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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老臣要改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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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惊叫声与临川侯世子的求饶声混杂在一处,商皇后也学着丈夫的模样拧紧了眉头,她把殷盛乐拉回自己身边,说:“胡闹,这大好佳节的,怎么能见血?”

    说着她递给皇帝一个眼神。

    皇帝便也开口:“你母后说得很对,就算你急着想给沈徽讨个公道,要他拿血来偿,也不该在中秋之日。”

    殷盛乐看看爹又看看娘,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位似乎是并不太愿意在这样的事情上纵容自己,但他们也没有很直白的说出来。

    “再说了,你不是跟你娘亲保证过,今夜绝不熬得太晚么?”皇帝皇后频繁地交换着眼神,“你放心,这事儿呀,爹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回去歇息,好不好?”

    他们把殷盛乐当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哄,而假装是闹了熊娃儿脾气的殷盛乐一摇脑袋:“中秋佳节之日,不好见血,可这家伙倒没管旁人过不过节的,将阿徽伤成那模样,若不叫他也出点儿血来偿还,儿子怎么想,心里都不自在。”

    他眉间带着戾气,拉平的嘴角也显出凶狠,眼神里却是一片平静,商皇后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之色,眸子一垂便迅速遮掩过去,只是她心里依旧忍不住暗暗道奇:自家小七真真是与沈徽投缘了,但凡与那孩子挨着些边,小七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也晓得压制自己的情绪了。

    她攥紧手中的丝帕,不自觉地扯皱了。

    这变化,不知是好是坏。

    “徽儿伤着了?!”好不容易才回过气儿来的临川侯嗬嗬地喘着气,仿佛一只破败不堪的旧风箱。

    殷盛乐却不愿意开口回答他。

    而合乐极有眼色地走上前来,对临川侯说道:“侯爷或许还记得,是奴婢奉命前去给沈公子送赏的。”

    临川侯疲惫地点点头:“是这位小公公不错。”

    他目光看向坐在上首,神像一样端庄稳重的帝后二人,心里也终于明白过来,今晚的这件事情,怕不是他以为的寻常兄弟闹别扭那么简单。

    自家的儿媳柳氏,一进来,还没等上头问话呢,就直接跪在地上哭诉,想和她在府中一样,抢了先机,在帝后跟前锤死了是沈徽吝啬,不友爱弟弟,结果被商皇后直接命人架出去掌嘴,理由就是不敬。

    临川侯本也就十分看不上这个只会撒泼耍赖,使阴诡手段的儿媳,自然是不肯为她求情的,在他看来,若不是这妇人不要脸皮地插足,还拿捏住了自己儿子,非要做正妻,撺掇世子在沈徽之母临产时去大闹一通,那沈徽的母亲也不至于难产沈徽和世子,自然也不会将本是亲生的父子,闹到如今仿佛是生死仇人的一步。

    现在临川侯想通了,自家今晚上闹的这出事后头怕是另有隐情,他的身子本来就虚弱,被自己这么一吓,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呼吸的声音也愈发紧急,胸口处一阵一阵地闷痛。

    “奴婢将沈公子救走时,临川侯并未到场,想来,也是被那行凶的奸人蒙蔽了。”合乐脸上挂着笑,将自己所见的又向众人重复了一遍,着重点出沈徽右手上伤痕的可怖,顺便提了一嘴自家七殿下待沈徽是如何地紧要,不着痕迹地拍着殷盛乐的马屁。

    殷盛乐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听着合乐暗夹的吹捧,心里不由一乐:少年如此有上进心,不怕你顶头上司陈平陈公公给你小鞋穿么?

    “可是他也打伤我了!”小胖子沈德终于挣脱了自家老爹的束缚,一脸恼怒地伸出自己的胖胳膊,圆溜溜一看就知道上边很多肉,他不敢去看殷盛乐,这小孩说要砍掉自己手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可怕,比发火的临川侯更可怕。

    沈德自小被柳氏宠坏了,这世上唯一害怕的,就是会抓他错处,用家法打他的临川侯。

    他缩在世子旁边:“我的手也被他打了啊!”

    殷盛乐的眼神撇过来,沈德猛地缩回世子身后,怂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见状,殷盛乐冷笑一声:“一没流血,二没破皮,你若伸出来得再晚一点,怕不是手上的痕迹都消完了。”

    沈德肥肥的手腕上有一个拇指大的小红点,殷盛乐怀疑这是刚刚被临川侯世子按住的时候按出来的,他眯眼:“你将阿徽伤成什么模样,还要本殿下再重复一遍么?”

    殷盛乐心里想起在现代社会时某个曾经流传很广的笑话,说是某人手上擦了点皮,像是快要送命了一样跑到医院求救,医生便无奈地说,你来得再晚一点,这伤口就要自己愈合了。

    只可惜现在说出来有些不符合自己的人设,于是殷盛乐顺着自己脑子里的另一点灵光直接开口:“本殿下与阿徽说,要砍了你的双手,来给他赔罪,他心里竟还挂念着你们原是血脉至亲的兄弟,不愿你受这样的罪。”

    “我”沈德探出半个脑袋,殷盛乐脸上的戾色已经被抹去了,他忽然又变得大胆起来,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临川侯府的子孙,哪里又能说砍手就砍手的?

    沈德顿时又觉得他可以了:“凭什么要我给他赔罪?!他就是个没娘养的贱种,哪里有资格用那些上好的缎子,他不自觉给小爷送来就算了,小爷去要,他竟然还不肯给,我不过是小小惩戒他一番罢了,他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住我家的,他当然不能怨恨我,还要讨好我护着我了!”

    他理直气壮得让殷盛乐咋舌。

    再一看众人,皇帝爹爹的眉头已经拧得能夹死苍蝇,商皇后更是不加掩饰:“好好好,这便是临川侯府的好教养?”

