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爱深深恨之彻彻
周玉良为失去杨柳青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心里猜想杨柳青这三天又是怎么样呢?
娘听了儿子的话,宽慰儿子说:“开始有点悲伤,不久就会想开的,原来是她哥,现在还是她哥,以后仍然是她哥,慢慢地就会明白的,不久就会高高兴兴去小聂房地产公司去当会计了。人家也是大学毕业,父亲是县长,还没结婚就有几百万资产了,是每个姑娘做梦都想追求的,怎么不高兴呢?”
周玉良听完娘的话似乎有些怅然若失,似喃喃自语又像似反问娘道:“是这样的吗?”
杨柳青这三天到底是怎么过的呢?
杨柳青哭哭啼啼跟着父亲回去,一路上,不论父亲怎么安慰,杨柳青仍是痛哭流涕,哭成了一个泪人,最后终于把父亲的心哭碎了。
到了家里,哭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对父亲说:“你别去拿我的档案了,我要离开这伤心地,要是你有儿子,有哥哥弟弟我不会上车回来,早投沅江了。”说完狠狠地把门关了,再也不理谁。
父亲在门外踱步,一时不知怎么办,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她学校把她档案拿来,心忖这是女儿一时舍不得她哥而悲伤,回来慢慢地劝下,时间会冲淡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有小聂来抚慰,看小聂是人中龙凤会慢慢移情别恋的。于是又来了信心,拿起一些生活用品,拿了一套衣服放在挎包里,去了她娘的店,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下,行色匆匆地走了。
三天后,杨柳青父亲回来了,还没进门老婆就横眉倒竖怒气冲冲地问道:“你把她档案拿回来了?”
丈夫叹了口气后道:“没有,去迟了几天,档案已不在学校里了,就是在,本人不去很难拿来。柳青心情好些了吗?”
老婆怒道:“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是禄蠚,想把女儿做你向上爬的台阶,又财迷心窍想女儿家财万贯,你好享清福!女儿也像你?你知道她跟她哥情深似海,怎么要把他人介绍给女儿?成了棒打鸳鸯!”
丈夫听完老婆的话,哭丧着脸,显得很委屈,叹了口气后道:“我哪里逼过她?我是说:如果两人是恋爱关系,我不干涉,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两个来县中学工作,我们老了有三病两痛有个依靠;如果是兄妹,就去小聂房地产公司当会计,他大学毕业,资产几百万难道配不上你女儿?我跟女儿达成协议,那天亲自去问玉良,玉良承认是把柳青当妹妹,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又没逼他们,这样做我错了?玉良确实是个君子,是个好哥哥!可人家就是把你女儿当亲妹妹看,是你女儿自己一厢情愿,自做多情单相思。”
老婆听完丈夫的话,和缓了下来,走到女儿的房门,轻轻地一边拍门一边流着着说:“我的好女儿,你有什么话对你爸不方便说对妈妈说,如是一场误会,妈给你做主,钱财如粪土,感情值千金,你如不好意思开口,妈替你去跟你玉良哥说,我做主把你许配给你玉良哥。我知道他是很喜欢你的,你这辈子碰到这样的好男孩,爱你爱过自己的生命,如果是妈同样舍不得,再也不会碰第二个男孩会这么爱你的。乖女儿,你开开门,我知道你很爱你玉良哥,爱他也胜过爱自己的生命,那次砍柴滚木滚下来为了救他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如果是你真心爱他,你就要为他想想,他如果知道你为了他绝食而死,你玉良哥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也不会独活,这样不但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你玉良哥啊!”
这时女儿正在看自己昨天深夜写的一首诗,没搭理娘。这首诗是杨柳青用墨汁伴和着泪写成的,整篇诗斑斑点点,如朵朵春花。这是一首伤心的分别诗:《你为什么盘踞在我心里不肯走?》
真想吻你一次,
趁着还没分手。
太多的记忆真不敢碰,
只怕把我的心碰得血流。
再爱也没有用,
就像春天吹秋风,
再美的花会随秋风坠泥土。
没结果的爱醒来是场梦,
醒后的春梦只有痛泪流。
再爱也没有用,
硬挺着心中的痛会更加沉重,
梦想终究难逃脱现实的牢笼。
早知情难留,
为何又要把我心偷走?
真想永远拴住你,
可是落花留不住水流,
我爱你的心如铁铸,
可是青梅竹马终成春梦。
做苦行僧路没有尽途,
硬逼我放开你的手,
寒冬的秧苗没有春风。
天下有情人不成眷属,
恨苍天无眼,
把有情人有意捉弄。
恨你不跟我牵手到白头,
为什么闯入我心,
一直盘踞为什么不肯走?
