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工人之悲惨同事6
陈南北伸出手去狠狠一抓，却抓了个空。
谁知道他进门之后会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为什么图书馆那扇门后面会是一个楼梯间啊？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鸟事。
到处乱糟糟的，他的心里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每个人好像情绪都不稳定，那他作为主管到底要怎么才能把他们的情绪调动起来？
本来今天也该是个大伙都高兴的日子。
已经辞职了的陶征回来交接工作，说是晚上请大家吃饭。
中午的时候大家还聚在一起笑得那叫一个乐呵。
可是现在全毁了。
自断电开始没有一件事是不诡异的。
宋焱说你见不到鬼还好，说明他还看不到你。
但他们见到了门口那个恶心的玩意儿，那不就是能见鬼了？
陈南北已经顺着楼梯跑上跑下好几趟了，又摸着黑。
幸好文体这里的安全通道后面通的全都是透明玻璃墙，有点点光照进来。
还不算太完蛋。
只是这楼梯好像永远都跑不完似的，窗外就只有这透着一点光的雾，跑着跑着，好像就已经不知道哪里是最开始进来的地方了。
他那颗坚毅的心，终于还是被撬开了一点缝。
在彻底面临崩溃之前，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出现。
陈南北紧绷着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猛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该死的……
到底，他们为什么会被分散开来？
图书馆那些人难道也和他们一样被外力分散开来了？
这完全，不可阻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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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霖和汪明哲奔向电梯，那一头撞去，密密麻麻的人群。
灯光忽然亮起。
没有任何其余的声响，只有电梯轰隆轰隆的向上移动。
电梯上有手牵手的一家三口，有簇拥着的小情侣，兄弟，姐妹，人世间所有的关系。
白霖和汪明哲站在电梯前，没敢继续往前跑。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这天清晨。
可他们站在原地，白霖只觉得全身毛孔都像是受了惊。
有人从后面跑过来，没有脚步声。
他们撞开了挡在前面的两人。
汪明哲看到一群小孩跑了上去。
“还挺幸福的。”
他不由出声。
可，这真的是幸福吗？
白霖卷起的袖口被一小股力道微微扯动。
她低下头，撞到一张笑脸。
小女孩微微仰着头，咧开嘴冲她笑。
可是那张嘴巴里，没有牙齿，只有点缀着一颗颗黑色空洞的粉红色的牙龈。
这是，图书馆的小女孩？
没来得及多想，小女孩就被提了起来，汪明哲拽起她扔上电梯。
那瞬间，所有的背影都像是被击中的保龄球一般，接二连三地倒下。
“这鬼都能抓到人了？”
少年清明的声响带着慌张，很快就被这巨大的建筑吞噬。
而小女孩呢？
一切都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满地脏污，灯光“啪”的一声，再次熄灭。
果然，刚才那些画面统统都是假象，真正存在的，只有电梯上粘着的一滩花白物体。
“你觉得刚才我们跟着上去了会怎么样？”
白霖突然开口，脑子里恍恍惚惚的一团浆糊。
“小心一点，我晚上来找你……”
汪明哲凑在白霖耳边，阴测测得说着。
他又被打了一拳。
气氛终于有些缓和。
“那一滩是不是小女孩的组织啊。”
他扶住电梯把手环顾一周，这里一片脏乱，到处都是黑色黏腻的污渍，还散发着恶心的味道。
他们快速地翻出前台唯一能装东西的爆米花桶，配合着一根笔，将那些白花花的肉从电梯上剃了下来。
刚才那幻境一般的场景，竟让人有种回到不久前的感觉，要不是没有一点声音的话，真就会被误认为先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了。
那是影像吗？
还是说，是小女孩想让他们看到的。
-
两个人终于上了楼，嘴里絮叨着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找人的话，怕的就是会像最开始一样被迫分散开。
文化馆内部确实很大，但能藏人的地方却只有那么点。
只要不怕开门杀，完全就可以一间一间找去。
幸运的是，陈南北他是自己冲撞出来的。
那时，两个人也才刚到达二楼。
想着先去看看这层楼的隔间，毕竟二楼蹲点的那个鬼已在楼上被小女孩杀死。
然后陈南北就随着一声巨响从安全通道那扇沉重的大门里被打了出来。
“轰”的一声被砸在指示牌上，浑身脏兮兮的。
他大声骂了一句，蹭的一下窜起来，还想往里跑，却被汪明哲给叫住了。
“南北！你干嘛呢！”
陈南北这才注意到了身边的人影，这两人定定地站在那里像两个死人鬼一样。
“还以为你死了呢。”眨眼间，他就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焦灼感，笑着走了过来，白霖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个老旧的手机。
安全通道的门又自动合上了，里面有东西正在用力顶撞着铁门。
白霖站在两个人之间，看着那扇惨白的门，眼神中流露出些探究。
陈南北走上前来勾住他们的脖子，压低上半身朝总控室走去。
“没啥事儿，就是个眼瞎鬼。”
听着他的描述，白霖这才知道，原来这伙人一开始在楼梯口听到的蹦跳声，是里面的小鬼正在玩跳楼梯的游戏。
这些小孩跳归跳啊，陈南北一出现偏要把他从楼上推下去。
可他是一个对危险事物极其敏感的人，几次背后伸出的黑手都能被他轻松躲过。
那些小鬼终于被他玩急了，没注意就被抓住了真身。
其实小鬼急，被困在黑暗中，狭隘的楼梯间里满是小孩的笑声，还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的陈南北更要着急啊。
终于，他看到了小鬼的模样。
人死后成了鬼，那这些小孩的死法就都不一样。
离他最近的，是一个没有脖子，肩膀上直直靠着一颗小头的男孩。
陈南北爆了句粗口。
“马勒戈壁的！”
说着，拎起小鬼就往门上砸，一下一下撞在门上，到处都是血，四溅开来的血。
这一下子，其余的小鬼好像都吓到了。
陈南北能感受到有怨恨的视线正在灼烧着他的后背。
他以为一切都陷入了平静。
楼梯间里再没有小孩的笑声了，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到处跑来跑去，蹦跳，落地。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
这，可不是陈南北的手机。
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就在楼下么？
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没有细想，他靠着那些光顺着声响的发源处跑去。
鬼孩的尸体落在地上，不停地抽动着。
铃声越来越响了，甚至有些刺耳。
终于，他看到了那部手机。
四周没有任何人影，也仅仅只有电话铃的响声存在。
陈南北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红色的手机十分老旧，他弯下腰，将那个手机攥在了手里。
亮起的屏幕上，全都是未读的短信。
“我杀人了！”
“救救我……救救我吧！”
“爸爸！我杀了人！”
“帮我……”
“帮帮我……”
电话，挂断了。
沉重的喘气抽泣声出现。
就在……陈南北的面前。
一抬头，他撞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黑色的瞳孔向上滚动，整张面孔抽搐着做不出一个表情。
“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