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正
“五年未见,主子都长成大姑娘了。”
沈顺着魔般抬手抚摸少女的脸颊,女孩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下意识地往后撤身
。沈顺动作一僵,状似委屈的低下头“才五年,主子难道与奴生疏了不成。”
沈顺背过身去,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幼犬,天怪“也难怪主子,日久天长,皇宫里又多的是人愿意用好吃的好玩的哄着陛下,您哪里还会念着奴。”
女孩是很吃这套的,她自幼便是这般容易上钩,匆忙起身,手忙脚乱的安慰道
“旁人断不会生分了我与阿顺之间的感情,阿顺莫要伤心。”
沈顺转身,弯腰俯身让自己与女孩平视,一双荼色的眸子仿佛能清楚的探透人心。
“主子说的可是真的。”
沈德昭笑了笑“天子一言九鼎。”
沈顺也笑了“若是放在往日里,主子一定会抱抱奴的。”
沈德昭有些犹豫,两人都长大了,二人怎能再像幼时那般。到底是抵不过男人那双可怜兮兮的眸子,沈德昭叹了口气,真是拿他没办法。
少女伸出双臂,揽住青年的脖颈,沈顺顺势双手揽住女孩的纤细腰肢,细细感受少女尚在发育的身体,眼里的痴迷再也不加掩饰,如同放出牢笼的野兽。
沈顺没有错过二人贴近时,她一瞬间的慌乱,主子到底还是与他生分了。
十岁到十五岁,本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恨不得日日黏在主子身边,好让她眼里只有他沈顺一人,都是那老狐狸,想到这,沈顺荼色的眸子里波涛翻涌
春日里的皇宫尚有些冷,镜湖畔刚抽芽的柳枝垂落水中,轻轻拨动着湖面。
湖畔亭子里摆着六七个炭盆,石凳上铺着鹅绒软垫,周遭还围着挡风的帘子,即便是这样,自幼体弱多病的少女还是冻得鼻尖发红。
少年将新添过碳的手炉塞到沈德昭手里,顺势脱下身上的黑色斗篷披在女孩肩上,换来女孩莞尔一笑。
十五岁的沈顺已经初显日后那般英姿,秀欣挺拔,长得只比皇宫里最高的禁卫军矮上那么一点,相貌也与当年号称皇城第一美男的沈荣君不分伯仲,甚至更甚一筹。顶着一张清俊秀逸的贵公子相貌,经常惹得小宫女羞红了脸。
十岁的沈德昭也在昭文帝,在国师和多位帝师的精心教导下,初具储君风范,褪去了幼时稚嫩,沉稳有度。
沈顺也发现了这一点,小主子变了,变得不愿与他亲近了,只喜欢看那些枯燥无味的书。小姑娘手握书卷,细眉轻皱,目不转睛地阅读手中书卷,不时以手掩唇,轻咳两声。
清俊少年似乎不满女孩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委屈开口道“主子说好了今日只与奴聊天饮茶的。”听了少年的话,沈德昭有些歉意的放下书。
“对不起呀,阿顺,朕前些日子染风寒,落下了不少水利方面的课业。”
那时已经当上一等禁卫军的沈平持刀立于亭外,不合时宜地想到要是沈相国听了主子这番话怕是要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哪有主子向奴才道歉的。
可是沈顺享受惯了那人的溺爱听了此还是不肯作罢,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三年前,奴便是在这镜湖救了落水的主子,只可惜奴动作慢,害的主子落下了畏寒的毛病。”
那年落下畏寒毛病的不只有她,还有他,沈顺故意旧事重提,不过是想利用她的愧疚来换得多一份的宠爱。
毕竟是自幼被当成皇帝培养起来的人,沈德昭哪里会看不穿这样拙劣的陷阱,只不过是打心底里怜惜沈顺,不忍让他伤心罢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沈德昭便连声哄到
“本宫不看了,今日本该就陪着阿顺的。”
沈顺装出一副自责的模样“是奴不懂事,耽误了殿下的课业。”
“阿顺这是说的哪里话,治水之事也并非一日就能学会的,更何况本宫还允诺于你。”
沈顺一双荼色眼瞳的深处,藏着诡异的满足与享受。
“主子待奴可真好。”
两人的交谈声传到亭外,沈平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他面前站着脸色铁青的昭文帝,以及弓着身子不停用袖子擦汗的高公公。那天之后,沈顺便被一纸圣旨派到边关做戍边大将,彼时正值战事吃紧,即使心知在军事上可
以说是天纵奇才的沈顺是代表皇室亲征的最好人选,年幼的沈德昭还是舍不得他去边疆吃苦,多次求情。
阿顺离宫已经七日了这也是沈德昭第七次向皇帝求情了,女孩深知一个女人要当好一个皇帝,要付出比男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所以她从小到大都用功学习为君之道,从未为了自己的私欲求过昭文帝,可是如今事关沈顺,她难以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