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迦南节
每年的迦南节都是一个盛大的日子,不仅塞西尔公爵附属地的贵族们会来朝拜;别的地区和国家的信徒们都会来到圣迦南朝拜。
天还没亮坎蒂丝就被强行从床上拖了起来,迷糊中在仆人的簇拥下完成了洗漱和装扮。
赫蒂中途来看望过坎蒂丝一次,随后便匆忙地离开了。
西托堡没有女主人,一切都由老管家格雷和年迈的伊夫林夫人打理;前些年伊夫林把手里的工作交给赫蒂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赫蒂没有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倒是名副其实的女管家了。
“公爵大人。”屋内的仆人们整齐地对着门口进来的克罗夫茨行礼。
圣迦南的礼仪与帝都萨洛斯底有些区别——五指相对朝上拱起成一个塔形,然后低头放在额间便是一个完整的礼仪。
对圣弥儿天神朝拜的时候也是这种礼仪。
昆娜给坎蒂丝带上玫瑰花冠,披上红色斗篷便由克罗夫茨单手抱着走出了房间。
红色斗篷一般只能由迦南教的主教们穿戴,但迦南节这天例外。
迦南节这天所有迦南教的信徒都可以披上红色斗篷到圣殿前进行朝拜。
“我们去哪?”坎蒂丝好奇地问。
以往这天坎蒂丝是要跟着赫蒂去接待附属地领主们的家眷,说是接待其实就是坎蒂丝坐在那里接受一群身着华丽的贵妇们关切地询问。
“以后你都不用去了,”克罗夫茨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做。”
听到克罗夫茨这样说,坎蒂丝莫名地兴奋了起来。虽然那些贵妇人身上总是散发着好闻的香味,穿着好看的衣服,戴着名贵的珠宝首饰;但她对她们每年都重复的话完全提不起兴趣。
克罗夫茨抱着坎蒂丝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西托堡有很多房间,坎蒂丝并不能认全,也有许多房间是她从来没踏足过的。
房间里坐着大约十几个男人,高矮胖瘦都有;他们大多都上了年纪,最年轻的一个从面貌上来看应该也只比克罗夫茨小不了几岁。
克罗夫茨把坎蒂丝放在桌子的主位,他自己坐在了坎蒂丝的旁边。
“大家都知道坎蒂丝是我的养女,是西托堡和圣迦南未来的继承人;最近帝都首相穆尔大人来访,有些流言传了出去。”克罗夫茨眼神锐利,巡视了一遍桌子前的每个人继续说道:“我今天在这里最后说一遍,你们听好。”
他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无形的威压。
“坎蒂丝的确是伊文捷琳和那个人的女儿。”克罗夫茨说完这话原本寂静的房间有了激烈的争论,长桌旁的每个人似乎对这件事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克罗夫茨轻咳了一声,原本吵闹的房间又恢复了寂静:“坎蒂丝不会成为凯特家的女儿,她姓塞西尔。记住你们曾经的誓言,违背誓言的那天会是你们家族血流成河的开端。我不会让任何一个背叛塞西尔家的人活下来,加弥儿天神也不会再保佑你们,迦南教的万千信徒会以你们为耻。”
克罗夫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阴鸷带着些许疯狂,像是传说里的恶鬼。坎蒂丝不知道的是这还是他压抑后的效果,如果坎蒂丝不在场他可能会更加直白。
要说克罗夫茨和帝国那位伟大的皇帝有什么区别的话:一位是披着黄金战袍嗜血无情的冷酷狮子;一位是披着斗篷在黑夜里行走的精致恶魔。
他们的共同点是:都不是什么好人。
没人知道克罗夫茨·塞西尔活了多少岁,圣迦南建立的时候他就在,更有传言说迦南教建立的时候他就存在了。
七百多年前的那场战争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这个世界再也没人可以活过一百岁,显然克罗夫茨是个例外。大家默认克罗夫茨是拥有圣灵的人,再不济也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三百多年来克罗夫茨一直统治着圣迦南,就算如今圣迦南纳入了纳伦帝国的版图,圣迦南的子民也只会永远效忠于塞西尔家族。
从天亮开始圣迦南街道上就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这些人有些是信徒,有些是旅行者,有些是各国来的高官和使者。
毕竟这天圣迦南对所有人开放,无论是有罪者还是贵族。
“我们要怎样才能把他献给塞西尔大人,塞西尔家的门槛都快被贵族们踏平了,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会被接见的。”此时城内康加旅馆里两个中年男人在进行讨论。