叫天应叫地不灵,
只有对心中那个你,
日日夜夜把泪流。
娘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于是又拍门好言好语,同时又是痛哭流涕要女儿开门,也许是娘把女儿心哭软了,门终于轻轻地开了,娘连忙走进去,生怕女儿又把门关上,立即把女儿抱住。当看到女儿两眼哭得红彤彤的,人瘦了一大圈泪如雨下,搂着女儿大哭起来。
等娘哭了会,女儿问娘道:“妈,你是过来人,我想问问妈,什么是爱情?”
娘一时愣住了,半晌后才回答说:“你已是大学毕业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这个问题小学生都能弄懂,你气糊涂了,连这个简单地问题为何就弄不懂了呢?所谓爱情,就是勇女之间深深相爱,这就是爱情呀。”
女儿说:“可是我跟我哥不同父不同母,爱对方胜过爱自己,为何他不承认是爱情,只把我当妹妹呢?常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们怎么不能成眷属呢?怎么劳燕纷飞要各奔东西呢?”
娘对于女儿的问话不知么回答,只是叹了口气。杨柳青接着又问道:“妈,天下有爱得死去活来的兄妹情吗?”
娘沉吟了半响才说:“情同手足的兄妹与男女之间的恋情是两码事,爱得死去活来一般只有男女之间的恋情。”
女儿问:“既然我们是恋情为何玉良哥不承认,只承认是兄妹之情呢?”
娘说:“你是亲口问他的吗?”
女儿回答说:“对,我问他几遍,后面我是哭着问他的,他还是说只把我当亲妹妹。”
娘问:“在大学三年里,他有了另外的女朋友?”
女儿回答说:“没有,我从来没看到过他单独跟其她的女同学说过话走过路,走出校门玩,我们从来在一起,不论白天黑夜,他都是个正人君子,真正的柳下惠,越是这样,我越爱他。”
娘说:“你坐下慢慢说,站久了累。”
当女儿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又对女儿说:“他对你这么好,主要是不忘你两次救命之恩,在他心里只是把你当妹妹,也许是怪你自己把恩情当爱情了。”
女儿反问道:“记住人家的恩情,就要跟人家形影不离吗?”
女儿的问话把娘问得无言以对了。
女儿又问:“妈,难道玉良哥嫌我长得不够漂亮吗?”
娘信心满满说:“你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天下姑娘没几个比得上我女儿!”
女儿问:“难道嫌我不够温柔吗?娘,从小到大我从来把玉良哥当保护神,我温顺得像他怀里的小猫,没有他在面前我饭吃不香,不跟他同桌我读不好书,没有跟他同台唱歌跳舞我魂不守舍像个机器人在台上乱蹦乱跳。妈,我还不够温柔不够多情吗?”
娘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浩叹了一声。
女儿接着又说:“妈,难道哥不懂女儿心?真是个憨直的柳下惠?”
娘摇了摇头说:“你们相处一二十年,不可能不懂呀。”
女儿擦了下眼泪接着又说:“那次看电影看到有仙女在天上腾云驾雾,我也想当仙女,以为穿上漂亮的花裙子就能上天,你不肯给我买,哥答我翻泥鳅卖掉给我买裙子,希望我做仙女。那时家里都很穷,不是喜欢我,怎么翻来的泥鳅舍不得吃而要给我买裙子呢?我们小时候一起玩,他一高兴了就亲我,至到上学懂事了他才不亲我。玉良哥就把我当亲妹妹,去山里拣板栗他只拿两三颗,剩下的全给我。他娘给什么吃的,他要分给我一半,真比亲哥哥还亲。那年冬天,下了很深的雪,七八个小男孩拿一块木板从车路高处坐着滑下来,我看着十分羡慕,又没女孩玩,又怕,玉良哥知道我的心事,就要我坐他后面,要我搂着他的腰。有些男孩看到我俩这么好,就说我两个是两口子,我那时虽还不懂人事,心里却是甜甜的,玉良哥却要跟人家去打架,有人劝架,说我们不同父不同母不同姓,不是兄妹。他哭着跟人家辩理,说跟他同姓的不是哥哥就是弟弟,不是叔叔就是侄子,他生病了没人管他的死活,是我这个异姓妹妹救了他的命,所以把我当亲妹妹。说我们是两口子为何他那么伤心?我看他哭得那么伤心我好感动。我那时就跟他的想法不同,我知道我是姑娘,早晚要嫁人的。妈,当时你知道我是怎么劝玉良哥吗?”
娘说:“你说你嫁给他。”
女儿听了娘的话,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说:“是的,我说:看到许多姑娘嫁了哭哭啼啼,我害怕嫁人,你大了反正要娶媳妇,哥你就娶我吧?你猜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娘说:“你小时候跟我说过,我还记得,他说你是他妹妹不能结婚。”
女儿说:“是这样说的。我就不明白,大家都认为我们不同姓不同父不同母能结婚,他怎么就一根筋想不通呢?”
