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这里有男人疼
坎哥毫不留情地拒绝,还有他嘲弄的眼神,瞬间让柳氏心里一阵刺痛,原来自己在坎哥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也是,自己都这个岁数了,怎会还对他有吸引力?
心下了然,柳氏倒也平静下来了,一声不吭把衣服拉上,理了理,似是又成了那个仪态万方的二夫人。随即柳氏从腰带中取出一物,交到坎哥手上,一边冷着脸摊开手,坎哥看过那东西,十分满意,二话不说便褪下玉扳指丢给了柳氏。
“给你三天时间,把事情办好,三天后,我们仍旧在这里碰面,你带我去那个铺子里取东西。”
坎哥站起身,捏着柳氏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揉搓着,嘴里吐出的话全没半点客气。
语毕,坎哥理了理衣衫,直接从暗室另一头离开,从始至终都没再看柳氏一眼,屠钦钦不禁有些叹息,柳氏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原本以为那个坎哥是她老相好,但怎么看起来,也只不过就是个利用她的渣男而已?
却说那坎哥从暗室离开的瞬间,屠钦钦便明显感觉到身后带起一阵风,再往后一看,之前还乌泱泱跟在她后面围观的那二十来个暗卫,竟一下全没了踪影。
“他们人呢?”
屠钦钦不甘心地捅了捅贺铮,没想到暗卫真的能这样悄无声息地行动。
“办事去了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
贺铮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着说“办事”的时候,真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可屠钦钦太了解他了,二十几个暗卫放出去,能办什么好事?
“你到时就知道了!”
没等屠钦钦追问,贺铮就一把拽过她肩膀,把她转了个身,推着往外头走去。
很快,柳杨凯的事就有了起色。
第二日,柳氏把那枚玉扳指送进了缱绻楼,当天傍晚,缱绻楼就递了消息进柳府,让他们去领人。袁氏喜极而泣,立刻张罗着一众小厮婆子,浩浩荡荡去了缱绻楼。
可事情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柳家的奴仆在楼外左等右等,都不见袁氏出来,管事的嬷嬷不放心,进楼里去寻,可刚进去,便看到了叫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只见柳杨凯几乎不着寸缕,只在下身围了几片艳红的公鸡毛,正在台上疯狂扭动着,不时和身边一个极为魁梧的壮汉贴在一起,做着些不堪入目的动作,台下蒙着脸的富婆们,不时传来尖叫,大把的碎银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台子上掷。
管事嬷嬷看着,竟也不由心生“自家公子可真是吃这碗饭的料”这等想法,可转念一想,直骂自己该死,自己进来是找大夫人来的,怎么还看上表演了,便立刻四下寻找,可这一看更是让她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两个面若桃花,眉眼清俊的小郎君,正一左一右搂着袁氏,半倚在榻上,正给她擦脸呢,管事嬷嬷走近一看,袁氏双目紧闭,显然是惊厥过去了,想来是看到自己儿子短短几日,竟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忍受不了,一时气急攻心就昏了过去。
好在管事嬷嬷是个能拿主意的,也没惊扰其他客人,当即退了出去,把外头的家仆叫了进来,暗中先把袁氏接出去,又唤了缱绻楼里话事的郎君过来,说明来意,打算等公子那一舞跳完,便悄无声息把人带走。
却不想,一切都正顺利着,变故却还是发生了。
正当台上去了新的郎君,方要开始弹唱,却见一个半赤着身子的郎君从后台直直冲了出来,口中还不停喊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
众人一看,这不就是刚刚才下去,近来缱绻楼里最当红,艺名“犬犬”的小郎君么?富婆们纷纷不解地探出头来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柳公子,柳公子你快跟奴婢回府吧,老爷夫人都担心得很。”
这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格外响亮的声音,一语道破那“犬犬”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最近京里盛传的柳家公子!
天呐,四周一片轻呼之声——这些个富婆、公子,可都是来自大户人家的主,出来玩归玩,但要真是有谁来这里当“小郎君”,那可是十足十的丢脸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这些天打赏的那个小郎君,竟然就是柳家那个嫡出公子哈哈哈!
是谁闹事!
管事嬷嬷一见这场面,霎时心里便凉了一截,刚才那个声音绝不是她带来的柳家仆从,是谁在故意说穿自家少爷的身份,惹人看笑话?!
可事到如今,嬷嬷再气恼也是无用,当务之急是先把少爷带回家,可她看了眼正和家仆满场追逐逃窜的柳杨凯,却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少爷经了上次那事,是真的心智出了问题,否则也不能待了几天缱绻楼,便不肯回去,还当众胡言乱语。
”少爷,快下来,穿好衣服,咱们回府去吧。”
“我就喜欢在这个院儿里待着!这里有男人疼我,回去可没有!”
“少爷……少爷……”
嬷嬷脸色渐冷,知道再这样下去,真是彻底没法收场了,便立刻不动声色摆了摆手,几个壮实的家丁就冲上台子,不由分说将正在发疯哭闹的柳杨凯给套上衣服,绑了个结结实实,直接背了出去。
缱绻楼里空气似是凝滞了一息,直到柳家的人快走出院门的那一瞬,才突然一阵哄笑声炸开,看客们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样丢脸的事,真是在盛京里几十年都遇不到一回,柳家下人们听在耳中,亦是觉得无比丢人,赶紧快走几步出了缱绻楼。
同一时间,城西上空赫然出现一簇微弱的烟火。
屠钦钦赶到镇南司,领了新的令策,赶往出事地,却是与上次捉拿屠高志全然不同——盛京西郊外三十里,西陈使臣的车队被血洗,钱财物品尽失,无一活口,清点地上尸首,竟是比令策上记录的少了一人,可没有官印通牒,镇南司也无从查起。
此事因着甚为机密,是以京里没有收到半点消息,镇南司也手脚利索,只一个时辰的功夫,那处满是血污的案发地,便已恢复如初,看不到半点痕迹。
而屠府对面,缱绻楼后院的顶阁里,看着屠钦钦随召令出门后,贺铮也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名册,一脸凝重。
“你真要自己去?”
王映棠见贺铮久久不语,忍不住追问。
“这是难得的机会,你不是也一直想知道他们背后有谁么?“
“太危险了,你让阿令或者其他暗卫去不行吗?”
“你放心,他们没人见过鲁坎,我现在手里有他的玉扳指,他们轻易不会察觉。”
“可是……”
“我心意已决,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王映棠看说不动贺铮,只得恨恨坐一边生闷气。
这次兜兜转转,花了老大的工夫,还借了屠钦钦的力,才把鲁坎的玉扳指和屠仲之手里的名册拿到手,时隔多年,南宗第一次派人出来,不知为了什么缘由,和北陈的人接头,点名要屠仲之手里的名册。
在到手前,连贺铮都不知道那名册究竟是什么,由此可见南宗的势力,远在他之上。思及此,贺铮不由暗暗叹息一声。也不知自己这一去能不能探听到什么,南宗,盘踞在那里多年,实在是有太多秘密,又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
贺铮眼神微闪,又把那枚玉扳指擦了一遍,那天夜里,鲁坎见过柳氏后,出屠府没多久,就被他的暗卫截杀,当时玉扳指也浸泡在血里,染了一丝腥臭味,直到今日都依稀可闻,他最是讨厌那股子腥味,怎么擦都擦不掉。
那气味就如同……五岁前,每日喝的“药汤”一般。