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脸不要了
宁墨高高兴兴的跑过去，没注意看脚下的路，一不留神就被台阶拌倒了，手里拿的棒棒糖应声而落，也给摔碎了。
宁墨顿时就哭的稀里哗啦，嗓音嘹亮，伴有回音。
听见小孩的哭声，乔原稍稍抬起头，循着声源处看了过去。
宁墨的哭声停了两秒，悲伤的看着摔成好几截的棒棒糖，哽咽的不能出声，眼泪顺着肉嘟嘟的小脸往下滑落。
乔原皱了一下眉头，宁墨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泪，坚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和乔原隔了不到两米的距离。
“爹……爹爹……”宁墨一边哽咽，一边叫着乔原。
乔原没有回应。
宁修远也从后面跟了上来，讨好的对乔原道，“小孩子还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宁修远这会倒知道宁墨还小了。
他低着头慈爱道，“碎了就不要了，爸爸下次给你买新的好不好？”
宁墨的脸上挂着清亮的泪珠，长长的睫毛都给沾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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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孩子的家长围了过来，问宁修远，“这孩子长的真可爱，怀孕的时候都吃了什么，才能长成这样？”
还有家长道，“他妈妈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应该也很好看吧。”
宁墨很讨大人喜欢，有个女人递给了他一根完好的棒棒糖，周围还有不少夸赞他的，但乔原的反应却很平淡。
似乎是嫌这里太吵了，拿着手里的书，起身离开了。
宁修远没有来由的酸涩了一下，宁墨还不懂事，只是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对他道，“……爹爹走了。”
宁墨刚出生那会，和岑礼住在一个病房里，就算哭的小脸通红，岑礼也不会理会，岑礼出院后，宁墨便住在了老宅，他偶尔还会提起几次宁墨，但岑礼不会接话，更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
再怎么说，宁墨也是他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可他待宁墨，甚至还不如别的小孩亲近。
佣人把纸巾递了过来，宁修远帮宁墨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宁墨的小手被地面磨的通红，也没有觉得疼，指着地面上的棒棒糖道，“糖糖没有了……”
“嗯。”宁修远心情复杂的应了一声。
工作人员拿来扫把，将地面清扫干净了，宁墨身边热闹得很，唯独真正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坐在了离这里最远的位置。
没多久，一个清秀的小男孩就走了过来，有点羞涩的对宁墨道，“你……你要和我一起玩吗？”
宁墨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还沉浸在糖果摔碎的悲伤里。
宁修远道，“跟哥哥一起去玩吧，爸爸在这里等你。”
乔原不太想和宁修远接触，走过来沉声道，“小文，弟弟还小，你照顾不了他。”
小文比宁墨高了一个头，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宁墨也挺喜欢这个哥哥的，在哥哥身上糊了带有自己气味的口水。
乔原的脸色不太好，“再玩一会我们就回家，你也得留时间把作业写完。”
“……嗯。”一般情况下，叔叔都待他特别温和，只是今天莫名的有点严厉。
宁修远道，“孩子在一起玩也有个伴。”
乔原冷眼看了他一下。
“……小墨很懂事，不需要太费心，既然今天周六，就让孩子多玩一会吧。”
乔原没有搭理他。
宁修远继续自说自话，“要是你有什么事情要忙，我就帮你看好他们，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就成了。”
其实宁修远早就有了乔原的联系方式，但那不太名正言顺，要是真的牵上了一条能和乔原联系的线，他以后就能经常见到这个人了，也不用特意蹲点。
“不用了。”乔原冷声道。
“前几次都是误会，希望没给你造成太大的困扰，正好我们两家公司在合作，也可以交个朋友，要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也能帮帮你。”宁修远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一天。
面子这东西，他以前看的比命还严重，稍稍有点不顺心的，脾气就上来了，他为所欲为惯了，总觉得谁都该任他摆布，围绕着他打转。
他甚至觉得在外面花天酒地，才是男人该有的标志，爱情算个什么，他压根儿没有，也不需要。
之前他认识的一个人失恋了，抱着啤酒哭了一宿，他还想这人活该，没事谈什么恋爱，放着一片森林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不是煞笔是什么。
只是当代哲学家的那句名言，没有人能够逃得掉。
没有遇见乔原以前，他后悔了无数次，在岑礼和他和谐相处的那段时间，他就隐约感觉自己做错了，只是他一直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不敢认账。
大抵是他自己也知道，过去的烂账太多，根本算不清。
后来的一切都太糟糕了，他把岑礼贬低到泥土里，任对方恶名缠身，来满足他自私的欲望。
乔原笑了笑，“交朋友就不必了，免得宁总在我身上怀念故人。”
说完，乔原就对小文道，“我们回家吧，先把作业写完了再出去玩。”
宁墨抱着哥哥的手臂，舍不得松手，他对乔原嘟囔道，“爹爹……”
宁墨的眉眼和乔原有几分相似，有几个家长站在旁边讨论起来。
“小文。”乔原严厉道。
小文这才把宁墨的小肉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小声道，“作业只差一点了，我想和弟弟一起玩。”
宁墨瘪着小嘴，他觉得爹爹好像不太喜欢他。
他走上前，扯了扯乔原的裤腿，“爹爹……宝宝要抱……”
乔原往后退了一步，宁墨没有站稳，摔了个屁股蹲。
每次只要他哭，大人们都会关注他，宁墨哭唧唧了几声，却看见爹爹带着哥哥一起离开了。
他的哭声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爹爹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宁墨愣了愣，没弄明白是什么状况。
宁修远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低声道，“爸爸抱你。”
好在宁墨不记事，有别的大人过来逗他，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宁修远看了一眼乔原离开的方向，眼眸里满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