他对面是一个衣衫有些破烂的男人,正在用抹布认真地擦拭着手里的剑:“落日的时候塞西尔家会到圣殿参拜,每年都是如此,我们只要等到落日即可。”
布卢姆是费莱城周边小镇的农夫,穿着朴实,而且因为长时间劳作背部受损有点驼背;他是第一次来圣迦南这种大城市,说实话他一生都没离开过费莱城的领地,对于圣迦南的一切他都充满了好奇。
待在旅馆的房间着实有些无聊,布卢姆提出:“我想出去逛逛,你守着这个小子就行,我会在日落前赶回来的。”
博斯韦尔抬眸看了一眼面前贪婪的老家伙说:“随便你。”
布卢姆有些不放心,警告道:“你不会背着我单独带这小子去见塞西尔大人吧。”
虽然是开玩玩笑的语气,但也明显能听出布卢姆的忌惮。
博斯韦尔轻哼了一声,劝诫道:“那你最好不要喝的烂醉找不到回来的路,我可不知道这小子对塞西尔大人有什么用。”
布卢姆尴尬笑了笑:“也是,那你等我。”
博斯韦尔是一名雇佣兵,游荡在安狄瓦雅大陆的各个角落,从来没有固定的住所和居住地。这次他恰好到松帕镇落脚并接下了这个任务——护送一个小孩来圣迦南送给塞西尔公爵,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难度的任务而且报酬丰富。
博斯韦尔走到房间角落里对金发小孩说:“我去拿点吃的。”
金发小孩被束缚了手脚,嘴巴上还绑了布条,不能回应面前高壮如牛的雇佣兵,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博斯韦尔显然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说完便扭头走了。
金发小男孩的瞳孔是少见的、没有杂质的金眸,更加奇异的是他那如白雪覆盖般的浓密羽睫,为他增添了不少美貌。
西蒙看着博斯韦尔走出去,开始用力拉扯手上绑着的麻绳;但是他嘴上绑着布条,面对结实的麻绳除了用力拉扯没有一点办法。
西蒙降生在西美拉尼亚边境——费莱城,他是城主罗利·伦纳德的私生子,从出生开始他就不被认可。
幸运的是五岁之前在母亲的庇佑下他过了一段还算正常的生活,母亲去世后他作为私生子活的比佣人还要辛苦。
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他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七岁那年他发现自己有了预言的能力并且预见了妹妹的死亡,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妹妹的死亡并且得到父亲的认可。
正因为这件事罗利·伦纳德认为是西蒙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仆人间也开始传言西蒙拥有恶魔的能力。在妻子每日的控诉和哭泣声中罗利只好把西蒙交给了伦纳德家一个衷心的老仆,就这样布卢姆带着西蒙回到了松帕镇。
开始布卢姆每个月都能收到伦纳德家寄来的钱,时间长了伦纳德家像是忘记了这么个人的存在一样不再理会。
布卢姆进城找过罗利好多次,每次没见到罗利就被下人打发走了。有一次他在门口睡了一整夜才等到出门的罗利,布卢姆抓住机会跟罗利诉苦,没想到罗利听完布卢姆的讲述后恶狠狠地说:“他是你的了,以后不要再来了,再来这里我就找人打断你的腿。”
回去的路上布卢姆也想过把西蒙丢掉,可是西蒙长大了不少,能帮他分担农活还可以做家务,各种利益驱使下他还是留下了西蒙,只是更加变本加厉地虐待西蒙。
前不久西蒙预见了布卢姆妻子的死亡还嘱咐他少喝点酒,这让布卢姆不寒而栗,特别是他每次做出预言前的反应就像一个得了羊癫疯的病人。
西美拉尼亚地区的人都说克罗夫茨·塞西尔公爵拥有法力并且可能活了好几百年了,是西美拉尼亚的守护神。布卢姆便有了一个打算——把西蒙卖给塞西尔公爵。就算塞西尔公爵不要他,布卢姆也可以把他卖到圣迦南别的地方,他相信凭借西蒙的姿色肯定是有人收的,特别是像圣迦南这种大城市里的贵族们多多少少都有某种特殊的癖好。
“别做没用的功夫了,”博斯韦尔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刚好看到西蒙在用力挣脱绳子:“你那小细胳膊都勒红了。”
博斯韦尔把托盘放在地上,顺手解开了西蒙手上的绳子和束缚在他嘴上的布条。
西蒙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博斯韦尔这样一个雇佣兵眼皮底下逃走的,他没有说话开始狼吐虎咽起来。
博斯韦尔坐在窗边看着西蒙那副可怜的样子,安慰道:“我听说塞西尔公爵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对西美拉尼亚地区的人来说他是仁慈的。”
“你留在那个穷乡僻壤天天被一个老匹夫打骂,不如留在圣迦南谋个出路。”
西蒙听到这话轻嗤了一声,那双金色的眸子好像能散发出光芒:“我有的选择吗?”