娘说:“这就是你玉良哥与众不同的地方。”
女儿说:“我没得玉良哥答应娶我的话,心里一直担忧,于是有一天就问妈,你说哥还小,长大了要娶媳妇了就会娶我,为什么到现在跟过去一直没改变呢?那天砍柴为了救他我腿受伤了,他背我回来,我有意试探他,说自己残废了没人娶我,哥答应娶我。这次我问他当年说的话为什么不算数。他说残废了才娶我,说话算数。我说可以,我把受伤这支腿砸断你娶我。哥说那次残废了娶我,这次故意把腿砸断不算数。”
娘叹了口气说:“可能是你哥没把恩情和爱情分别出来,混为一谈使你误会了,把哥报答你的恩情当爱情了。”
女儿听完娘的话,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哥能考上大学是高智商的人,不可能把恩情和爱情混为一谈。小时候不懂人事,大了应该明白呀。第一次上台唱戏,我选上了大队文艺宣传队,唱《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怎么也唱不好,那个曾师傅说我没有激情。有人给他出主意,说我离不开玉良哥,离开他魂不守舍,有他在保证能唱好。后来玉良哥也参加了宣传队,我跟他在台上翩翩起舞不知哪来了神奇的激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从那时起,不论谁看我两个从眼神里看出,他们就把我们一对恋人。那年,还有周施晴和他妹妹周苦妹夺得全镇第一名,还代表镇去县里比赛夺得第二名。到高一,那年各班级举行国庆节文艺比赛,我选上了,班主任要我独唱《青藏高原》,又是一样,怎么也唱不好,后面是周施晴给班主任说,要我跟玉良哥上台唱《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不用排练。班主任采纳了他的意见,果然又唱得蛮好。从此学校里议论纷纷,看我俩同台的表演就像舞蹈《梁山伯与祝英台》,是在谈恋爱,班主任也产生了怀疑,他处于一片爱心,劝我俩暂时继续保持兄妹之情,到了大学对于谈恋爱就不那么严格了,怕我俩控制不住感情毁了美好的前程。那时在老师面前矢口否认不是谈爱,其实我心里承认是谈爱,而且是从少不更事的儿童就在谈了,我们的感情情深似海,已从恋爱过度到亲情了,早已是一家人了,只是现在还没到结婚年龄,这时是学本领的的时候,不应把精力化在儿女私情上,而是要化在事业上。我两个勤奋好学,不论谁考试成绩稍有点落后,就会加倍努力赶上,不论谁哪门课分数稍低点,就有点羞愧,所以你追我赶,从初中毕业成绩一直到高中全班数一数二,创造了我俩的奇迹。到了大学,我们还是一样,把精力放到学习上,从不谈儿女私情,打算到参加工后有钱了再谈婚姻大事。可是,想不到我深爱的玉良哥是一个真正坐怀不乱的惠下惠。妈,为事业奋斗,客观上为国家,主观上为个人,十年寒窗就是想博个好前程,有一个温暖的家,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到如今全是一场梦,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我茶饭不思,滴水不沾苦思了三天三夜,我弄不清玉良哥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身上还流着他的血液,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一直把我当亲妹妹,就该暗示我,不要把我当恋人对待,闯入我心里占住了我整个心,突然宣布只是兄妹情,要我怎么接受?要我怎么活下去?妈,要不是难忘你们养育之恩,跟爸从他家回来的那天我早投沅江了。妈,现在我很想去问问他,问他怎么要这样做?如果他解释不清楚我就死他怀里……”说到这里,泪如雨下,哽咽着说:“妈,我实在不想活了。”
娘听完女儿的话,心里疼得泪直流,劝道:“你千万别这样做,你既然这么深深地爱你的玉良哥就不要做伤害他的事,只有尊重他的选择才对,同时默默地祝福他。如果你那样做,你死在他怀里,他如亲哥哥那么疼爱你,他一定不会独活,这样不就伤害了你的玉良哥吗?”
女儿问:“那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活下去?玉良哥一天不从我心里走出来我就一天不会容下第二个男人,我只有一个办法,离开这伤心地,忘记这里的一切,可是,我怎么又能忘记呢?”
娘流着泪回答说:“好吧,你爸没拿来你的档案,你去西部教几年书,心情好了,要你爸想办法把你调当地来工作。”
女儿说:“好,在我结婚前我不想见玉良哥,不要告诉他我在哪里工作,我怕见了他的面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傻事来。”
娘说:“好,妈答应你的要求,你休息会,妈马上给你煮饭。”
杨柳青说:“爸如果还要逼我去他战友儿子房地产公司去上班,你们菜篮提肉水桶挑血去。”
娘一听,忙不迭地安慰女儿道:“不会不会,我们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千万别做傻事。”
一个星期天,杨柳青吃过早饭去菜市场买菜,正好碰到父亲单位上一位年轻人也上菜市场买菜,买好后因同路他帮杨柳青提,两人一边一前一后走着,一边说着闲话,走了不远,她看到了前面一个男人很像周施雨,就试着喊了一声:“施雨,你退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