中年女人的低沉，普通话与土话相结合。片刻安静之后，又传来了女人的那种声音，英俭索性开大了水龙头。突然“哐”一声，英俭和南头新搬来那家之间的那个房子的门开了，出来了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他关上门从楼梯下去了，小伙子高高胖胖，小麦肤色，一脸青涩，从校服看像是个初中生。不久英俭关了房间门准备去上班，南头那家门也开了，出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身材较为高大魁梧，串脸胡，浓眉毛，带着一副眼镜。只见他出门后打开了刚才初中生的房间门。
今天白天英俭卖掉了3部手机，他特别高兴，下班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份猪头肉、四个馒头、一瓶啤酒准备犒劳犒劳自己。回到家已经晚上9点多了，他趴在桌上自斟自饮，咬一口馒头，就一口猪头肉。忽然有人从窗前经过，声音很小，窸窸窣窣的，接着是迅速的开门声，钥匙撞在门上“叮叮当当”，接着“哐当”一声，门开了，之后就是那男人和女人说话了，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互怼。英俭继续吃着他的美食，不久那对男女又开始扰民了……
今天英俭休息，但他还是按照平时上班的时间起床的，仍旧是在洗漱的时候，那女的又发出了吝人的叫声。不久昨天那男孩低着头，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从自己房间出来关上门就下楼去了。南头那屋里的男女似乎毫无避讳，依旧那样叫着。洗漱完后英俭就下楼吃早餐了，顺便在附近的公园走走，因为今天天气不错，还有点太阳，英俭中午准备洗几件衣服。公园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早上锻炼的人还不少，主要是老头老太太，也有一些六七十岁的老头提着鸟笼遛鸟。英俭在公园转了一圈便回家了，刚上四楼就发现在南头那户人家的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她一只手端着白色陶瓷杯，另一只手摸在胯上，身体靠在门框上，一边喝着，一边向外看着，这女的穿着一件紫红色带绒的短款睡袍，袍子的袖口和领口都是紫红色丝绸的，脚上靸着棉拖鞋。她身材高挑，裸露的双腿温润白皙，透过裙子凸出的臀部坚挺浑圆，胸部傲然高耸，染着红色的手指甲；她是黄白色的脸面，烫着小卷发，后面是扎起来的，额头上有两缕长长的卷发呈八字形自然下垂，鼻子高挺秀美，一双冷艳的桃花眼，血红的嘴唇，还带着一副黑色眼镜框（没镜片），整体来说颇有姿色。
正当英俭烧热水的时候，那女的已经占了水龙头，无奈英俭端着衣服去了三楼。上午洗了一上午的衣服，下午英俭去了美院所在的那条街上，参观了几个画廊，在美术用品店逛了一下，买了一盒粉彩棒。
下午英俭回到住处时，在上到二楼的时候听到嘈杂的说话声，在经过三楼时，只见一个小伙子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什么，英俭好奇地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会儿。跪着的小伙子前面正是英俭南头住的那对邻居，女房东也在一旁站着，小伙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在英俭北边一户人家的门口站着一个25岁上下的小伙子，他端着茶杯悠闲地望着那群人。
“你怎么在三楼上厕所，你房子里带卫生间着呢。”女房东疑惑地问着卷毛女。
“不在这里拉，就拉裤裆了，今天闹肚子。”卷毛女理直气壮的样子，接着生气地说道，“我在里面上厕所，他在门下的透气孔向里看。被我逮住了，他立马跪下说要给我赔钱。”
女房东露出很为难的样子将那几个人看了看，串脸胡男的一直没说话只是在旁边站着，另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
“他只是在我店里打工的，小伙脑子不好，三十好几了没媳妇没女朋友……我给你赔100块钱，要不然你们报警，我也不管了。”中年人说完就表现出想要走的意思。
英俭基本弄清了事情的缘由便继续上楼，隐约又听到卷毛女说：“让他不要给这里住了……”
晚上英俭坐在床上靠着枕头看一些装修施工工艺方面的书籍，南边那卷毛女一直窸窸窣窣、呢呢喃喃地说着话，时而哼哼唧唧，时而含笑怒嗔。
英俭边看书边打起盹儿，突然那女的嗓门大了起来，口气变得正经起来，只听她说道：
