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公主推荐零食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坊间流言也更新了一波又一波。
“听说了吗，那个蕙兰果脯铺子乃佛光普照之地，不仅能挡住闵世子的煞气，还能让人交好运？”
“据说张家二公子在考试前一天去了那家铺子，回头就拿了第一名，虽说不是科试，但也是极为重要的大考。”
“之前在铺子房梁上动手脚的歹人也抓到了，说是下注铺子倒闭的赌徒见日期临近而心生歹意。”
“许是因为上官大人功德深厚，才颇受眷顾，你们一定不知道，北地雪灾时上官大人可是捐了大半身家。”
“那还真是好人有好报。”
上官府内，张娴也在笑谈坊间流言。
“姐姐真是料事如神，打破流言的最好办法竟是靠流言本身。”张娴想到自家丫鬟探听的内容，不由偷笑片刻，揶揄道，“还有人说您是闵世子的克星，最好把他早日收了才好。”
上官赋笑了笑，心思却未在铺子上。
“此事还要多谢你，若非你多次光顾打破流言，又请二公子帮忙，定不会如此顺利。”
张娴拉住上官赋的手，面露可怜，“我二哥巴不得能有机会帮到你呢，你不会再怪他了吧？”
“娴儿妹妹说笑了。”上官赋不想再提张泽之事，转言道，“上次你说护国将军之孙受了重伤，可有好转？”
自元宵节出事后，商号越发受限制，这才是当下令上官赋最头疼的事，奈何上官家与将军府毫无交情，她收到的都是些小道消息。
张娴也没有确切消息，但她小姐妹众多，涉猎广泛，总比一般小姐消息灵通，见不喜八卦的上官姐姐好不容易对某事感兴趣，自当“倾囊相授”。
“哎，说来也是可惜，听说柳大公子到现在未恢复视力，怕是要……说来都怪那无良商家，为了赚钱不把人命当回事，还是早早倒闭的好。”
上官赋沉默片刻：“我国对烟花管控如此严格，当真有人会顶风作案吗？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
张娴最近正在学商道，也知道像烟火这种生意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但一想到身边有人因此受伤，下意识就觉得是商家出了错。
“谁知道呢，有人就是黑心。京兆府这么久还未查清真相，柳老将军又爱孙如命，指不定哪天就亲自杀到商号里去。”
张娴目光中隐隐有些期待，似是想看老英雄怒惩奸商的戏码。
上官赋略有无奈，最近因商号伤神太久，见到张娴才稍感轻松，不提那些烦心事也罢，“过几日皇宫盛宴，你可准备好了？”
“上官姐姐~”张娴登时脸红成了大苹果，羞道，“参加宴会而已，有何需要准备的。”
上官赋目露调侃：“与未婚夫初次相见，总得打扮一番吧。”
张娴父亲有几分豪迈，却最欣赏才华横溢的文人，去年秋试放榜后直接在榜下挑人，经过再三考核终于择一佳婿，说是榜二十三，虽非惊世之才，但性子沉稳持重，谦逊又肯上进，再加上门当户对，两家二月就定了日子。
男方一直在外求学，放榜后又忙于公务，与张娴还未见过。
“上官姐姐！”张娴佯装生气，“你不必笑人家，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上官赋：“借你吉言。”
“……”
宫庭春宴，文武百官一早携家眷入宫与皇室共迎春色，直到夜深才结束，可谓每年最盛大的一场宴会。
上官赋本不想去，但京中称病不去的小姐不下三人，她父亲又刚被皇上夸赞，若有人想为难上官家，定会在她身上作文章。
“小姐，静心丸与牛黄丸奴婢都装好了，您的帕子也经过安神香熏过，您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临走时，大禾又不放心地将准备细数一遍。
上官赋无奈：“我是去赴宴，不是去打仗。”
大禾努努嘴，不服气的看了眼站在小姐身边一脸神气的大芝，道：“不打仗您为何带大芝去，定是有危险。”
大芝咧嘴一笑：“谁叫你不好好练功？”
大禾：“我才不想像你一样壮！”
大芝：“那就老实看家。”
直到靠近马车二人还在争论，提早上车的上官大人一掀帘，瞪向两人：“大清早吵什么，吵得我头疼。”
二人：……您是昨晚喝多了才头疼吧。
上官赋打量父亲脸色，蹙了蹙眉，“您明知今日入宫还喝酒。”
上官文明：“咳，喝的太尽兴，一时给忘了。”
“……”
上官文明才不会说自己昨晚太高兴是因为给女儿物色了几个不错的青年俊才，上下打量女儿一番，倒是不满起来，“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入宫，怎么穿的如此……普通。”
“这是最近最时兴的款色。”上官赋不以为意道，“放心吧，无论女儿穿的多寒酸，大家给把您当成块金子来看。”
上官文明略囧，元宵节一不小心捐钱捐多了，以至于百官私下里都传他富可敌国：“我这不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嘛，谁知道张侍郎那么扣。”
上官赋：“人家知道什么叫才不外露。”
“哎，捐都捐了，连皇上都夸了为父，女儿你就别再挖苦为父了。”上官文明转转眼珠，也有点担心自家产业，“那个，你不是和张夫人合作，应该盈利不少？”
上官赋：“还在洽谈，再快也要入夏着手，还不一定盈利。”
上官文明一惊：“不盈利你做它干什么？”
上官赋：“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