“哈哈哈哈哈,”博斯韦尔没有心软反倒笑了起来,他故作惊奇:“原来你会说话。”
西蒙不再搭理他,博斯韦尔也不在意。他回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大街上拥挤的人们都披上了红色的斗篷来彰显他们的虔诚。
‘我有的选择吗?’这句话在博斯韦尔脑海里回荡。
他们都是深陷泥沼的人,都一样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一个小鬼呢?
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橘红色的晚霞,红色的斗篷大军在晚霞的映照下更加壮观;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的人都会被其震撼。
博斯韦尔信仰的是——力量,他坚信只有绝对的武力才能活下来。加弥儿天神的信徒那么多,他不认为自己会是那个恰好被加弥儿天神庇护的幸运儿,但今日所见到的这个场景对他还是有不小的触动。
眼见太阳就要下山,布卢姆还是没有回来。博斯韦尔开始急躁地在房间里转圈并咒骂道:“那个老头不会醉倒在街边被人踩死了吧。”
作为一个等待被卖的人,西蒙倒是不急,靠着斑驳的墙面休憩。
“走,我们该出发了,”夕阳完全落下时博斯韦尔摇醒了西蒙,拽着他下楼:“出去看看能不能遇上那个老匹夫,不然我只好亲自把你交给塞西尔公爵赚取离开的路费了。”
为了不那么显眼,博斯韦尔在路边的小摊买了两件红色的斗篷。
圣殿在圣迦南上城区的高地,上到那里需要经过一条蜿蜒的窄路。
此时这条路上全部挤满了信徒,看着一片红色的洋流博斯韦尔暗骂:“该死!”
为了防止西蒙趁乱跑掉,博斯韦尔只好扛起西蒙往另外一个方向走;所幸西蒙因为缺乏营养体重比一般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要轻上许多。
因为博斯韦尔突然的动作小西蒙受到了惊吓,在他的肩上胡乱挣扎:“你要带我去哪?”
博斯韦尔用力制住乱动的西蒙:“小兔崽子,老实点。我带你走近路,那条路根本上不去。”
“还有别的路吗?”西蒙好奇地问:“你来过这里?”
博斯韦尔开始在下城区复杂的巷道里穿梭:“没来过,但是这种日子一定是有给贵族留另外一条道的,不然冲撞了贵族们就不好办了,我们从小巷绕过去。”
西蒙觉得博斯韦尔说的有道理,看着弯弯曲曲的小巷他有了新的想法:“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博斯韦尔并没有理会西蒙的提议,坚持跑了半个城区后才气喘吁吁地放下了他。他把西蒙抵在白色墙皮上,语气很不友善:“我警告你,你可别乱跑,冲撞了贵族老爷们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西蒙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起先西蒙很乖,紧跟着博斯韦尔。在可以看到高耸的圣殿时西蒙突然改变了方向冲进了旁边的小巷,博斯韦尔反应也很快,马上就追了过去,边追边叫喊着:“小兔崽子,你给我停下来。”
西蒙当然不会停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跑掉以后该怎么办,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西蒙沿着下方的巷子疯狂地跑,他不敢回头。虽然博斯韦尔不像传说中的雇佣兵那么凶残,但想起在费莱城的那些日子让他对贵族实在没什么好感。
贵族都是如此,对他这种私生子永远只会被践踏在脚下,没有尊严的活着;就算去乞讨饿死在街边他也不想去那种封闭的堡垒里没有尊严的活着。
西蒙没命地跑,到后面有些脱力。他今天一共只吃了一顿饭,对这个正在长身体的年纪来说那点食物完全不够。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一个不留神他猛地撞上了一匹马。
黑夜里被惊吓到的马儿发出一阵嘶吼然后歪倒在一旁,豪华的马车侧翻在路边显得异常狼狈,后边的士兵立马上前按住了西蒙,仆人们惊慌失措地去扶轿子里的人。
坎蒂丝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又莫名地被扶着走出了马车。赫蒂看着被人按住的西蒙怒火中烧,大声训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平民今天是不可以走这条路的吗?”
旁边的仆人大气不敢出,赫蒂一向严厉,连坎蒂丝也会被她教育。
西蒙也被吓的不轻,想着后面还有人追赶他急忙解释道:“非常抱歉,小姐。后面有人想要我的命,无意撞到了你们,真的很抱歉。”
听到这话旁边的士兵都警惕了起来,握住了腰边的铁剑。
坎蒂丝缓过来后才看到西蒙,一眼她就被西蒙金色的眼眸吸引了;很少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而且还是白色的睫毛,非常特别。
坎蒂丝问西蒙:“你是外地人来朝拜的吗?”
