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旁枝
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杀人嫌疑，需要很多的必要条件，如我所述，肯定不足以说明教导主任有杀人的动机。我为何要急着说出来呢？其实还是因为心中的那股子气，它始终在心中萦绕不散，如果不找到突破口宣泄，迟早会把自个儿逼疯。
老k很满意皮克的分析，“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教导主任只是有伤人的嫌疑，但说他杀人动机，我看还是有些过了。”
我皱起眉头反驳道，“既然知道保安大叔昏迷在门口，而且没多久就下起了冰雹，他应该考虑到对方会不会因此发生意外吧？”我说，“至少应该前去瞧瞧，而不是等到第二天让他的尸体自动出现。”
二人的表情变为凝重，短时间内他们并没有考虑这么多，皮克开口道，“也许教导主任并没有想到保安与自己打斗完，陷入了昏迷呢？”逻辑在他心中快速形成，连眼神都有了一丝光亮，“从你的口述可以看出，教导主任离开了以后从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兴许认为保安只是被自己打趴下了，而不至于昏迷不醒。”
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刚刚平复的内心，随着他的话快速跳动起来，“你这是在为他开脱？”
老k笑了笑，重重抽了一口烟，吐出一条白色的长龙，“开脱并不至于，我们做任何判断，总应该站在最合理的角度考虑。”他坐直身子，把脸慢慢凑过来，一字一眼跟我说，“我很好奇，你当时在哪里？二人的对话那么清楚就好像发生在眼前，当时正是上课的时间，如果你开了小差的话，我们需要调查清楚是否属实。”
“我……”我被他的话噎住了，“你在怀疑我？”
“不不不。”他摇着手说，“我只是好奇而已，按你刚才的口述，就好像你站在了他们一旁，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皮克突然说，“你在纠结教导主任为何没有救他。”他眼神变得凌厉，“那么为何你自己不去救他呢？……”
老k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停止了咄咄逼人的话语，“你认为如何？”
这样的状况我依旧没有想到，既然如此那也只好作罢，反正我已经把想说的，跟憋了很久的话，全盘托出，心情倒是因此畅快很多，“我刚开始就和你们说过，如果我说的话不可理喻，希望你们不要取笑，对不对？”
二人同时点头，他们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表情特别认真。
我苦笑一声，“其实我说的这些都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你说什么？”皮克板起脸，“做梦？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言语。
皮克用手使劲搓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恼火，“你在拿我们开涮，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认为警官很好糊弄？”
我连连摆手，“嗨！别着急，我只是觉得可疑而已。”
老k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若只是这些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结束这次的谈话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站起身摊了摊手，表示其余的我也无能为力，转身就想走。
“乔治。”老k叫住我说，“你回想一下如果这是真的，事后是什么时候见到的教导主任，他当时的状态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嘛？”
“事后？”
我在回忆中极速地翻找，很快搜寻到了校长还有教导主任同时出现的面孔。我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他俩郑重其事地站起身，老k皱眉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在心中快速组织着言语，“下冰雹的时候整个学校都一片混乱，所有的老师都行动了起来。”望着他们认可的点头，我继续说，“可是有两个人并没有来。”
“你是说教导主任，还有你的班主任？”皮克忍不住开口询问，一旁的老k用责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请继续。”他跟皮克说，“做好记录。”他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如果出现死人，这样的事情称为巧合，但他们通常称之为嫌疑人，因为他们认为对方已具备杀人的条件。
“还是坐下来说吧，怎么样？”老k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我来到椅子前把我轻轻按在椅子上，“你好好想想当时的场景。”
我呼了口气，“按理说身为老师，碰到这种突发状况，应该立即参与到抢救中来，可是身为学校的教导主任，他并没有立即出现，校长几次三番寻找都没有结果。”
“哦？”老k挑起眉毛，“也就是说当时校长也找过他，但是没有找到？”
老k用手拄着桌子，将食指放在下巴处，摩擦着胡须，眼睛随之眯了起来，面露思索之状。“那另一个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是吧？”
“是。”
他看向皮克，后者说，“确实有嫌疑，他具备了那样的条件。”
老k看向我，嘴角翘起笑着说，“你说的能不能详细一点？”
我点头道，“当时我和同班同学哈特抬着担架，将伤员运送到楼下。”我突然想到当时其实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同样的状况，不禁提高了声音，“对，当时有很多同学和老师应该都听到了，我跟哈特在一楼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校长在问一名老师，找到教导主任了吗？他到底在哪里？”
“之后他们出现了吗？”老k对此兴趣大增。
“出现了。他和我的班主任同时出现了，看他们的精神和状态，应该……”之后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刚做完爱。”
老k张着嘴夸张道，“吼，快听听，学校正发生突发状况，咱们的教导主任居然还有闲情雅致调戏一名班主任？”他表情突然严厉，“真是该死。”
皮克轻咳一声，“那么他们的神情怎样呢？”
我回想了一下，“教导主任神情特别镇定，我的班主任脸色很暧昧。”
“就没有其他的神情？比如说教导主任有些紧张之类的？”
“没有，他看上去很像平时的作风。”我笑着说，“目空一切，校长也拿他没有办法。”
皮克跟老k说，“看来他和美女校长的关系也有问题。”
老k敲了敲桌子，让他不要臆测，站起身望向我，向我伸出右手，“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很感谢你提供的线索。”
我站起身跟他握手，问出我自己的顾虑，“教导主任若是知道我说的话对他不利，他会不会报复我？”
老k冷笑一声，“放心，我们先不惊动他，至于你的安全？我想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会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