“……”
饶是出门早，因进宫需几经礼查，等入兴乐宫也已日上三竿。
女眷们需先聚于偏殿向太后、皇后请安，吃些茶点稍坐片刻后，待宴会准备正式开始才入正殿。
上官赋与几位不相熟的小姐同去偏殿，大家在路上浅谈几句也算顺意，直至迎面走来一群年轻公子，经夫人们提醒，小姐们无不垂首敛目，不敢去看。
晋宏启走在队伍前面，与各位夫人见了礼后并未逗留，只是走远后笑与旁边的少年道，“元宵节为了那位抛下孤与相怡，今儿见了怎也不打招呼？”
其他公子投来疑惑目光，周伯闵翻了个白眼：“太子是还没睡醒么，这是什么话？”
晋宏启勾唇：“那晚我惊鸿一瞥，本以为看差了，前些日子去看望柳传棋才知真有此人，孤以为以你的性子，若是喜欢定不管不顾扑上去，今日才知原来闵弟也会害羞。”
那晚他可真真看见了闵弟突然冲进人群扶住了一位小姐，后面再见连衣服都换了，他可不信什么都没发生。
“呔！”周伯闵瞪起双目，不满道，“太子慎言，再败坏本世子名声我就去告诉舅母，太子成日闲的没事乱点鸳鸯谱。”
“……”
略落后几步的五皇子突然凑上来，满脸好奇道：“点鸳鸯谱？太子皇兄要给闵弟做媒吗，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周伯闵脸微沉，斜晋宏宇一眼：“五皇表哥听岔了，我正与太子说鸳鸯肉挺好吃的，太子说他也想吃。”
晋宏宇讶然：“两位口味还是这么独特。”
晋宏启：……求不败坏名声。
晋宏宇再次落后于两人，走到队伍中间与其他公子笑谈，并时不时想过路女眷看去，笑的十分潇洒。
周伯闵冷哼一声，嘀咕道：“用后脑勺都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猥琐，恶心。”
晋宏启嘴角微抽：“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了？”
周伯闵：“哼。”他只是想到了上官赋那封极为敷衍又暗带嘲讽的信。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越想越气。
她倒是笑的开心！
“太后身子不适，今日便由本宫与长公主一同接待诸位夫人小姐了。”皇后将长公主与自己至于同位，可谓给足了面子。
长公主坐在皇后下首，笑道：“皇后这话说的，诸位还以为我帮了多大忙呢，一切事宜还不是皇后亲自操办，我只是比诸位来的早陪你多说了会话罢了。”
二人互相恭维几句后，皇后才将目光投向众人，温和又亲切道：“本宫知你们一早赶路到现在也该累极了，大家便像往年一样吃些茶点聊聊家常便可，千万莫要拘束，不然一会儿进了正殿有你们受的。”
皇后率先喝了口茶，下首夫人们才有所行动，有的向皇后与长公主说些城中趣事，有的悄声与儿女说话，有的相互问候，画面十分和谐。
张娴家世位高，与上官赋并不坐一处，却仍偷偷向她举杯飞笑。
上官赋眨眨眼，算是回应。
“听闻董尚书家的大姑娘貌美无双，才艺双绝，今日可来了？”皇后一说话，下首立即安静。
被点名的董琳绾走到殿中央，向皇后行跪拜礼：“民女董琳绾拜见皇后娘娘，民女中人之姿，才疏学浅，娘娘谬赞了。”
此女花容月貌，仪态端庄，言行举止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娓娓之声又不会给人刻板的感觉，实在是个妙人。
不愧是礼部尚书之女。
皇后满意地又夸赞几句，随后又点了其他几位颇具才名的小姐，诸位小姐一一上前拜见，如同制作精美的珍宝终于得到品鉴，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家都知道太子该娶正妃了。
“呵。”
上官赋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微微偏头，便见礼部郎中之女楚薇薇正向口中塞了一小块蜜桃果脯，似对皇后选儿媳的画面毫无兴趣。
对方敏锐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清雅脸庞朝她露出点点笑意，疏离又清冷。
二人邻座一炷香时间，中间只隔一张小桌，却除了自我介绍身份外再无言语交流。
上官赋回以温婉微笑，接着端起茶抿了一口，收敛眉目。
“诸位觉着今日茶点如何？”皇后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笑道，“有两样果脯可是长公主特意从宫外带来的，本宫觉着不错，因为数量有限，便差人每桌放了少许。”
众人忙看向身边小桌上的果盘，发现确实有两样零嘴少得可怜，有的甚至被吃光了，让几位小姐闹了个大红脸。
诸位夫人忙道好吃，并称赞上首二位高品味。
长公主掩唇一笑，嗔声道：“那铺子就在城西武阳街，在座诸位不定都吃过，大概就皇后觉着新鲜。”
皇后配合她表演：“原来如此，倒是本宫多虑了，早知宫外容易吃到，本宫便不拿出来分享了，还能多吃些。”
“这有何难，伯闵常进宫来，让他给皇后买来便是。”长公主如是说。
被长公主有意无意瞥过两眼的上官赋：……她就说那果脯形状有点眼熟。
一旁楚薇薇盯着被自己吃差不多的果盘低念了句“城西武阳街”，像是正在盘算出宫后去大买一通。
上官赋不知道长公主为何替自己宣传铺子，但好在没有点出上官二字，使她能够安安静静坐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