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温柔的把戏
在等电梯的时候,乔原回过头看了一眼,只是他的视线被墙壁给遮挡住了。
他平时挺喜欢小孩的,宁墨也确实生的讨喜,但他不想和宁修远扯上任何关系,他是乔原,没必要和一个三番五次将他认错的人打交道。
小文牵着他的手,小声道,“弟弟摔倒了,我没有把他扶起来”
想起宁墨,乔原的薄唇微抿了一下,道,“还有那么多人,你放心吧,他们不会不管弟弟的。”
他就是确信别人会将宁墨抱起来,不一定非得是他。
小文抬起头看着他,“作业写完了,还能和弟弟一起玩吗?”
小文在学校里有点孤僻,之所以会暂时寄养在叶玫这里,也是因为父母吵架了闹离婚,小文安静又听话,不像其他小孩那么淘气,乔原也挺喜欢这个孩子的,会特意带他出来,多和同龄人打交道。
小文这么喜欢宁墨,在他意料之外。
乔原道,“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小文垂下了头,似乎是有点失落,懂事的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乔原早就和韩谌约好了下午见面,只是现在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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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玫一般会在周末和朋友聚会,他很少参与,便带着小文来了游乐场。
韩谌在菜市场买了不少菜,早早的就在厨房里准备了,他还给了乔原一把家里的钥匙,让乔原随时都能够过来。
韩谌笑着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在韩谌面前,乔原很放松,他熟门熟路的走去了厨房里,问,“需要我帮忙吗?”
“哪有主人要客人帮忙的道理,你坐着看会电视吧,茶几上是今天买的水果,还新鲜着。”韩谌道。
乔原帮小文打开电视,调到了卡通频道,又走了过来,道,“我帮你洗菜吧。”
乔原很自然的拿起了挂在墙边的围裙穿在了身上,然后背对着韩谌,“帮我系一下,我看不到。”
两个人靠得如此近,偶尔还会有肢体上的碰触,韩谌的眼眸发沉,当乔原看着他的时候,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差点就永久的失去对方了,既然乔原没有了做为岑礼的记忆,那就继续按照乔原的生活轨迹,他也不去勉强。
如今乔原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只是做为朋友,既亲密,又多了和寻常人没有的距离。
乔原低垂着头,袖子往上挽起了一些,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他洗完菜,用篮子装了起来,问,“放在这里吗?”
“给我吧。”
韩谌接过来,触碰到了乔原的手指。
乔原并不清楚他的感情,如今的乔原,是一张干净的白纸,也没有了属于岑礼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他清楚,当初岑礼披着一件浴袍来到他的房间,只是因为欠他的。
岑礼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就连他请客吃饭,都要把另外一份饭钱还给他,不敢承他的情。
乔原见韩谌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问,“我脸上沾了东西吗?”
韩谌道,“没有。”
乔原笑了一下,“那有什么好看的。”
韩谌将菜接了过来,为免篮子漏水,下面放了一个瓷盘。
乔原从医院里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韩谌,对方不知道守了他几天,神色憔悴,眼里也覆了一层血丝,见他睁开眼了,连忙叫了医生过来。
眼前有不少忙碌着的人,等那些人走了,他才问韩谌,“我怎么了?”
他的眼眸里闪烁着亮光,不像先前那般灰暗。
韩谌怔住了。
他笑了笑,又问,“你是我的朋友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韩谌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沉重。
这一觉睡的太久,让他头疼,脑海里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韩谌过了许久才道,“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他想了想,没有答话。
在墓园遇见岑礼的当天晚上,韩谌在想岑礼白天说的话,和先前在学校里,被宁修远污蔑要退学时几乎一样,只为了让他们的距离隔开。
岑礼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同宁修远成婚。
他还记得,岑礼手腕上的那一道疤,还记得宁修远闯入家里时,岑礼用刀子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l市传开了宁修远要成婚的消息,岑礼也仿佛认命了,没有任何离开的打算。
岑礼说,过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韩谌一开始以为是,岑礼和宁修远成婚,媒体肯定会大肆报道,过段时间热度下去了,别人就会忘记这件事。
可去细想,又觉得不对。
媒体曝出了住宅的位置,第二天他便开车过去了。
火势已经蔓延开,但也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他在书房里找到岑礼的时候,岑礼安静的躺在地板上,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那些守在门口的人,尝过一杯岑礼给的红酒,早早的昏睡了过去。
岑礼从未想过离开,就算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只想让宁修远永远都找不到他。
既然宁修远说喜欢他,要和他好好过日子,那他就毁了对方最在意的,不过是将他承受过的,还回去罢了。
在宁修远将他接回宅子里的时候,活着和死亡,于他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他每天都要忍受最厌恶的人抱着他入睡,要听从对方嘴里说出的那些可笑的话。
离不开他,喜欢他,结婚后去哪里度假,说了那么多,却还是会将他的身体抵在沙发上,将他的衣服剥落掉,不顾他人的目光,肆意侵占。
将他撕裂后,对方又演起了温柔的把戏。
他才出院一个月,宁修远就要他怀第二个孩子,嘴里说着残忍的话,却还故作体贴的将他抱在怀里。
这样的日子,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留下宁墨,也只是为了宁修远不会太早的将他忘记。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无法给宁墨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在燃起火焰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压在他身上沉重的担子,终于能永久的卸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