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冬临
长出的枝芽在一天之内悉数枯萎，这片大地又恢复人们所熟知的样子，荒芜。
洛宁在那之前把少女放入休眠舱内，让她的肉体得以保留。
将一株尚有生机的嫩草转移到避难所的培育室中。
避难所系统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洛宁的行动，直到事情结束。
“根据检测，对方身体特征已经偏移人类，并不满足延续人类文明的需求。”
“……你要的人类的火种应该在路上了。”洛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现在也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依然存活的很好，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在这里留下火种？”
“您的管理权限已经调整至四级，可以任意查看避难所资料。”
“每一座避难所的建立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当时的民众，而是在建立之初就已经分配好各自的任务。”
“每一任管理者以及避难所的居民都是为了这个研究目标而努力。”
“那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洛宁发问，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自己对于这些都一无所知？
“您并非是建立之初就加入的避难所。”
“什么意思？”他愣住了，记忆像是摔落的镜片一般，始终无法串联起来。
系统发来一份资料。
【灵能适应计划】
【试验对象】：洛宁
【受体年龄】：16岁
该实验对象于灾后32年，突然出现在避难所附近，经过十六年培育，可成为新的实验对象。
……
洛宁的手指紧捏：
“那么我究竟是谁？这四十多年的记忆又算什么！”
“对于您的记忆问题，并无记载。”系统仍旧冷静地回答。
“不过，根据记录，当时的实验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正是这场意外，导致避难所除您以外的居民在之后选择全部死亡。”
“选择……”
“这是当时的资料记录。”系统为洛宁发来一段视频影像——
“警告！出现不明能量源！”
“警告！出现不明能量源！”
系统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让在场的人员都紧张地盯向面前的仪器，上面的每一项数值都已经超过指标，并且在极速攀升或是瞬间跳转至零！
“管理员，怎么办？”一名研究员满头大汗的看向白发苍苍的管理者，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不要管，记录数据，出现这种无序的现象，才代表我们走对了方向。”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这对于实验体的负荷很大，生还几率几乎为零。”
年轻的研究员有些犹豫。
“这儿必要的牺牲，我们每个人都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不是吗？”
“是！”研究员目光坚定起来，打开通讯器：
“继续实验，按照计划注入能量！”
……
“这个管理者是谁？”
“上一任管理者洪元思，曾经是新能源开发的科研人员，曾经亲眼见证过那次事故。”
灾变现场的生还者吗？洛宁继续看向影像资料。
“管理员，我们的实验就要成功了吗？”
“不，我只知道，这绝对是伟大的一步，我们很快都能得知那一天的真相。”
老者的话语刚刚落下，整个实验室的设备突然停止运转，显示的数据屏幕一个个黑了下来，整个实验室都沉寂下来。
“实验……被中断了？”年轻的研究员咽了口唾沫，声音仿佛那么的响。
原本剧烈的实验过程似乎被什么东西凭空截断，没有一丝预兆就这么停了下来……
老者呆呆地看向实验的中心，喃喃自语：
“不对不对不对，对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应该是是这样的。”
“管理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年轻的研究员看向自言自语的老者。
“实验失败了……”
“我们就算穷极一生也无法用科学去解释这些现象……”
“人类永远不可能了解真正神的领域……”
老者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现场，留下一段莫名其妙地话语。
下一刻，整个实验室恢复了运转，但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实验体还有生命体征。”
“先送到休眠舱中。”
随着实验失败告终，被证实永远无法实现之后，这个避难所陷入死气之中。
他们穷其一生甘愿奉上性命的目标最终来只是一个被证实的，无法实现的，虚假的谎言……
在一致通过同意之后，他们回到自己的休眠舱，开始迎接最后的宁静。
“如果他能活下来，就随他去吧，保留人类最后的火种。”
管理者给系统输入最后的几条指令，看了一眼休眠舱中的洛宁，又看了一眼洛宁此刻所站的位置，仿佛知道他就在这里。
“这是我们一千四百九十九为亡灵给你最后的祝福，找到那个答案。”
……
“所以这场实验到底什么？”洛宁觉得自己脑中一团乱麻，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些东西。
“关于这场实验，系统之中并无记录，仅通过管理员口述。”
“算了……”洛宁叹了口气，“那么关于新能源实验的资料呢？”
“很抱歉，按照上一任管理者的设定，我必须在一百七十六天之后告诉您。”
“……”这是什么道理？
洛宁摆手让系统先离开一会，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知道这么多。
自己究竟算什么？十六年的少年？四十多岁的大叔？还是百年前的一名亡灵？
“当我自己就好……”洛宁自言自语，想得太多只能让自己陷入牛角尖。
迷题总会随着时间解开……
第二天，洛宁从床上醒来，享受系统送上到早餐。
“您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系统的人形投影注视着大快朵颐的洛宁。
“那我应该食不下咽，寝不能安吗？”洛宁看了一眼系统投影冷艳的脸。
“你好像很在意我？”
“作为避难所系统，我的职责是辅助管理员，自然包括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健康。”
“那你应该就不要说这么多。”洛宁吃完最后一片，似乎感受到了系统的注视，好似在说，你不问我会说吗？
走出避难所，洛宁伸着懒腰，感受到一股冷意传来。
或许是太久没有接触寒冷的环境，以他的身体素质居然打了个冷颤。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啊……”
他抬头看向天空，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