    一直在旁边装死的临川侯世子双膝一软便跪在地上,膝盖结结实实地砸了下去,疼得这个酒色子弟面容扭曲,他还不忘抬手给了沈德一巴掌,把这越说越是一脸蛮横神色的小胖子给抽翻在地:“陛下赎罪,殿下赎罪,这这、这孩子叫他娘宠坏了,臣并不知道他是这个样子,孩子都是他娘养的,都是柳氏,把他教坏了,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虽然早就听说过临川侯世子的饭桶废物名头,他的表现还是让众人不忍直视,沈德这个样子,他这个当爹的哪里会不知道?却还把一应责任全都推卸在柳氏身上,全然没有半点担当。

    尤其是临川侯,老人家经历接连的冲击,已经快喘不上气,杜绪已经叠声地叫宫人去御医院请御医过来了。

    而挨了一巴掌的沈德脸上顿时肿了起来,他先是懵了一阵,张开嘴便开始嚎啕,一颗断牙从他嘴里掉出来。

    临川侯捂着胸口,一开口便是老泪纵横:“老臣内务不清,管家不严,实在是有负皇恩,愧对陛下的优待啊!”

    嚎哭的小孩儿,瘫在地上的中年人,看上去随时都可能被不肖子孙气得断气的老人,这一家子乱糟糟的,叫殷盛乐理不清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偏偏这个时候柳氏也已经被掌嘴完了,叫宫人们照旧架着进来。

    她一进来,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脸上高高肿着,嘴角还在淌血,下意识又要嚎哭,却对上露华警告的眼神,顿时所有的声息都滞住,伏跪在地上,连沈德爬到自己身边叫着娘亲求安慰,也只是将他抱在怀里,不敢再有动作。

    殷盛乐也没想到,原书里就已经显得很智障的小炮灰在现实里竟然更加智障,欺负一个脑子没发育好的熊孩子让他实在没什么成就感,反而被他哭得头疼。

    沈德说到底也只是这一对爹妈故意纵容宠溺出了一副坏脾气的小孩儿而已,沈徽被欺负,童年不幸的源头,还在他这个贪花好色的软蛋爹身上。

    这一家三口,存在的意义似乎就只是男主成长路上的几块绊脚的小石头,他们终究是要被男主踢开的,但也确实是膈应了男主好一阵子,尤其是临川侯世子与柳氏二人,存在的每一秒,都提醒着沈徽,他的母亲是如何无辜枉死,而这两人又是如何让自己像条丧家的幼犬一样,养在临川侯府的角落里,任人欺凌侮辱,谁都能踩上一脚。

    每每想到此处,殷盛乐就觉得痛心。

    男主不好当啊。

    尤其是沈徽这样美强惨类型的男主。

    沈德还想继续哭,这一回捂住他嘴的变成了平时最疼爱他的亲娘,他再是霸道智障,也明白过来,自己怕是闯了什么不得了的祸了。

    他逐渐收住哭声,眼睛却还忍不住地偷偷往殷盛乐的方向瞄着,只见后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冲自己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

    沈德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吓得一哆嗦。

    就听见殷盛乐说:“儿臣瞧着,这沈二公子闯了祸害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阿徽好心是理所当然,不如就叫他去庄子上住个一段时间,不许用临川侯府公子的身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奴,也好叫他明白,这世上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理所当然是他的。”

    御医已经赶到,在殷盛乐说话的时候,给临川侯诊了脉,又拿出应急的药丸给他吃了,才看着脸色变好了些。

    他依旧很艰难地呼吸着:“殿下说得极有道理,老臣并无异议。”

    临川侯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他恨极了柳氏在自己跟前颠倒是非,连带看沈德也开始不顺眼了起来。

    “至于世子与这个妇人,嗯”殷盛乐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不许他们去探望沈二公子,也不许他们偷偷接济,就叫世子在沈家的家庙里为阿徽跪经,直到阿徽的伤好了为止。”

    “这原就是他身为父亲应该做的!”临川侯瞪了瘫在地上烂泥一样的儿子一眼。

    殷盛乐很满意他的态度:“还有她,本殿下听说,这妇人是在世子夫人有孕的时候进府,至今还没个正经名分呢,怎么临川侯府能让个通房丫头来管教少爷呢?这规矩实在是太糟糕了些,不过这毕竟是临川侯世子的内院事,本殿下倒也不好插手,只叫你们自行处置便是。”

    柳氏跟临川侯世子的事情实在太过丢脸,以至于当时她大着肚子就匆匆进了府,连个正经的酒席都没有,从前柳氏总是拿捏这一点让临川侯世子对自己愧疚,却不想如今成了自己的大把柄,直接就让她从临川侯府有实无名的世子夫人,变成一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

    柳氏惨白着脸,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没关系,等家里的大侄女入宫,夺了皇帝的宠,自己还能起来。

    她心中全是恨意,表面却表现得极为驯服。

    殷盛乐不知道她心里此刻对自己恨得磨牙,有模有样地说完自己的处置后,又装着小孩儿脾气地扑进皇帝怀里:“爹爹,我这么处置可还行?”

    皇帝抬眼看向临川侯,临川侯郑重起身下拜:“殿下的处置极为妥当,老臣并无异议。”

    他拜倒,说完这句后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老臣还有一事,望陛下成全。”

    “讲。”

    “老臣欲去不孝子沈健世子之位,改立嫡长孙沈徽为临川侯世子。”

    “爹!”临川侯世子——沈健这会子终于有反应了,他不再瑟缩着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而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大喊了一声。

    临川侯闭上浑浊的双眼,坚定地再一次叩拜:“望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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