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满脸红光
“哼。”
贺铮鼻子出气，头扭向一边，不愿回答，马姑姑越发忍不住笑意，可瞧着屠钦钦一脸得逞的表情，却又感慨，王爷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依老奴看，这柔延郡主倒真是和屠大人十分相配呢。”
马姑姑还是决定推一把，拉过屠钦钦的手仔细给她分析。
“柔延郡主不论是出身，还是相貌，都与屠大人十分相配，而且正当盛年，嫁进屠府也有心力操持府中琐事，更重要的是，柔延郡主性格直爽，屠小姐想与她和睦相处应该不难。”
哦？屠钦钦立刻听出马姑姑弦外之意。
性格直爽，就是头脑简单的意思了，以后好拿捏，至少不需要花大力气提防她耍什么心眼，不用担心她随意摆布自己的婚事什么的。
“这个柔延郡主，还有她女儿，虽然似乎不太招王爷喜欢，但我也不想平白耽误好人，她有没有做过什么缺德事，给我说说，不然我下不去手……”
正当马姑姑以为事情能成时，屠钦钦却犹豫了起来，马姑姑听了她的打算，更是哭笑不得，哪有人娶媳妇还要先听黑料，啊……也不对，屠钦钦这是娶后妈……
“说起来，柔延郡主倒是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只是老奴听说，她当初年轻时，曾因为嫉妒你母亲的骑术，故意往她的马匹饲料里加过巴豆，后来出了点小意外，才没酿成大祸，但两人也因此结了梁子。”
马姑姑搜肠刮肚，似乎也就只想到这么一桩旧事，屠钦钦听了却是眉头微皱，当年小姑娘间的矛盾，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她要是就凭这点害了柔延郡主下半辈子，也实在太恶毒了点……
“我再想想吧……姑姑，还有贺铮，你们要想到有什么坏女人，记得第一时间和我说，到时我再想办法推给我爹！”
屠钦钦也不能在此处多留，心里盘算着柔延郡主的事，随便打了声招呼便跑回了自己院子。
这一幕不巧被屠莞儿看见，不由拧坏了手里的帕子，她原本打算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去马姑姑院里走动走动，拉一拉关系，却不想刚到这里，就看到屠钦钦从里面出来，不由恨得牙痒痒，直接甩袖走人。
接下来，马姑姑又在屠府里教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便主动跟屠仲之告了罪，明里暗里讽刺了屠莞儿一顿，说她愚钝骄纵，自己教不了，让屠仲之另请高明，就直接扭头回了宫去。
屠仲之听了马姑姑的话，心里自然不舒服，但眼看着句芒节就在眼前，也来不及再另外请人，便勉强接受了柳府邀约，让屠莞儿过去跟着其他几个小姐一起学礼仪。
柳夫人故意没提屠钦钦和其他庶女，屠仲之也只当没看见，转头忙自己的事去，反倒让屠钦钦落了个清静，刚好接到蔺怀年的帖子，便欢欢喜喜出去赴约。
西街街口，一处新开的胭脂铺子正在搞酬宾活动，店铺门口人头攒动，小二高声招呼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因着大多是女客，掌柜的还特意都选了面容清秀的年轻小伙跑堂，一时间生意更加红火。
“哎呀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不如去那边武器铺子逛逛，刚好我想挑两副趁手的铜锏，之前那副被我昨天不小心砸坏了！”
胭脂铺门口，蔺怀年一个劲把屠钦钦往外拉，一边嘴里还嚷着要去买铜锏。
“拜托，你看谁家姑娘出门逛街买两把大锤子回去的？！”
“是锏，不是锤子！它们的……”
“停！！！”
看着蔺怀年甚至要当街开始比划起来，屠钦钦赶紧抓紧她的手，恨不得把她嘴捂上。
“你们古人……不是，你们这些世家贵女，不是最讲究家教修养吗，在外面也不注重形象，到时看谁还会娶你！”
屠钦钦随口开了句玩笑，却见蔺怀年突然安静下来，满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半晌没开口。
“怎么了？”
“屠钦钦，我和你交好，就是觉得你与旁人不同，不是那种满脑子迂腐想法之人，可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却是让我觉得，自己看错你了。”
“我……”
屠钦钦一愣，回想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立刻懊恼不已，原本她也只是想着入乡随俗，调侃一下蔺怀年而已，却不知道对方竟然有那样的心性，急忙开口解释。
“难道女儿家就只能涂脂抹粉，等着嫁人吗？我蔺怀年偏是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即便我今儿进了这家胭脂铺子，买了胭脂水粉，那也是为了让自己好看，而不是为了取悦谁，为了嫁得好。”
蔺怀年一番话，深深震撼住了屠钦钦，原本她也就是把蔺怀年当个泛泛之交，感觉不讨厌就随便来往一下的角色，可直到这时她才觉得自己真正认识了蔺怀年——
这个初识时看着有些粗糙的少女，心里却有着不输任何人，不，是远超这里其他人的认知，或许真的是值得她真心相交的朋友。
想到这，屠钦钦赶紧上前拉住蔺怀年的手，无比真诚地向她赔罪，不想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倒是让蔺怀年吓一跳，两人皱着眉互看了片刻，突然又一同笑出声来，心境较之前却是截然不同！
“走吧，陪你去看铜锏，那东西我没经验，但我以前用过一种叫沙漠之鹰的武器，它……”
“不，我改变主意了。”
屠钦钦挽着蔺怀年，就要往对面武器铺走，却不想蔺怀年一顿，拉住屠钦钦，朝着胭脂铺子努了努嘴，一脸讪笑。
“咱们去胭脂铺子吧！上次沈遥玉还嘲笑我脸上像猴屁股，害我很多天没出门！”
“……”
屠钦钦失笑，蔺怀年却雷厉风行，立刻拉着她从人群里挤进了胭脂铺子。
“让一让，让一让！”
铺子里头有专门给贵人落座的雅间，蔺怀年出手阔绰，立马有跑堂的来领路，将两人带去了二楼雅间。
只是这屠钦钦和蔺怀年，一个现代佣兵，一个古代将门女，对这古代的胭脂水粉是丝毫没有半点研究，不出半刻，两人就把自己脸上画得红一块白一块，虽不像唱戏的那么夸张，却也是完全见不得人了。
“怎么办……屠钦钦，我们等会儿从后窗翻出去？”
“满面红光”的蔺怀年尴尬地望了门外一眼，压低声音问屠钦钦，眼睛不断朝后窗瞟去，这里是二楼，后窗出去刚好是院里的棚子，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你是不是傻，到了院子里以后呢？你不还得从正门出去。”
屠钦钦假意翻了个白眼，却是称得两颊更红，乍一看像是被人抽了几十下耳光，竟莫名有些喜感。
“那你说咋办啊……呜呜……”
蔺怀年蔫蔫儿地耷拉下脑袋。
“钦钦，还有个事。”
“啥？”
“刚才……我上楼的时候，好像看到沈遥玉了……”
“什么？那你不早说！还敢在这里画这玩意！万一等下被她看见，你蔺怀年以后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那那那，我找人拿水来！我蒙住脸出去叫人，你等着……”
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蔺怀年话还没说完，雅间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领头的赫然便是沈瑶玉！此刻她已然笑得直不起腰，拉着身边一个粉衣少女直接闯了进来。
“许锦墨，哈哈哈哈……你快看！哈哈哈，那个满脸通红的傻子——就是蔺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