“听你外婆说你谈恋爱了？你要好好学习，妈供你上学不容易——你看妈，一个人在外打拼，自从你爸进去以后，妈一个人在外面靠本事挣钱，从来不靠男人。你看妈回到村子里谁不羡慕？谁不说妈本事？妈穿的好，吃的好，女人一定要经济独立——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
“这男娃不行——‘妈宝男！’——你把电话给他。
……
“喂！——小越，你听阿姨给你说，你们现在才上初二年龄太小，要以学业为重。
……
“你也不要谝我，现在中学生一人一部手机，啥看不到？啥学不到？阿姨也是开明人，在外面打拼也喝过不少洋墨水——但是我给你说！现在是男女平等、自由、民主。现在流行一句话‘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赚钱养家！’最重要的是男人就要懂得照顾女人，心疼女人，懂得这几句话才是真男人，明白不？
……
“你要是欺负我女儿，她爸现在在南方的监狱服刑，出来了不会放过你。”
英俭看表时间不早了便熄灯准备睡觉，当他刚一熄灯就发现窗外有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悄无声息的向北边溜走了……不久卷毛女安静了下来。忽然，窗外又有人经过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向南走去，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钥匙轻微的撞击声。随即猛的一阵“哐里当啷”声，那是开门的声音，接着传来了那个串脸胡男人的说话声，因为他的音色很独特，比较低沉，而且瓮声瓮气的。不久他们又开始了扰民……
早上英俭又被那对男女的扰民声吵醒，这时天已经亮了，他拿过手机看了一下表，已经6：00了。于是出门准备洗漱，刚一开门就看见隔壁的男孩一脸紧张，眼神游离地从门口经过，英俭让男孩先过去了。无意中英俭撇到，南头那家门竟然是半开着的，里面不断传出卷毛女的扰民声……英俭开大水龙头，迅速洗漱完便离开了宿舍。英俭每次起床早的话都会在附近的公园走走然后去上班，他吃完早餐后，站在站牌下正等着公交车，这时手机响了，原来是同事要调班，英俭答应了。于是他又回到了住处，英俭刚一上四楼，卷毛女家的门“哐”的一声关上了，那女的和男的争论着，女的说枕头上的血是男人的，男人说血是女人的。英俭闲着无聊坐在床上看起了《三国演义》，不久“哐哐”一阵关门声，“卷毛女”和“串脸胡”说着话从窗前经过，“嘎哒嘎哒”的高跟鞋声，渐渐的男人在楼梯间的嗡声消失了，“哒哒”的鞋子声也没了。
快到晌午了，读完“赵子龙单骑救主”这一章节，英俭对赵子龙骁勇、忠义的形象更加佩服、敬仰了。英俭合上书准备把宿舍地拖了就去吃饭，正当他洗拖把的时候，三楼的那个小伙端着茶杯站在栏杆边上仰望着英俭笑了笑，英俭也点头微笑了一下便进屋拖地了。这时传来了人上楼梯的声音。不久英俭感觉门口光线变暗，正要转身看时有人笑着说道：
“哎呀——勤快很么！”
英俭转身一看，原来是刚才三楼那小伙子，他穿着一身棉睡衣，中等个子，稍微有些驼背，留着毛寸，人比较瘦，目字脸，高颧骨，浓眉大眼。英俭微笑着说道：
“哦，今天休息打扫一下卫生，你也休息？”
“我没工作，冬天活不好找。”小伙接着微笑着问道，“你做什么工作？”
“我在电子商城卖手机，你可以在那里找工作，一直在招人。”英俭停止了干活，手里握着拖把说。
“呵呵，以前干过，一个月两千来块钱能干啥？”小伙子笑着说。他喝了几口茶缩着头望着英俭奇怪地笑了笑，向南边努努嘴，说道，“这女的叫声很大，骚的很，我在房子听得一清二楚，你听到了吗？”
“我晚上睡得实在，还没听到，上班太累了，屋子里面也冷，睡觉的时候都是蒙着头睡。”英俭说。
小伙子听了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这女的太淫荡了，昨天在三楼上厕所，我就在我的房间，偷看那傻子就住在楼下你这间屋子的位置，那女的在厕所拉屎，听着把人能吝死（吝死：指对方的行为让人脸红到极点），那小伙也是个瓜怂。”
“后来咋解决了？小伙搬走了？”英俭好奇地问。
“给了这女的200块钱，小伙昨天下午搬走了。”毛寸小伙说。
“哦。”英俭继续拖着地。
“你知道这女的有多骚吗？昨天晚上和一个初中男生在微信上聊骚。”毛寸小伙又喝了一口茶，接着高兴地讲道，“她在微信里说：‘叫一声哥哥两块钱；叫一声爸爸3块钱；叫一声爷爷5块钱；看一次胸，带罩子5块钱，不带罩子10 块钱；看一次穿三角搂子10块钱，光腚，一丝不挂，20块钱……打一炮，官价150。’你看那女的会不会挣钱？”
“你了解的这么详细？”英俭笑着说。
