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工人之悲惨同事5
一只手压在了白霖的肩膀上。
被吓了一跳的白霖猛然回过身抽出胳膊挥向来者。
那人侧身躲过,带起的一小阵风吹动他的刘海,她一回头便撞见汪明哲浅浅的笑。
他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衫,标配的工服,一张漂亮的脸正对着白霖。
“巧啊。”
他咧着嘴,又挨了白霖一记拳头。
汪明哲躲开忙道:“错了错了。”
“还以为你们死了呢。”
汪明哲听着这话一脸怅然,“我也觉得我要死过去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像是要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慌乱。
迷失在一片花白的雾色中,似是永远无法逃离,无论多坚强的人,都会逐渐崩溃吧。
“你和汪洋没在一起?”
“出来就没见过他。”
他们便是早上被一起叫到办公室去的两位男同事。
汪明哲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总含笑意。
“你怎么在外面啊,来找我的?”
白霖没管他这句挑逗,絮絮叨叨的说些别的。
她讲了里面发生的事情,汪明哲吐出一口烟,目光落在血迹处,听着听着,也不自觉皱起眉头。
“先看看阿能找回去,我走了一路都没找到文化馆的门。”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达成共识,紧挨着朝雾里走去。
或许白霖真的是被拖出来的,顺着血迹,一路上竟异常畅通,可在沉默之时,白霖瞥了汪明哲好几眼,就好像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原身。
而后者也能察觉这些目光,不由得有些紧张,他绷直脊背。
当时的自己可确实是找不到文化馆啊。
终于,他们相互猜忌着,在沉默之中穿过雾霭,找到了文化馆的大门。
白霖仰头凝视着那个深色的6字,这里是6号门,进进出出数千次的大门。
可此时这门上了锁,她伸出手去用力拉扯着门把手,果然纹丝不动,银色的门把上只留下一片水印。
“这玻璃能直接踹碎吗?”汪明哲抬起脚,像是下一秒就真的要踹上去了。
这门碎了,说不定迷雾就会涌入文化馆内部。
“那你还不如用火烧烧看呢,说不定玻璃都烧起来了。”
白霖笑着靠在门上,面前这个男人听到她说的话还真就拿出打火机要去烧门。
谁都没想到,这整个玻璃墙接触到火苗后就开始狠狠颤动,白霖赶忙后退远离了大门。
可汪明哲似乎没有发现这个异动,他还在那里用打火机烤着门。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都觉得这是绝不会有结果的。
可一旦细想,他们身处的,早就已经是个灵异世界了啊……
意外来临的太突然了,突然到白霖还来不及去提醒他。
一阵巨响,耳边疾风呼啸而过。
这扇门炸开了!
而汪明哲的手还贴着那玻璃墙,两个人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打火机把玻璃烧炸了。
接着,便是浓烟散去,清晰地露出了一切。
“……”
鲜血顺着指缝流向手腕,染红了洁白的袖口。
可汪明哲似乎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疼痛,愣怔片刻将手收了回来。
两人都在短暂的沉寂后爆出几句国粹。
“你不疼啊!”
“我不知道啊,我没感觉啊!”
汪明哲甩着手,整个人只是面上有些难看,心中竟没有一点的起伏。
可自己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创击,此刻应该惊慌失措才对。
难道是因为现在环境给他带来的创伤,要更大吗?
连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
最后,在确定汪明哲的手都炸成这样了还能动的情况下,他们决定先去一楼查看一番,现在一楼剩下的或许只有一个鬼阿姨了,两个人共同前去倒不用害怕。
说来也奇怪,这下爆炸炸开的只有门锁,其余的部件甚至连把手都完好无损的紧扒在门上。
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汪明哲用左手捂着右手,血液好像已经干涸在手中。
并没有多少生活常识的两人大步迈进沉寂在黑暗之中的文化馆。
身后的门“咔嚓”一声撞回了门框,白霖又回到了这里,果然。
还是,安静的可怕……
-
这里的结构实在是有些诡异,平常天亮或开着灯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想法。
门口的桌面上,还零散放着几样登记的物件,纸张飞扬开来,飘落的到处都是。
已经彻底断电了,那些电子显示屏似乎正永久地陷落在休眠状态里。
他们不时从边上经过,都会看到漆黑的那头照映出人的模样。
白霖和汪明哲并肩走着,好歹是有些微弱的光亮,也不会太让人感到窒息。
这段路说长不长,可却又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似的,冰凉的,只有人的呼吸残存几分温热。
终于,他们走到了前台,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宋焱丢出去的那把椅子还愣愣地停留在原地,告诉着大家,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前台后边那些正待维修的制冰机冷冰冰的靠在墙面上,那像是死透了的机器,肮脏的,陈旧的粘液中,包裹着虫子的尸体。
走过前台,厕所就很近了。
果然,厕所真的是灵异高发地。
他们站在满地的液体之中,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还是算了吧。”
“近的,没事的吧。”
白霖看向汪明哲,见到那双在黑夜中仍留存着几点光亮的眼眸,心脏咚咚的跳着。
手机已经算是报废了,但仍然保留着最基础的作用。
可以照明,拍照。
汪明哲举起了他的手机,对着尽头处的厕所,按下了照相键。
闪光灯亮起,短暂的漏出深处的模样。
白霖愣住了。
汪明哲本身也是害怕的,可是如果不去证实,那心里就会藏有一个疙瘩。
“怕什么,你把它抓起来吃掉啊。”
纵使他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也一样在狂跳。
他们都看清了,看清厕所深处的东西。
“要么,还是算了?”
“ok,我也这么觉得。”
说罢,两个人拔腿就跑,真的看清了,即使只有一眼,也一样看清了。
那里,横陈着的,青灰色尸体。
满地污秽的黄褐色液体,混合着黑红色的血液,黑色的短发黏在瓷砖上,整个人像是已经和四周的环境融合。
而头颅连接脖颈处,森白的,蠕动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未死的神经还是蛆虫?
算了,他们已经转身跑远了。
可满心慌乱的两人都没有想到,从再次进入文化馆开始,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那具尸体,正被一点一点,向后方拖去,残碎的肌肤永永远远的镶嵌在了瓷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