坎蒂丝的声音很好听,细嫩还带着奶音。听到坎蒂丝的声音西蒙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不少:“是的,小姐。我是来朝拜的。”
“那你跟着我们吧,”坎蒂丝看着西蒙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朝拜结束后我们送你回家。”
“坎蒂丝,你不能对每个人都那么仁慈,”赫蒂走在坎蒂丝的一旁,因为马车损坏她们只能走完接下来的一段路:“这样你不能树立你的威信,每个人都可以在你面前撒野。”
坎蒂丝叹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抱怨: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第一个应该树立威信的人就是赫蒂,除了赫蒂也没人敢在她面前大吼大叫。
“我们还是快走吧,”坎蒂丝撇着小嘴:“等会错过了祭拜,舅舅会不高兴的。”
“你也知道我们可能会错过朝拜,这些都是因为那个瘦小的金发小子,”赫蒂说:“我想给他一些教训,你不应该拦着我。”
“好的,好的,我保证下次一定多事,现在还是快些走好吗?”为了不让赫蒂继续唠叨下去,坎蒂丝只好妥协。
坎蒂丝到达圣殿的时候,克罗夫茨已经在等她了。
大主教和各地的主教们在高台上站成一排低声吟唱着。
吟唱结束后,大主教开始发言:“亲爱的信徒们,感谢你们不远万里赶赴圣迦南,加弥儿天神的神光将永远庇护你们。七百年前死神艾拉的魔爪席卷安狄瓦雅大陆,加弥儿天神击败艾拉拯救了我们的先祖才有了我们如今的繁盛……”
坎蒂丝跪在主教们的下方,仰望着前方加弥儿天神高大的神像。
神像的脸覆盖在巨大的斗篷之下,坎蒂丝想斗篷里面可能是没有脸的,因为没人得见加弥儿的真容,不然修建的时候也不会做这么大的斗篷来遮掩。
加弥儿身披白色的长袍和红色的斗篷,露出的肌肉上纹满了古老的符文和线条。符文和线条组合在一起像是一个法阵,那些符文和线条至今都没人能破解。他的双手相对朝上拱成了塔形,背后是一对直入苍穹的翅膀,神像也因此显得更加神圣;他的整体身位是向下的,俯瞰着每个朝拜的信徒。
坎蒂丝低下头双手放在额间,跟身后每一个信徒一样朝伟大的加弥儿天神虔诚地朝拜。
朝拜结束后无数的天灯在圣迦南城放飞,形成了一条绵延不绝的灯河。人们带着美好的期望许下自己的心愿。
“伟大的加弥儿天神,我梦见了一个人。他对我来说很特殊,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遇见他。”
坎蒂丝放飞了天灯,对着冉冉升起的天灯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许了什么愿望?”克罗夫茨摸了摸坎蒂丝的脑袋询问道。
坎蒂丝抬着小脑袋对克罗夫茨笑了笑,傲娇地说:“不能告诉你,这个是我的秘密。”
克罗夫茨捏住坎蒂丝右边的脸颊,一脸宠溺:“小坎蒂丝居然有自己的秘密了。”
旁边的一个士兵上前伏在克罗夫茨的耳边说了一下刚刚的情况。
听到事情的经过克罗夫茨蹙起眉头,表情变得严肃:“带他过来。”
西蒙刚在人群中跟所有信徒一样完成了朝拜,放天灯的时候昆娜还给了他一个并告诉他可以许愿。他的愿望很简单:希望可以吃饱和不再挨打。
这时的西蒙前途未卜,他的愿望既现实又辛酸。
刚许完愿望西蒙就被一个士兵拖走了,直到被重重地摔在石板路面上西蒙才缓冲过来。
西蒙跪在地上把头埋的很深,他知道自己冲撞的肯定是了一个贵族。虽然这个国家有法律,但是贵族弄死一个人却基本不受法律控制,他们可以用钱摆平一切。
克罗夫茨蹲下用力钳住西蒙的下颚,硬生生把他的脑袋抬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西蒙的五官,的确长的不错。他扭头对坎蒂丝说:“你喜欢的话就留下吧。”
克罗夫茨当然不需要听从西蒙的意见,他有绝对的支配权。
坎蒂丝听到克罗夫茨的话很开心,她蹲下问西蒙:“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西蒙看向坎蒂丝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在天灯的映照下坎蒂丝稚嫩白皙的面颊多了一丝红润,温暖了西蒙的心,让他心生向往。
西蒙见过贵族小孩,毕竟他就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但是像坎蒂丝这样优雅高贵且温暖的贵族女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不久前自己宁愿饿死在街边也不愿意去贵族家庭当仆人的豪言壮志。
天神作证西蒙绝对是因为走投无路才答应的,而不是因为坎蒂丝那张人畜无害、精致无暇、让人心动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