“哈哈。”毛寸小伙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后，他睁大眼睛伸着脖子望着英俭，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情，接着微笑道，“你隔壁这小伙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我看他们常常相互串门。”
“应该是一家人吧。”英俭说。
“嗯，不是，我怀疑这女的是这男人的情人，男娃是这男人的儿子。”毛寸小伙说。
后来小伙子说他媳妇回家了，自己一个人，蒸了米饭，炒了两个菜，一盘土豆丝，一盘西红柿鸡蛋。小伙生拉硬拽把英俭叫到他的房间吃了午饭，两人边吃边聊了一些闲话，下伙子感叹生活的不易。离开小伙子的出租屋后英俭准备去银行，在路上他对小伙子突然请他吃饭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他太空虚寂寞了，想找个人谝闲传了……到银行后英俭给弟弟打了500块钱。小温今年考上了安徽的一所建筑大学，英俭隔一段时间会打电话关心一下弟弟的生活情况，偶尔会给弟弟打几百块钱，叮嘱他吃饱穿暖。
办完所有事，英俭便回到住处看起了《三国演义》。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吵架声，此时窗外已经暗下了，天色临近傍晚。英俭打开门瞅了一眼，原来是三楼的毛寸小伙和媳妇在吵架。只见那女孩穿着天蓝色修身版羽绒服，头上扎的马尾已经乱了，她在门口进进出出，后来被小伙子拽进了屋里，只听那女孩连哭带骂地说道：
“我嫁给你连彩礼都没要，你现在没工作，在家里和别的女人聊骚，不过了。”
接着就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毛寸小伙大声喊了一句：“不过，滚！”接着只听到女孩伤心地呜呜”哭泣。
今天说来也怪，晚上10点左右五楼也吵架了，这次吵得更凶，英俭看到“赵子龙计取桂阳”。书中写道：“赵云大怒，挺枪骤马，直取陈应。”英俭刚看到这里只听屋外有女人喊道：“救命！救命！——杀人了！杀人了！”英俭赶紧放下小说，仔细一听，从楼上传来“哐里当啷”的东西散落声和“咚咚咚咚”犹如脑袋撞墙一般的声音，突然又是一阵开关窗户的声音，女人的嘶吼声时远时近。英俭感觉事情紧急，便穿好鞋子来到了五楼，这一层就住了这一户人家，这时女人已经停止了呼救，只听她在屋里呜呜地哭着，屋门是半开的，黄色的暖光从屋里射出来照在墙上和水泥地面上。楼道站着三个小孩子，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名一两岁的小孩，小孩哇哇地哭着，旁边还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脸蛋和手脏兮兮的，他无助而惊恐的眼神时而望望屋门，时而望望英俭；年纪大点的女孩穿着长袍短褂，自来卷的头发扎着两个麻花辫，她高鼻梁，大眼睛，一副冷漠的表情望着屋里。英俭问女孩说：
“怎么了？你爸妈吵架了？”
“嗯——”女孩用无辜的眼神看了英俭一眼。
英俭透过半开的门看到屋里一男一女并排坐在床边，男的看似很生气的样子，两个拳头攥着撑在床上，女的一脸委屈的坐在男人边上抹着眼泪。英俭和气地跟夫妻两人说道：
“大晚上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孩子这么小会吓到他们的，外面还这么冷。”
“没事了——没事了”小伙子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说。
“管你啥事？”女人突然冲英俭叫道。
“好，没事就好。让孩子们进屋里。”英俭给那男人说道，接着冲屋外的三个孩子说，“进屋里去，外面冷，他们已经和好了。”
几个孩子陆续进屋了，英俭也下了楼梯。刚回到屋门口的时候，女房东带着几个人上来了。她站在楼梯口向英俭询问道：
“怎么样了？刚才我们听到说‘杀人了，杀人了’，我们都吓得不敢上楼。”
“没事了。我刚从上面下来。”英俭说。
房东听说没事了就带着人走了。英俭刚上床打开书，警察也来了，他们上楼查看后没事就走了。英俭准备把这一章读完休息，当读到：“云闻言大怒而起，厉声曰：‘吾即与汝结为兄弟，汝嫂即吾嫂也，岂可作此……’”突然南边又传来了那种响亮的扰民声。英俭脑子一热，开门喊道：“声小点！——扰民了！”这时楼梯北面的一个女的也打开门冲着南边喊道：“还让不让人休息！天天晚上吵人！”经过两个邻居这么一吼，声音才变小了。
就这样，半个月后突然有一天那户人家全搬走了，后来听三楼的毛寸小伙说隔壁的男孩嫖娼被抓了，被放出来走在路上又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